它只好灰溜溜地挪开位置,但正当准备休眠去,却突然感觉一股视线感。
惊悚——
它回头去看,只是发现已经意识模糊的主角,对方脑袋仿佛没有力气一样靠在宿主身上。
头发盖住了眼睛,看不清楚。
996有些不开心。
顾青时把人半抱到了床上,给人盖好了被子,也说不上来什么。
为了避免最恶劣的事情发生,他只能采取这种方式。
他看了霍尘三个小时。
天色渐渐开始亮了起来,青年起身下楼了。
主卧安静至极,床边少年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大约三十分钟后。
“呼呼——”霍尘满嘴血腥地坐起来了,他视线昏昏沉沉,手脚无力。
三个小时,足足三个小时。
药效都吸收的差不多了。
他心中强烈的不安促使他咬破唇里的软肉,全靠疼痛感和药物起效的缓冲期撑过这三个小时。
少年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去了主卧的卫生间,竭尽全力地干呕,用手扣挖嗓子眼。
但为时太晚,霍尘吐不出来什么,只是一些胃液。
他急切地想要出去,到底为什么要喂他药。
顾青时要做什么。
但霍尘没走出来洗手间,他贪恋顾青时在他睡着的时候摸他的脸,根本不愿意挣扎。
看了他三个小时。
今天怎么了?
霍尘视线很是不稳,面前的景象不断模糊、摇摆、重叠,他抓不住门把手。
为什么今天的药这么不对劲?
出去,他要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但身后仿佛有万千破地而出的鬼手在撕扯他一样,即便他已经发觉了不对,但依然被牢牢地禁锢在原地。
仿佛命运给他上了个锁链一般。
少年跌跌撞撞地倒在门口,额头被磕到了,唇角渗出点血渍来。
他没算到自己会心甘情愿地去喝药,也没算到顾青时会看他三个小时。
早晨很快就到了。
保姆一如既往地做好了饭,也没有问小霍为什么下来,这几天都起的比较迟。
还是先生考虑周到,原先她就总觉得那孩子眼底老是有乌青,看着睡眠状况很不好的样子。
这些天喂点药还是好的,起码昨天看着就一点黑眼圈都没有。
青少年,还是多睡睡好,健康最重要。
顾青时无意吃早饭,他只是在客厅等着,面色极为淡漠,不过多时门外就来了几辆车。
浩浩荡荡的一批人就进了家门。
陈芳看到这阵仗还是吓了一跳,顾青时见人来问才似乎回过些神来,仿佛先前的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般。
他站起身来解释道,“陈姨……您后续的工资我给您结了,未来我可能不再住这里了,养老金我给您放到了一张卡里,您回头自己缴纳下就可以。”
“不住就不住,我们换个地方就好,小霍他怎么还不起——”
顾青时突然觉得很恍惚,他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些生动而又鲜活的人际关系,脱离了剧本,一切都变得无所适从。
“陈姨,霍尘他父母来接他了。”
此话一出,陈芳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她十分慌张地移开了脚步,因为外面的人进来了,她不能妨碍雇主的事。
父母……小霍不是孤儿吗?
亲生父母?
她扭头朝门口看去,来人男方虽是中年但儒雅非凡,女方身着一身定制旗袍,淡雅又温婉。
身后是一群穿着正装的律师
平静的生活仿佛在昨日,生活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毫不留情逼人接受现实。
“顾先生,又见面了。”霍盛东率先走了过来,身后的律师乌泱泱一片,那是精英阶层培养出来的职业讼棍。
必要时刻,是个极好的工具。
顾青时坐在沙发上,面色平和,只是朝旁边伸了下手,示意人坐下。
“难为您挑他生日那天来。”
最后一个生日……
霍盛东眉宇有些不展,即便是入座也带着点上位者的傲慢感,顺着话头道,“司明不是一月二十四生的,这个不牢顾先生提醒,我们会给他换回来。”
很温和地划清关系。
顾青时面色很白,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烦躁。
“先前的手续没有弄完,正好今天我夫人看了黄历,是个吉日,赶在除夕前让司明回来,也是我们霍家的一大喜事。”
身后有律师很适时地递上了合同,那是监护权转让的协议文书。
“这些年麻烦您照顾司明了,霍家不会亏待您,这是相关资产转让以及一些支票,希望顾先生接受。”
顾青时看着桌上的纸张,心情倒是变得平和了,“司明是谁?”
青年不咸不淡地问。
秦之瑶顿时脸色难看,她对这个姓顾原本就没有好感,眼下更是眼眶含泪,“我儿的名字,他原本就叫霍司明!”
顾青时想了想,司明,明,是个好字。
挺好的。
霍盛东请了一堆律师前来为的就是避免一些麻烦,这个顾青时,看着倒是淡泊名利,但自己妻子分明在一年前与他见过面,孩子就在身边。
但却没有认出来。
很难不让人多想,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害的自己妻子现在日日难眠,整日以泪洗面。
霍盛东对他没有好感,见到对方长久沉默,便适时地说,“顾先生,我们时间不是很多,如果有任何异议,我们可以法庭——”
“我有说不签吗?”青年抬眼看了过来,神色清明,里面没有任何杂质。
顾青时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他朝身边围着的人伸了下手,一个专用签字笔就递了过来。
倒是没有什么纠缠。
秦之瑶的眼中略有意外之色,但就在大家觉得一切顺利的时候。
楼上的门传来沉闷的敲击声,门把手不断地耸动,几乎快要弄断了。
“顾青时!你锁门做什么?咳咳咳……你开门!”
陈姨看着有些心疼,视线越过那堆外人,看向顾青时。
“别理他。”青年低声道。
他加快了签字的速度,字迹有些轻微偏移,手指有些略微不稳。
秦之瑶倒是很急,他指着顾青时的鼻子骂,“你在家天天关他吗!他是个孩子,你这个人好恶毒的心肠!”
“去给少爷打开!”
顾青时额角在跳。
“砰!”
楼上的门自动开了,霍尘嘴角还要干涸的血,他把舌头咬烂了,看到顾青时在楼下的时候他松了口气。
心脏果然是乱跳的。
他那么不安做什么,那人分明好好地在楼下。
霍尘仿佛视线里没有其他人,他勉强维持着身体的平衡,慢慢地走到客厅,人群的对面。
陈姨也站在对面。
他有些不明白情况。
顾青时怎么往家里叫了这么多人?还有,他怎么看不太清。
“顾青时……”霍尘去叫他。
但沙发上的人不理他。
霍尘只能准备走过去,但秦之瑶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看到孩子唇边的血心脏都停跳了,“司明……你嘴巴怎么了?跟妈妈说,妈妈来接你了!”
温婉优雅的女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母亲。
旁边的律师适时接收了霍先生的信号,一把拉住了情绪激动的秦女士,场面极其诡异,女人的抽泣,和空荡的寂静。
所有人都在看那个孩子。
仿佛是在观摩什么东西。
顾青时没往这里看,霍尘有些不明所以,他鞋子也没穿,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走到人的跟前。
一把按住人的肩膀,给用力地扳回来。
淡淡的血腥味传了过来。
顾青时皱眉,心想这是怎么弄的?
霍尘只是很单纯地问:“我的生日礼物?在哪里?”
心脏猛烈地收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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