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
之前还这么小,现在已经是个成人了。
她还想说下句,却掩面泣不成声。
霍霆轻拍着女人的肩膀。
“走吧。”
他深深地看着曲藿:“先和我们回去,有很多事要和你说。”
曲藿没太大反应。
他冷静又疏离地面对着两人,像是面对所有陌生人一般。
态度淡得和书里描写的一模一样。
问萦的手微微攥紧。
.....下一步,曲藿应该会否认自己的身份,但仍然在万般无奈之下被霍家带走。
一阵沉默。
“好,但我想先回去收拾行李。”
等等,不对!
这和书里的态度不一样。
瞳孔紧缩,问萦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
“缺什么,回家买就是。”
见他这么淡定,霍霆都有些意外。
“这地方现在不安全,否则我们也不会刚拿到结果,就急着找你。”
“行李里面有我的私人物品,不方便让人乱碰。”
曲藿态度不远不近,寸步不让。
“让他去,不差这会。”
白晚晴擦了擦眼泪,打断丈夫要说出口的话。
“盛星喜欢什么,就让他都带走。”
“好。”霍霆无奈,“那听你妈妈的,快去快.....”
视频剧烈摇晃,拍摄到此戛然而止。
回来收拾行李。
问萦的思绪迅速抽离。
担心霍家跟来搜,他连忙起身,将曲藿的手机藏在了自己的行李箱最里面。
问萦还想再看几遍视频,司皓星给他发来了消息。
右眼用来记住你:〔前台刚才汇报,有人带着曲藿来酒店了,登记是去你那层。〕
右眼用来记住你:〔不知道他们干什么,你注意。〕
这么快。
问萦攥紧手机,平复自己的情绪。
几分钟后。
客厅里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小跑过去,问萦透过猫眼观察情况。
外面乌泱泱站了一群人,曲藿后面跟着几个保镖,还有个王管家。
曲藿瞧着还好,只是因为步履匆忙,带着几分风尘仆仆。
问萦将门开了一条缝,快速和曲藿对视了眼,脸上迅速换上诧异的表情。
“打扰问少爷,曲先生来取行李。”
王管家微笑。
“取行李。”问萦脸上装出的疑惑更深。
“到底是什么事,非得急着要找他?”
“不方便透露,但过些时候,您应该就知道了。”
王管家客气道。
问萦脸上的疑惑不减反增,他警惕地看着他们身后的保镖,手不自然地攥紧。
像是害怕。
“让他们站在外面。”
曲藿心领神会,和王管家道:“动静别太大。”
“这是霍总吩咐的,要让人保护着您。”
王管家犹豫。
这是霍家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宝贝,半根头发都不能掉。
曲藿加重语气:“不必,我过会就出来。”
“......好,您自便。”
看着这是十多层,又是司家的产业,王管家最终松口。
保镖们后退一步,被曲藿关在外面。
酒店的隔音极好,曲藿关上门的瞬间,问萦的耳边瞬间就清静。
他脸上的紧张荡然无存,轻轻舒了口气。
两人相顾无言。
分明只是分开了几个小时,但却像是隔了很久很久。
“我回来了。”
半晌,曲藿先憋出句话。
看着曲藿狼狈的模样,问萦有些想笑,但生生忍住了。
“走,收行李。”
来到曲藿房间,他轻手轻脚地再关上层门。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压着嗓子,用气音迫不及待地问曲藿。
曲藿被带走时的态度就让问萦奇怪,而他面对霍家人的模样更加反常。
问萦有七成把握,曲藿可能也通过某些途径,多少了解些剧情走向。
“比如.....梦?”
问萦试探。
不止霍爵月和顾溪澈能做梦,曲藿也是主要角色,他能做梦。
毕竟大反派怎么就不算主要角色了?
面对他的询问,曲藿没有否认。
他贪恋地看着问萦。
“知道些。”
看都不看衣物,曲藿仍然能飞快地收拾着箱子。
转眼,衣物已经整齐堆满半箱。
“都是你也清楚的事。”
一句话,将一切点明。
.....果真如此。
与藏不住事,也不必藏的霍爵月和顾溪澈不同,意识到可能被盯上,并且在能推测出问萦也知道些隐情的情况下,曲藿的做法谨慎且合理。
问萦勉强接受了他迫于苦衷,隐瞒自己的事实,并打算不再追究。
他还有一堆问题想问。
比如曲藿是什么时候梦到的,什么时候确定的。
还有原书里,他后面和霍家同归于尽的契机是什么。
可时间不允许。
“我能做什么?”
他问曲藿。
“不用做什么。”
曲藿拉上行李箱拉链,眼神近乎温柔地看向问萦。
“保护好自己。”
被他一说,问萦更加不甘心:“真的不用?”
他忿忿盯着曲藿,大有曲藿摇头,就会被轰走的意味。
曲藿沉吟片刻,将自己的背包递给他:“如果有空,带给我的奶奶,替我给她报平安。”
“她最近住在养老院。”
总觉得这是曲藿是为了让他安心,才塞过来的简单任务,可有可无。
但问萦还是接过袋子:“还有呢?”
“没了,等我出来。”
问萦被噎住了。
怎么和曲藿犯事进监狱,他在铁窗门口打电话一样。
“少说晦气话。”
驱散掉奇怪的念头,问萦不满。
“周六见。”见他有些生气,曲藿立刻改口。
“走,我帮你整行李。”
“不用。”问萦更来气。
“我自己都快整好了。”
要进去的是曲藿,又不是他,居然轮到曲藿来操心他。
曲藿不置可否。
“那我去看下,有没有遗漏的小件。”
语言的艺术下,问萦没了拒绝的理由。
来到问萦房间,曲藿第一眼就看到了卷得胖滚滚的几条裤子,被整整齐齐码在床单上。
很可爱,但是不得章法。
而旁边的肇事者眼神游离。
“我来。”
曲藿眼中带了笑:“西装裤得叠,不能卷。”
问萦:.....
曲藿只教过他卷成圆筒状好收纳,又没教过他叠西装。
他怎么知道。
“不要。”问萦嘴硬。
“我可以自己收拾。”
曲藿没管他,眼睛都没从问萦身上离开,已经三下两下将西装裤叠好。
“这样叠。”
被曲藿在百忙之中上了堂生活课,问萦看都不看,羞愤地摁住他要继续整理的手。
“你....你就没别的事要说?”
到现在为止,曲藿说的最要紧的事就是他也做了预知剧情的梦。
这还是问萦问的。
剩下曲藿说的话,几乎全是对他无关紧要的关心。
“没有。”
看问萦学得不认真,曲藿也不急。
“那你费劲巴拉,甩开他们专程跑来做什么?”
问萦不解。
看起来这次会面,并没太大必要性。
“想见你。”
曲藿被他摁着手,定定地看着他,毫无反抗的意思。
“你正经点!”
压在他手上的手像是被踩到的猫尾,触电般抽离。
问萦低头,把西裤和曲藿的包都塞进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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