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去对他做什么?”
“有我在,不会放任你随意伤人。”
张嘴还想申辩,可是他确实没有说错,萧凤扭头看了眼那边努力要靠近他的赵释,原本还算高挑的身子因为疼痛佝偻起来,他隐去眼里苦涩,刚想说“那你带我去领罚”就被飞快打断。
“跟我走。”
不容抗拒地拽住萧凤就往龙鸣上踩,剑在御空而行时会变大数倍,萧凤踏上去时龙鸣晃动又缩小,似是排斥他的到来,黯然要退,只听徐拂青一声怒喝,龙鸣安静下来,如一把死剑,从枫山到苍山都不再左右摇晃,两人站在上面跨越数十里也和平地上走路无二区别。
赵释眼睛肿成鱼泡,伤痛使他艰难挪动自己凡人身躯,他眼睁睁看着徐拂青不由分说带走萧凤,自己的苦肉计算是彻底白搭,更有忧心徐拂青究竟会对萧凤做什么,心急如焚,无奈嘴里也只能发出破锣嘶哑。
摸着胸脯咳出几块砂石泥土,伸着手向萧凤远去的方向爬去。
“萧凤......萧凤,别去!”
可惜对方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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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虐一下赵释哥
第18章 师兄的房间
“你要带我去哪。”
徐拂青没回应他,只是摘下自己的发带,白色的丝缎将他的衣服收束在其中,修长手指灵活打上一个不松不紧的结,如同个结界。
萧凤诧异地仰头:“什么意思?”
对方还是只给他一个冷峻的背影,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苍山全名明意山,取自“虹霓掩天光,哲后起康济。应运生夔龙,开元扫氛翳。太微廓金镜,端拱清遐裔。轻尘集嵩岳,虚点盛明意。 ”表明掌苍对徐拂青寄予的厚望。
明意山与枫山不尽相同,若说后者是未开化的山灵水秀,这明意山则是极度繁华的宫阙玉雕。萧凤被徐拂青拽着,踏上这处青石砖开始就失了神,望着两边林立的仙人石像和远处云雾缥缈里的百尺高楼,简直怀疑自己来到了何等的仙境。
明意山主殿建在山脚,两座山峰直插云霄,作为主殿的左右护法有强大的威慑力,足有千顷大小的大殿用城池比拟也望其项背。遍地草绿生灵,灵气萦绕主殿十六根大柱,每根柱子上都盘踞着栩栩如生的游龙。
“看着脚下台阶。”徐拂青走在前面,衣摆飞起,才注意到两人已经走上台阶,萧凤眼前一花,原来是琉璃台阶被阳光照射到泛光易晃眼,他抬脚准备跨过去的时候,徐拂青的脚步变缓,竟是在等他。
“为什么要带我来明意山?兴师问罪到主山就行了。”
“师尊准备闭关,用不着劳烦他老人家。”
沉稳的声音很好听,如隔水闷击贵石,心里回声阵阵。萧凤眯着眼睛想自己小时候,兴许是从没听过这样好听、温柔的声音,才会这么轻易地喜欢上自己同门师兄。他不过带自己玩了两年,就死心塌地一门心思地要追求这水中月。
太幼稚,也太愚蠢了。
可是无论被怎样的拒绝,都好像没法死心,年少的冲动,冥冥之中就像是注定。
水流从脚下琉璃台阶飞湍而过,风险浪惊,沉鳞竞跃,满目的惊艳,殿内装潢与主山相差不大,都是同一批外门弟子建筑而成,只是一些有属性的装饰家具摆件用的皆为充满灵气的宝物。随便一件都够萧凤吃好几年的。
“你哪来这么多宝物?我以为掌苍云天的工钱再不公平,也差不到这里去。”瞥见拐角处探出几颗好奇的脑袋,见有人发现了马上退到一边视线死角。无怪乎正讶异着这么大的宫殿里看不到一个侍从,原来都被遣去一边不来打扰主人了。
不过一个还没炼出金丹的内门弟子,何以住在这么奢华的地方,兴建宫室劳神伤财,掌苍云天再阔绰有钱也要顾虑到全门上下几千人口的吃穿用住,好东西全给了徐拂青,众人就不会有意见么?
“你该查查账本上发下来的工钱都用到哪些地方去了,枫山再落魄,也不至于修不起一幢体面房屋。你身边那个杂役很有问题。”
两人终于走到正厅,偌大一件厅房,物件很少,地面铺着大块的符文地毡,八仙桌椅整齐罗列,屋内还摆着九个置宝架,一看便是徐拂青修炼的地方。
“叫你们一个两个少管我的生活,为何都不听话呢。”萧凤说起话来也不会和他客气,竖起刺很是桀骜。他对徐拂青的态度很矛盾:“当初是你自己说随便我如何过日子,如今我教训自己的下人,你也要来掺和一脚,见到我好,你就浑身恶心难受吧。”
徐拂青坐下,用手轻揉额头,压下心里不该冒出头的烦躁:“方才你们在做什么?屋外拉扯打架,你的衣服被扯坏了知不知道!”
萧凤莫名其妙地低下头,想起自己确实是被弄散了上衣衣袍,可是男人之间袒胸露腹不是经常的事情么,他还是顶撞道:“大师兄,您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直说,没必要三番两次地来找我麻烦,上次擦油你甩我脸色,这次和人拉扯一下你还要用一样的借口对我泄愤,我虽然是喜欢你,但不代表我能忍你这么多次!”
又是喜欢。听到这两个字的徐拂青本该发火,他严厉地对萧凤说过,同门师兄弟之间不该出现这种违逆祖宗规定的情感,可是当他看见萧凤和那个外门杂役或者千意琅在一起的亲昵动作,心里却会冒出一股邪恶的独占欲,这种欲求让他暗地里慌乱了阵脚,他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萧凤爱上别人,自己就不用刻意避嫌,那无法跨越的心坎也能睁只眼闭只眼忽略过去,他们做回原来亲密的师兄弟,他会为萧凤和他的妻子送上祝福。
他是这么以为的。
可是这一天真的要出现的时候,他变得很撕裂。
千意琅看他的眼神绝不无辜,只有在面对萧凤的时候那个八面玲珑的小子才会真正弯起眼角,看他们时虽然阳光灿烂但笑意不达眼底。
那个杂役更是如眼中钉肉中刺,他只要看到那个黑黑瘦瘦的高个子出现在萧凤身边就会莫名燃起心头火,想到那天晚上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给萧凤上药,萧凤以前还叫他哥,已经到了无法忽略的程度。
所有的这些纠结和焦虑,都不知从何而来。
只因为是萧凤。
“今天在这里住下,不准到处走。”徐拂青起身,冷冷丢下一句。
站在窗边看风景的萧凤猝然回头:“为什么?!”
“难道还要放任你回去伤害外门弟子么?”他的表情很严肃,似乎这是件见不得人的大事,诚然,掌苍云天这样大的地方死一两个杂役不算什么大事,但是萧凤从来不和人八卦,自然不知道,见他这样严肃,当场就被唬住了。
“我去做下善后,你没有佩剑不能去别的地方,就在这好好待着,我叫人带你去你的房间。”
“等一下!”萧凤出声。
徐拂青回头等着他说话。
“伤人是我不对,但不是我无缘无故要打人,他非要抱着我不松手,我一时没控制好脾气才......”
听罢,徐拂青扭头走了,只是没有人能看见,背对萧凤的那一瞬间,他的眼色彻底变了。被叫进来的外门侍女元元正低眉顺眼准备跨过门槛去找萧公子,猝不及防看见主子脸上的表情,登时大气都不敢出。
徐拂青见吓到了人,马上调整好仪态,露出春风和煦的淡然笑意,微微俯身抬起她的手肘:“没事的,不要怕。里面是萧凤,我的师弟,好好照顾他入寝东房,我马上回来。”
元元点头,准备进去,突然又被叫住。
看着她的眼睛,徐拂青郑重其事嘱咐:“别让其他人不经过我同意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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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东房,萧凤还有些不适应住在这样一间冬暖夏凉的房间,这里头家具物什齐全,床边金架放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只一颗便能让满室流光,勉强能视见黑暗中的物品轮廓,怕亮了可以用布盖在上面遮挡,床帐用的是深蓝色布料,用银线刺了龙凤呈祥的纹路,萧凤没往自己的凤字联想,倒是惊醒了端茶倒水的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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