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连才一声嚷懵了柳玉。
柳玉无措地看了过来,一双眼睛睁得圆圆溜溜,他匆忙地说:“抱歉……”
“我先来的。”卢连才说,“你要么等我洗完再洗,要么去下游洗。”
柳玉不是会与人争执的性格,哪怕知道卢连才故意为难自己,也还是点了点头:“我去下游洗。”
卢连才一拳打到棉花上,非但没有一点快意,反而心里的憋闷更甚,他不再理会柳玉,继续闷头捶打衣服。
不多时,柳玉背着背篓里离开了。
这里只剩卢连才一人。
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叶缝落下细碎的亮点,在河面上跳跃,波光粼粼,有些刺眼。
卢连才洗完一件衣服,刚把衣服拧干,结果意外地瞧见河对岸似乎躺着什么东西。
貌似是一个……人?
他赶紧起身仔细一瞧,还真是一个人!
只见那个人上半身在岸上,下半身浸进水里,一动不动。
卢连才的脸色惨白无比。
反应过来后,他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尖叫到一半,他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栽进冰凉的河水里。
不远处的柳玉听见了卢连才的尖叫声,那声音很大,在树林间回荡,惊得丛林里的鸟儿接连扑腾。
也把柳玉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冷静下来后,柳玉毫不犹豫地转身就往回走,没走出多远,卢连才从一棵树后绕了出来,他半散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肩上,衣服也湿了大半,看上去狼狈极了。
卢连才瞪眼的眼里写满了惊恐,看见柳玉时宛若看见了救命的浮木一般。
“柳玉!”卢连才一把抓住柳玉的手臂,“有、有死人!”
“死人?哪儿有死人?”
“就在那边!”卢连才往回指了下,他脸上布满汗珠,手比声音还抖得厉害。
柳玉还算冷静,他问卢连才:“你认识那个人吗?”
卢连才一个劲儿地摇头:“我没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但看那个人的穿着,应该不是咱们村里的人。”
柳玉想了想,说:“我和你过去看看。”
卢连才实在害怕,可他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听柳玉这么说,便哆哆嗦嗦地跟着柳玉往回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老地方。
卢连才动作僵硬地指了下河对岸的某处:“就在那块大石头后面。”
从叶缝间落下的碎光在柳玉脸上跳跃,他眼眸微眯,探着脑袋,定睛一看,果然看见了一个躺在河边的人。
那个人身形高大,身上穿着在他们村里从未见过的华服,凌乱的黑发散了一地。
只是阳光太刺眼了。
柳玉也看不清楚那个人的脸,只能看见那个人身上深沉又大片的血污,几乎覆盖了整个前胸。
“柳玉。”卢连才拉了拉柳玉的衣服,语气里又惊惧又嫌恶,“别看了,我们快走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嗨!开文啦~不知道有没有老读者233
先讲几点,大家雷萌自辨哈:
1.中期怀孕和生子,后期养崽;
2.攻在京城有一个妻子,但那是假婚,妻子有爱人;
3.非典型种田文,前部分在乡下,后部分在京城,准确来说是一篇偏流水账的小甜文;
4.受集傻白甜、人/妻、笨蛋美人于一体,没有超高智商,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干活,大家不要对他有太高要求了;
5.双处;
6.更新时间在每天下午6点或者9点。
最后谢谢三个姐妹的雷~啵啵啵~
第2章 救人抬我那儿去
柳玉应了一声,心想还是得快些把这件事告诉里长才行。
可他还没来得及挪开目光,就冷不丁地瞧见那个人的手动了一下。
他眨了眨眼,愣在原地。
那个人还活着?
他应该没有看错!
另一边的卢连才已经三两下地收拾好地上的衣服和棒槌,往背篓里一塞,背着背篓走了几步,却没听见柳玉跟上来的声音。
卢连才回头一看,发现柳玉还在盯着河对岸,顿时拧起眉头,粗声粗气地喊道:“柳玉,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柳玉说:“那个人还活着,我方才看见他的手动了一下!”
“……”卢连才不说话,表情逐渐微妙起来。
柳玉以为卢连才不信,忙道:“真的!”
卢连才脸色难看:“那又如何?要是他还活着,你要救他吗?”
柳玉愣了下,攥了攥衣摆,很小声地说:“我想先过去看看,要是他还活着,再去找村长时,也好有个应对的法子。”
“你还要过去看看?”卢连才震惊完了,忙不迭后退两步,眉眼间尽是浓浓的抗拒,“你自己去吧,我是不会去的,我也不会帮你找村长他们过来。”
说完,卢连才转头跑得没了踪影。
柳玉没再犹豫,动作迅速地脱掉鞋袜,将裤腿往上挽了两圈,随即踩着冰凉的河水朝河对岸走去。
河水不断冲刷着他白皙纤细的脚踝。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短暂地适应了水温后,步伐越来越快。
来到河对岸,他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长相。
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
对方的年纪应该在他之上,即便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也能看出对方清晰硬朗的五官轮廓。
可惜男人脸上也沾了不少凝固的血块,看着有些骇人,只有那双削薄的嘴唇还算干净,却已经发白。
柳玉蹲到男人身旁,小心地将食指放到男人的人中位置。
他秉着呼吸认真感受了片刻。
虽然落在指尖的气息十分微弱,但是这足以证明,他方才没有看错,男人的确还活着。
只是男人伤得不轻,就算还有一口气在,估计也是强弩之末。
柳玉衡量了一番,确定自己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把男人背回村里后,他不得不放下背篓独自往回跑,幸好没跑多久,他撞上了几个在地里忙完准备回家的村民。
柳玉简单地说了下男人的事,几个村民脸色微变,想也不想地拿起锄头跟着他走了。
这件事在不知不觉中传开了,等柳玉和抬着男人的几个村民一起回到村里时,村里已经聚集了一群过来看热闹的人。
大家目光新奇地打量着昏迷不醒的男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交织成一片,都在议论男人的身份。
看男人的穿着和大家不一样,可能不是附近村子的人。
“你们说会不会是哪户人家的公子?这锦衣玉袍的,也就去了桐溪县才能看见有人穿成这样。”
“是不是有钱公子不知道,但我看再不找个郎中来,他就没气儿了,你们没看见他身上全是血吗?”
“说得容易,里长还在隔壁村,谁去找郎中?”人群中的一个婶子说,“再说了,即便找了郎中也得有个地儿把他放下来,放哪儿?就放这地上吗?”
连抬着男人的几个村民也停下脚步,其中一人说:“对啊,我们把他抬哪儿去?”
总不能抬到里长家里去吧?
几个村民面面相觑,都一脸难色。
沉默片刻,还是那人犹犹豫豫地开了口:“不然我们把他放在这里,等里长过来,看看里长怎么说……”
话音未落,一道期期艾艾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李叔,可否麻烦你们把他抬到我那儿去?”
此话一出,不仅是抬着男人的几个村民,还有在场的其他人都在顷刻间沉默了。
下一刻,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原本没什么存在感的柳玉。
柳玉背着背篓,怀里还帮忙抱了三把锄头,一下子成为大家视线的焦点,他那张白皙的脸肉眼可见地涨红起来。
他紧张得很,指甲轻轻抠着锄柄。
“抬到你那儿?”最先回神的李叔皱了皱眉,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赞同,“他是个伤员,抬你那儿去恐怕不方便。”
柳玉家里是什么样的情况,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自个儿都还在为了几斤粮食奔波劳碌,又如何分出精力照顾另外一个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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