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段时间贺兰定就忙得没停,除了操办羊毛节,心里又牵挂着洛阳城中未知的大事,哪里还记得曾经让阿昭摸索人工孵小鸡的事情了。
然而,就在贺兰定看不到的地方,小姑娘默默坚持、细细摸索,竟然真的把事情做成了!
“我家阿昭真厉害!”贺兰定由衷称赞。
“没有。”阿昭被夸得不好意思,低着头,小声道,“可浪费了不少鸡蛋的。”从无到有,永远是最艰难的一个过程。
“而且,也没有孵成几只,这只已经是长得最好的了......”细细一算,自己人工孵化小鸡的消耗成本,还不如由母鸡自然孵化呢。
“已经很不容易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贺兰定将桌案上散乱的文书收拢到一旁,拉着阿昭道,“来给阿兄讲讲,你是怎么孵出小鸡的。”
“我就先观察母鸡是怎么孵蛋的。”阿昭扒着指头细细道来,“从下蛋到鸡蛋破壳要多久.....”
屋外寒风呼号,屋内童声稚嫩,无端让贺兰定感到踏实——我不是一个人在奋斗!
从可单鹰到阿昭,从青壮到稚童,族中的每一个人都在向着同一个目标努力——让贺兰部落更强更好。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般来讲, 母鸡自然孵化育雏的时间是大寒和正月,大概就是年节的前一个月和后一个月。
眼下,阿昭却打破了这一规律, 自己掌握了孵化小鸡的方法。换而言之, 此后, 阿昭想养多少鸡, 就养多少鸡, 再也不会吃一只少一只了!
“孵化小鸡需要暖暖潮潮的环境。”阿昭细细介绍着自己的研究成果,“太冷了不行,太热了不行, 一会儿冷, 一会儿热也不行。”
“我摸了母鸡的屁股, 和我的咯吱窝的感觉有点像。”阿昭无疑是个非常善于观察和总结的孩子。
“可是,我不能用我的咯吱窝孵小□□。”说到自己遇到的困难,阿昭苦了脸,干巴巴道, “就算用我的咯吱窝孵小鸡,一次也就只能孵两只啊。”
贺兰定想象了一下小孩儿两个咯吱窝夹鸡蛋的模样, 笑得前仰后翻。
然后, 阿昭又想到了一个主意,“新鲜的牛粪堆也是个好地方。”——刚刚出炉的牛粪堆也是潮乎乎、热烘烘的,和母鸡屁股下的孵蛋环境很像。
贺兰定:!这可真是极具草原特色的孵蛋大法呢!
好在,这个方法很快被阿昭给淘汰了,不然....牛粪中出生的小鸡.....想想也是别具风味呢。
“主要是母鸡喜欢吃牛粪!”阿昭的小圆脸满是崩溃——虽说北地人民是生活在牛粪羊屎堆里没错, 但是, 吃牛粪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吃牛粪?”贺兰定也惊到了。听过狗改不了吃屎的, 难道鸡也吃吗?
“它们吃了没事儿?”
阿昭摇头, “没事。”
“但是,我可不想吃吃着牛粪长大的鸡。”鸡吃屎,我吃鸡,四舍五入约莫等于我吃屎?阿昭难以接受。
“然后我就有想了好多其他办法。”创新探索的道路永远是道阻且长。
阿昭尝试了许多孵蛋的办法,屡试屡败,屡败屡试,不知道尝试了多少次,阿昭终于成功人工孵化出了小鸡。
“我都快要放弃啦。”实验的这段时间,贺兰定的繁忙阿昭都看在眼里,因此哪怕自己屡屡受挫,她也没有来麻烦贺兰定,只自己咬牙坚持着。
“但是,既然阿兄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的!”对阿兄的信心支撑着阿昭在层层挫败中坚持下来。
“现在终于成功啦!”阿昭高兴极了。最后,羊毛工坊的毛毡烘干房给了阿昭灵感。
“就是温度不是很好控制。”阿昭不好意思道,“有一回我疏忽了,隔天再去,蛋都熟了。”
说道这儿,阿昭收了眉飞色舞的模样,细细的小眉毛促成了弯曲的小蚯蚓,“虽然孵化成功了,但是成本太高,成功率低,没法投入生产。”
如今又没有温度计,暖房里的温度控制全凭感觉,很容易就过冷或者过热,导致孵蛋失败。
贺兰定倒是知道温度计怎么制作,小学的自然科学课本上就有利用热胀冷缩原理制作简易温度计的教学。
可是,眼下贺兰定手头上既没有密封材料,又没有玻璃管。即便知道制作的原理,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阿昭已经很厉害了。”贺兰定安慰低落的小孩儿,承诺道,“等阿兄忙过这一阵,到....到明年春天,阿兄就和你一道来想办法。”
人工孵化鸡蛋的进程已经进行了99%,就差最后这一步了。
“阿兄是不是有办法了?”阿昭自信满满,“阿兄你告诉我,我去弄。”
贺兰定道,“有一点点眉目,但是,里头还是挺复杂的.....”要制作玻璃,那要弄沙子,烧沙子需要高温,是不是要建窑炉?烧窑是不是要搞煤石?总之,知易行难。
察觉到贺兰定的为难,不等他说完,阿昭立马道,“那就等明年春天再说吧!”
贺兰定感叹小孩儿乖巧懂事,趁机提起一个事儿,“今年过年,你和阿暄在怀朔镇上,可以吗?”
“不要!”“乖巧懂事”的小孩儿一口回绝,“阿兄去哪儿,我就要去哪。”
最近族里这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只要不是瞎子傻子,都能感觉到。更不要说阿昭是个极其敏感的孩子。
“出什么事儿了吗?”阿昭小声问着,仔细观察着贺兰定的神情。
“我担心今年冬天柔然人要不老实。”草原营地是贺兰家的根基,贺兰定必须要守在第一线,但是他不想带着阿昭和阿暄一起守。
贺兰定坦诚告知,阿昭反倒不好拒绝了。毕竟,理性来讲,这种危机关头,自己老实服从阿兄的安排才是最好的。可是,自我感情上来选择,阿昭只想同生共死。
一时间,书房内陷入沉默,兄妹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会很危险吗?”最终,还是阿昭先开口了。
贺兰定想了想,回答,“可能会。”一旦自己的猜测成真,大魏皇位更迭,朝堂动荡,柔然人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如今北边的几个军镇,怀朔最富裕。”柔然要是南下,首当其冲的就是怀朔。
“阿翁呢?”作为怀朔镇将的阿翁不该有所行动?
提起这个,贺兰定不禁揉揉眉间,嘴角苦涩。洛阳异动的推测,贺兰定早就告诉了阿翁。可惜,段长在镇将的位置上实在安逸太久了,轻易不敢冒险。
“倘若,你的猜测是错的。怀朔大冬日的秣兵历马,被有心人一参,我这个镇将少不得落个心怀不轨的罪名。”
段长将一切敞开了说,“倘若,你的猜测是对的,洛阳真有异常。怀朔方面却早早有了准备,一个窥伺帝踪的罪名能让段家永世不得翻身。”
总而言之,段长的政策依旧是稳字当先,以不变应万变。但是好在,因着贺兰定的提醒,大将军府虽然兵马未动,但是粮草还是屯了不少的。
“咱们要做好万全准备。”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声叹息。
“嗯!”阿昭重重点头,“我知道,阿兄和我说过,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我和阿暄会乖乖呆在镇上,我还会看着阿暄,阿兄你就放心吧。”这一刻,阿昭想要成为兄长的依靠和支撑。既然自己如今人小力微,那么服从安排,绝不添乱,就是对阿兄最好的支持了。
“阿兄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我知。”
兄妹二人的谈话告一段落。天气一日冷过一日,热闹的冬宰日过后,春节就在眼前了。贺兰定启程前往敕勒川,阿昭和阿暄则被留在了贺兰大宅。
“阿兄交代的话都记得吗?”临别前,贺兰定依依不舍,细细叮嘱。他很怕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万一,将两小孩儿带着身边才是正确的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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