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向贺兰家再要一份方子?”手下建议。
“不行!”皇甫集一口否定。如今的他面对贺兰有偶像包袱,根本不愿让贺兰家知道这丢人的事情。
“那....不若直接向贺兰家采买润肤乳?”又有人提议,“想来贺兰家也不会出太高的价格的。”
远在怀朔的贺兰定还不知道自己送了个方子出去,不仅换来了两大车的布匹,还给贺兰家又拉来了一笔大订单。
倘若他知道了,一定会感叹:果然,知识改变命运。多读书多识字,就连写出来的彩虹屁都更招人喜欢!
第一百零七章
可单鹰的人马拉着两车布匹重返怀朔时, 正是草原风光最美的时候。蓝天白云,青绿草地,辽阔壮美, 看得想让人喉咙痒痒, 忍不住地想要策马高歌一曲。
只是, 眼下还不到放歌庆贺的时候......可单鹰轻踢马肚, 一鼓作气往家赶去。
然而, 无论怎么归心似箭,进了怀朔城后也不得不勒马缓行——人太多了!
看着人头攒动的怀朔镇,可单鹰恍惚反应过来, “是了, 到了出货的日子了。”
行路难, 他出发的时候怀朔还寒风料峭,转眼三个月过去,回来时人们已经换上了单衣。
“今年出货的日子早了不少。”前来接应的贺兰族人解释,“如今咱们怀朔羊毛的名气可大了, 许多商人从这儿拿货贩卖去南梁。”
从怀朔一路南下,越过边境, 进入南梁腹地, 那可是一场漫长的路途。倘若不幸遇上南方阴雨绵绵的黄梅天,在路上被困个小半个月都是常事。
因此,商队们早早出发,将时间算得松松的,确保能在寒霜降临前将这些温暖的羊毛制品运到南方。
“家里一切还好?”可单鹰问。
族人回, “都好。大家都忙得有劲头。”
“但没去年苦。”族人笑道, “毕竟人手多了。”一千流民的生产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加上各种器具的改良, 贺兰部落的生产量大大提高,但是大家伙却不觉得吃力。
“发生什么事儿没?郎主还好吗?”可单鹰又问。
提起郎主,族人立马苦了脸,“大家都好,就郎主不好。”
可单鹰:“!”眼神一利,心都提溜起来了。
族人自顾自地说着,“郎主太忙了,又忙瘦了,年节贴的那点膘,全没了!”
“这可如何是好!”说着,族人声音低了下去,小声嘀咕道,“这样娶不到媳妇啊。”
贺兰定的婚姻大事一直被族人们惦记着。以前郎主又穷又貌丑,媳妇的事情,就别想了。如今好不容易富了起来,结果郎主更丑了!
如今的小女娘们都爱美得紧,就如真定侯家的闺女,不就是看贺六浑长得好,死活要嫁么。
“那个郑夫子呢?有进展吗?”可单鹰问。
郑夫子便是郑令修。在贺兰定和郑令修不知道的角落里,不少贺兰族人都吃他们的cp——尽管他们一无所知。
“别提了!”族人拍腿,“郎主为了郑夫子,花大钱从御夷镇把郑夫子的兄长给赎了回来。”
可单鹰:“这可是大恩!郑夫子不得表示表示?”比如以身相许什么的,将妹妹嫁给郎主。
族人肩膀一塌,有气无力道,“我们也是这样以为的。”所有人怀着紧张又期待地心情,暗搓搓观察了许久。
然后......族人两手一摊,“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人还是每天该干嘛干嘛,完全没有交集。
“而且郑夫子的兄长说,郑夫子有婚约。”说到这儿,族人长叹一口气,为自己郎主坎坷的婚事叹息。
可单鹰道,“婚约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郎主喜欢。可是,这么长时间看下来,他们家郎主似乎就没有喜欢的女人?!
“难道.....”可单鹰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难道郎主喜欢的是五铢钱?”
等在贺兰大宅外的贺兰定还不知道自己被族人们蛐蛐了一路,他老远看到可单鹰的身影,兴奋跑上前迎接。
“一切还好?路上遇到事了没?雍州那边为难你们没有?”
“都好。”“没遇上什么难事儿。”“雍州刺史也很好说话。”可单鹰一一回答自己郎主的担忧,又指向身后的两架马车,“刺史亲自接见了我们,收了方子很高兴,还赏了不少绢布。”
贺兰定拉着可单鹰进屋说话,小几上早就摆满了差点。
“新品种?”可单鹰低头一扫,发现了一种以前没见过的小圆饼,个头比五铢钱大不了多少。
“黄油小饼干。”其实就是曲奇饼干,有了烤炉后制作很简单。
可单鹰捏了一块丢进口中,酥酥的口感,浓浓的奶香,“好吃。就是吃起来太费事儿。”指头大小的饼干还不够塞牙缝的。
贺兰定笑道,“不能当主食,就是个零嘴,给小孩儿们吃的。”
提起小孩儿,可单鹰的笑容温柔起来,“这些小崽子的日子可比我们好多了。”
“不过.....”不知想到什么,可单鹰的笑容僵住,声音有些低落,“外头那些人的日子,那可真是.....”
说着,可单鹰搓搓脸,克制住酸涩的神情,“以前外头人总说咱们怀朔臭烘烘的,到处牛屎饼的味道,我还生气来着,觉得他们胡说八道。可是......”
这次的雍州之行也是可单鹰第一次离开怀朔。他声音苦涩,“出去后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对于草原人民,牛粪、羊屎都是最珍贵的资源。牛粪是燃料,羊屎则可以夯实做隔温地基。外头的人说他们是生活在屎粪堆里,其实不算是污蔑。
“越过大青山,特别是过了朔州,味道就不一样了......”可单鹰越说声音越低。
不识庐山正面,只缘身在此山中。生在草原,长在草原的可单鹰从未觉得牛粪味是什么异味。
直到他走出了草原,见识了富裕的中原大地,他才猛然察觉:原来,空气和空气是不一样的,人与人也真的是不一样的。
“刺史府的风都是香的。”可单鹰苦笑。他们家郎主翻遍整个怀朔都找不到的香料,在刺史府却点在墙角熏虫豸。
贺兰定察觉的可单鹰的情绪,长叹一口气,沉默才道,“咱们的根在草原。”而中原大地早晚会被战火再度席卷。
被贺兰定的笃定感染,可单鹰笑了,“是了,咱们是草原的狼,可过不了中原人的日子。”
“咱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贺兰定只能保证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但却无法夸下海口说让大家的日子比中原人还富裕。毕竟,敕勒川的地理位置早已限制了怀朔发展的天花板。
谈起未来,可单鹰终于高兴起来,“我今日看街上的人可多了,今年的收成定然不错。”
贺兰定点头,“今年的出货量比去年多出三成。但是,粮价也涨了不少。”事情总不会一直一帆风顺,总是时而不时地有些磕磕绊绊。
与可单鹰又聊了一会儿族里的事情,贺兰定最后道,“雍州那边的事情以后就交给你来对接了。”
“但是,记住。”贺兰定划下一条道,“我们与皇甫家不是一条船上的。”贺兰与皇甫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随时都会翻脸拔刀相向。
“明白。”可单鹰道,“除了敕勒川的兄弟,我们和谁都不是一条船。”
见可单鹰是个拎得清的,贺兰定心下稍安,欣慰道,“有你们在,贺兰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谈话至此,书房外还候了两拨人,都是来向贺兰定请示工作的。可单鹰不再多留,起身告辞。临走,一脚跨出,又收回,看向自家郎主道,“郎主,你又瘦了。”
“您要爱惜身体才是。”
贺兰定心中熨帖,笑道,“我心里有数,不累。”和上辈子996的日子相比,如今的工作强度才哪儿到哪儿呢。
送走可单鹰,贺兰定又见了两拨人。一拨是来商议羊肉处理的方案的。一拨是来汇报羊毛收购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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