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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朝(33)

作者:三道 时间:2023-04-16 10:01:38 标签:狗血 先婚后爱

  民间传,帝后举案齐眉,鸾凤和鸣,可如今天子眼中却没有一丝情意。

  薛后跪地前行,以泪洗脸,“陛下,暮惟品行端正,百姓皆道其敦厚温润,绝不会做出此等糊涂事,陛下明鉴。”

  天子望向远方,“来人,请皇后回宫。”

  已无回旋之地。

  “陛下如此狠心。”薛后瘫软在地,眼里悲恨交加,哀声,“果真是鸟尽弓藏。”

  狡兔死,良狗烹——

  “皇后失言,幽禁中宫,无令不得出。”

  “薛家身为外戚,不恪守本分,多年干政,命大理寺查清其罪责,一一发落。”

  “废太子贬为庶人,与妻儿终身囚于承乾殿。”

  他家本是无情物,一任南飞又北飞。

  京都剧变,人人自危。

  太子党命数已尽,朝中官员皆惶惶不安,日坐愁城。

  与此同时,一则传言如凌冽冬风席卷城都。有一老妇于纪家倒台后道出秘情,控诉纪家为安抚丧子之痛的纪夫人,二十一年前强抢厨娘诞下的稚童占为己有,此幼子正是纪府二公子——纪榛。

  “不可能!”纪榛跌坐在软榻上,拿着信笺的手不受控地颤动着,又坚决地低喃道,“绝不可能。”

  深受百姓爱戴的太子怎会被废黜?

  他的兄长怎会下狱?

  纪家如何会倒?

  他又怎么可能不是纪家血脉?

  还有沈雁清.....纪榛用力地闭了闭眼睛,企图安慰自己那只是错视,可白纸黑字说得明明白白。

  “京城耳目众多,唯托尔之好友将此信寄于尔。”

  “沈雁清乃三殿下之幕僚,当年长街暗杀一事亦出自他之手。他非你良人。”

  “殿下大势已去,榛榛,兄长无能,护不住你。蒋蕴玉不日暗中回京,他如今有军功在身,你又非纪家子,定能佑你周全。十五日酉时于你二人幼时躲玩的破庙相见,你与他一同前往漠北,永世莫要回京。”

  寒山寺寂静无声,与世隔绝。

  这半月来,纪榛于深山老林中吃斋念佛,浑不知世间翻江倒海。小茉莉带来的一封由纪决亲手提笔的信笺打碎了他素来安宁的天地。

  他每个字每一笔地看,指腹抚摸过兄长熟悉的字迹,犹如被天雷轰顶,魂飞魄散。

  纪榛知道的,无论信中之事如何荒诞难信,兄长绝不会骗他。

  小茉莉见他神情呆滞如痴儿,哽声说:“你到寒山寺的第三日,纪大人暗里邀我相见,托我无论如何都要将此信件交到你手中。当时我心中奇怪,为何纪大人不亲手交予你,原来他早已算准了自己的结局。纪大人用心良苦,纪榛,你快随我离开这里,等小侯爷回京.....”

  “离开?”纪榛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两个字,猛然回神,扶着软榻站起身,摇头,“我不能离开,兄长还在狱中,我怎能弃他而去?”

  他重重地抹一下眼睛,跌跌撞撞往外走,“吉安,我们下山。”

  小茉莉拉住他,“沈大人是三殿下党羽,你现在下山,他定不会放过你的。”

  纪榛镇住,骤然想起四年前在暗巷里那根钉在他耳边的利箭,再有一寸,箭头就会穿透他的脑袋,叫他命丧当场。他自以为那是上天给他的考验,可要他性命的竟是沈雁清。

  这四年,他们有数不尽同床共枕的日日夜夜,他每每贴近沈雁清的胸膛,听着对方那颗跃动的心跳,都渴望着有朝一日这颗心里的某一个角落能住进一个小小的纪榛。原来里头流淌着的不仅仅是蓬勃的血液,还有对他的杀心。

  木桌上还放着沈雁清给他的家书,无一不写着苍劲有力的“安好勿挂”。他因为这四个重复的字心甘情愿地待在偏僻的寒山寺里,可如今再看,他再蠢笨也琢磨出沈雁清是为了拖着他。

  “法空大师与母亲相识多年,我请他为纪大人诵经念佛,也算尽我身为纪家子婿之责。”

  全是骗他的。

  纪榛磕磕绊绊走至桌前,颤抖着拿起数封家书,又回头看着担忧的小茉莉,眼一眨,泪滴无声地往下滑落。他的语气委屈得像是与家人走丢的孩童,“他骗我,沈雁清骗我.....”

  小茉莉扶住摇摇欲坠的纪榛,心疼至极。

  吉安站在门外一抹涕泪,“公子,我们还走吗?”

  纪榛深呼吸几回,把家书胡乱塞到怀里,“走!”

  他定要见沈雁清一面。

  几人步履匆忙地出了居室,在走廊处撞见沈母。

  沈母手中拿着佛珠,目露哀怜,“我听闻了山下之事.....”

  纪榛哽塞难言,朝沈母作揖拜别,快步走出寒山寺。

  寺外停着一辆马车,架马的是沈家的车夫,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骑着马的护卫。车夫一见纪榛,上前道:“小的奉大人之命,接少夫人回府。”

  纪榛怔愣,“你们何时到的?”

  车夫回:“这些时日,小的皆在山下等候。”

  纪榛看向两个面无表情的护卫,“他们呢?”

  车夫恭恭敬敬,“大人挂心少夫人,他二人日日守卫于此。”

  吉安脑子转得快,气道:“你们竟敢监视公子?”

  纪榛回头看一眼白烟袅袅的香炉,佛门重地,竟有妖风袭来。他微微地打了个抖,后知后觉纵然他方才随小茉莉离开,想必也是走不成的。

  兄长还在狱中,他本也没想走,沈雁清何必如此?

  纪榛心中绞痛难当,脚步虚软踩着马凳进车厢,可车夫却不让小茉莉随行。

  小茉莉不管不顾要爬上去,“你们欺人太甚!”

  两个护卫唰的亮刀。

  纪榛急喊:“住手!”他握紧了拳看向马下,“小茉莉,纪家没了,往后我怕是做不了你的靠山,我不想连累你,你走吧。”

  小茉莉情深意重,“你说这些不是埋汰我吗,什么连累与不连累的.....”

  纪榛勉力一笑,“你放心,我定会想办法救出兄长。”

  突遭变故,短短不到半日,纪榛似乎一瞬间长大了,再不是不谙世事的纪府小公子。

  可方放下竹帘,强装的镇定顷刻崩塌。他双腿一软猛地栽倒在地,双目放空地盯着鞋尖。

  吉安惊言,“公子,你别吓我。”

  纪榛抱住屈起的双腿,栗栗危惧。半晌,终是从喉咙里挤出喑哑得不成样子的几个字,“吉安,我害怕......”

  马车停下近一刻钟,纪榛仍是躲着不敢出去面对,直到他听见车夫的问安声,“沈大人。”

  纪榛屏住呼吸,车帘被掀开,皎洁的银光倾泻而入。他缓缓抬眼,沈雁清清丽绝尘的五官在月下如同不食言人间烟火的神明,让人望而生却。

  吉安一副母鸡护崽的架势挡在纪榛面前。

  沈雁清卷起竹帘,也不催促,只道:“有话进府再说。”

  屈膝太久,双腿酸麻不已。纪榛咬紧牙关,凝望着车前的沈雁清,颤颤巍巍地爬了出来。

  沈雁清抬手要扶他,他身躯一颤躲了下,可终究是无法阻止对方擒住他的左臂,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他盯着沈雁清光洁的下颌,分明还是姿容月貌,亦依旧让人心驰神往,可竟叫他生出几分惶恐。

  “我自己走......”

  沈雁清置若罔闻,在一众奴仆各色的目光中抱着他进门,直往主院。

  纪榛缩在对方怀里,身躯对沈雁清还存着难以磨灭的依赖,可一想到同床共寝多年的人藏着那么多他看不透的心思,他就不寒而栗。

  前往寒山寺前,纪榛以为他与沈雁清终能修成正果,未料到竟是黄粱美梦一场。

  如今,大梦方醒,冷汗涔涔。

  主院灯火通明,暖意融融。不在沈府的这半个月,主厢房连夜赶工翻新,铺了地龙,纪榛却无心注意。

  沈雁清将臂弯之人放到香木凳上,还未有其余动作,纪榛突然扑通一声双膝下跪在他腿边。

  他眉心微蹙,往后退开一步,垂眸。

  跪地的纪榛双手撑地,朝他重重磕了个响头,继而抬起泪盈盈的双眼,哽噎道:“沈大人,求你救我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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