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问萦微笑着看着他,脸颊泛着微粉。
“嘘。”
“问萦”竖起食指。
“帮我保守秘密,不许告诉别人哦。”
“顾溪澈!”
问萦的声音将他唤回现实。
少年的脸颊和顾溪澈梦里一样泛着粉色。
但不是羞的,是气的。
暴风雨前的宁静已然过去,问萦声音骤然拔高:“你居然相信梦里的事?”
这还是他认识的唯物主义者顾溪澈?
“我原本不信。”顾溪澈低下头,回避着问萦快要烧起来的视线,“可我连着五天做了连贯的梦。”
除去梦里的问萦和他、和理查德他们纠缠不清的桥段,其他情节基本都在迟来的现实里应验。
小到哪天是阴天雨天、哪天会临时小测、问萦入住的酒店房间号是多少,大到问萦在秀羽遇到的麻烦。
甚至是他愿意穿着裙子上台演出。
这些,顾溪澈全都梦到过。
只是梦里面,问萦是因三天后付栀受伤,才被迫顶替上台,而非主动请缨。
即便如此,两种途径造就的结果仍然一模一样。
看着顾溪澈逐渐苍白的脸色,听着他不算平静的陈述,问萦脸上的怒意消退了些,取而代之的是疑虑。
“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什么。”
顾溪澈疲惫地推了推眼镜:“是。”
持怀疑态度的顾溪澈接连失眠了许多天,不受控地反反复复回想那几日的梦。
在极度的精神煎熬下,终于在一天夜里,心力憔悴的他动用自己的计算机知识,开始搜寻“问萦”所有公开的信息。
只要有一条确切的性别证明,他就可以把一切胡思乱想抛之脑后。
可问萦的所有公开线索都没有绝对真实性。
而且哪怕是假消息,也是从问萦转来之后才开始出现。他这个人似乎曾经没存在过,更别提去深究性别。
就连曾经名声显赫的问家,都没太多可靠的过往描述可查。
一个巧合是巧合,但十个巧合,就是必然。
联想到霍爵月那古怪的态度,顾溪澈原本笃定的心产生动摇,逐渐偏向另个方向。
而在看到问萦选择反串演出时,他彻底说服了自己。
如果问萦不是一个女生,顾溪澈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
“照你这么说,你也梦到我和曲藿住在一间屋?”问萦已经顾不上被误会,心思全在顾溪澈所描述的梦境上。
“没有。”顾溪澈虽然不明白他的意图,但仍然诚实地摇头。
“在梦里,和你住在一间的人是霍爵月和我。”
“不光如此.....原本参加联谊的人也不是曲藿,而是霍爵月。”
这是他的梦境和现实出入最大的情节。
问萦的神色变得凝重。
他可以确定这压根不是普通的梦或者预言,而是原书的剧情。
他不知道顾溪澈为什么会突然梦到这些剧情,也不确定是不是只有顾溪澈梦到了这些事。
但书里的内容十分主观,而且和现实有差距,知道太多,对顾溪澈反倒不是好事。
“我想着男女有别,我住着你总不方便。”顾溪澈见他表情古怪,不自在道,“所以申请回家住了。”
他相信曲藿的人品,但到底问萦是个潜藏的女生,而曲藿似乎对问萦有其他感情。
他怕曲藿无知觉地逾矩,这才反复提醒问萦记得关好门窗。
男、女、有、别。
问萦颇为无语。
他差点忘了,还有件正事要做。
他,问萦,男的。
男的!
得把顾溪澈对他的错误认知掰正过来!!!
“什么叫男女有别?”
问萦试图粗暴地破坏顾溪澈的歪曲认知:“你搞清楚,我是男的。”
“......啊?”
轮到顾溪澈变得茫然。
他气势被问萦压了一头,弱弱道:“可你刚才没有反驳。”
强盗逻辑。
他虽然没否认,但也没承认。
“你听我的声音像女生?”
见硬的行不通,问萦揉揉额角,果断换了个方式。
“不像。”顾溪澈认真道。
这还差不多。
问萦刚要缓和神色,顾溪澈道:“但女生如果会伪音,也可以达到男声效果。”
问萦:......
他竟无言以对。
顾溪澈的意思是,所有男的都得是曲藿那种低音才行?
好想把曲藿那个伪音伪不来的声带弄过来,给自己用。
他磨了磨后槽牙:“我身高像吗?”
他比原书女主高了十来厘米,但凡顾溪澈做梦留个脑子,也能感觉到不对。
顾溪澈没说话,视线移向他的鞋底。
问萦喜欢穿靴子,而靴子就算没增高,也会让人显得身形修长。
“别看了,没垫。”
察觉到他的意图,问萦气得瞳孔骤缩。
他本来就比顾溪澈高!
“高个子的女生也不少。”
发现问萦的靴子是真装不下几个增高垫,顾溪澈不但没退缩,反倒愈发自信。
从结果推过程放到问萦身上,意外地好用。
他更坚信自己的推断了。
见他这副书呆子油盐不进的模样,问萦的呼吸都开始不稳。
按照顾溪澈这推法,不光是他是女生,四少也都已经去上女校了。
冷静,冷静.....
事已至此,只能拿出更加有力的证据。
有了!
问萦急忙打开背在肩上的包,在顾溪澈不解的注视下开始翻找夹层。
还好他及时补过身份证。
说来也奇怪,身份证上的性别印上去几个月了,惯爱调查人的霍家却一直没发现。
但问萦顾不上这么多。
“给!”
问萦没好气地把身份证递给顾溪澈。
这回总信吧?
拿着簇新的身份证,顾溪澈死死盯着“男”字看了许久。
他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变得沉痛,又旋即了然。
“我只知道你来明樱,是受霍叔叔所托.....”
“可我没想到,霍家会让你做得这么周全。”
他抬起头,苦笑着看向问萦:“而且仅仅是为了隐瞒身份。”
他知道问萦不想把他卷进来,可他已经发现了事实。
“你不用拿假证骗我的。”
一口气没吊上来,问萦的沉默震耳欲聋。
“我知道你一直很辛苦,我会替你保守秘密。”将身份证还给木然的问萦,顾溪澈再次鼓起勇气。
“和你说这些不为别的,只想告诉你如果遇到事,可以放心来找我。”
他有妹妹,能体会妹妹遇到麻烦时孤立无援的无助。
所以他一定会帮助问萦。
问萦眼中无光。
他现在遇到的最大麻烦,就是被篡改了自己的原生性别。
不是.....
他难道非得脱裤子,才算是有利证据?!
可脱裤子这种荒谬事问萦干不来。
就算对面是曲藿,他都不可能脱。
本以为天台的护栏是给顾溪澈准备,没想到现在想跳下去的人是他自己。
憋闷到达极点,问萦深吸了一口气,大脑飞速运转,疯狂想着其他可靠的办法。
【殿下,您或许可以冷静些。】
“绅士”终于按耐不住,连忙制止气得熟透的问萦。
【现在其实是个很好的机会。】
“什么好机会?”问萦忿忿。
【您还记不记得,您这次来明樱有重要的任务。】
【需要暗示一个有独立好感的角色,让他误解你的性别。】
“绅士”怂恿。
【现在的顾溪澈听不进话,是大好的机会。】
它家殿下脸皮薄,自己拉不下面子去骗谁。
可现在顾溪澈自己把自己给骗了,殿下只需要默认两句就能坐享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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