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大人撩夫日常(127)
“父亲,绝不是我做的。我没指使人去弄假的琉璃瓦,杀人更是不敢,怎么就定说是咱们呢?他们有什么证据?!”
“没丁点把柄,人家就能扯到你身上?你且老实告诉我,到底背地里做了什么事!”
承恩公自然不是傻的,儿子周栄什么德行他自然了解,若说琉璃瓦的事是他干的有可能,但杀人灭口,却是没这个胆量的。
果然,周栄见事关重大,瞒不过去,便期期艾艾的把之前打算叫管事弄一批价格稍便宜的琉璃瓦进去鱼目混珠,他好借机弄些零花,反正这样的事他也不是干了一次两次。但凡遇到这样的好油水,他都要趁机捞一把。而那些负责督建的小吏主事,顾忌他承恩公世子的身份,多半不敢违逆,每次都顺顺当当。结果偏这次车子坏在半道,没赶上时候,周栄觉得此事不顺,颇为不详,便打消了念头。
“父亲,儿子绝无假话,真个没送瓦过去,怎的就能凭空污蔑呢?还有,管事可不是我弄死的,谁知道是那家出的手,结果栽赃到咱们头上。”
承恩公狰狞着面孔,咬牙切齿道:“你还说,若不是你伸了把手,别人岂会有机会泼脏水过来?如今来看,咱们是被人算计的死死的。”
“那,那怎么办?事又不是咱们干的,这锅可不能背。对了,还有太子殿下,我去找太子陈明事实,太子总会信咱们吧。”
想到今个朝堂上被人一口道出背后指使者是承恩公府,太子冷淡至极的眉眼,承恩公便心里没底。
“不论怎么样,此事的确要早些禀明太子。拼着受些责骂,也不能叫太子以为承恩公欺上瞒下,口是心非。还有,你仔细想想,之前吩咐弄瓦的事除了管事还有谁知晓。如今案子交由督察院查办,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指望别人为自己洗冤。明里不能插手,为父暗地里托托关系。你私底下瞒着人悄悄查查管事生前与何人交好,与和人结仇,又与何人过往从密,一丝疑虑都不要放过,全都仔仔细细查个明白来报给我听。”
周栄连连点头,表示自个都记在了心底。父子俩又细细商讨一番,这才分头行事。
*
却说项渊回到府中时,赵慎正巧也才同铺子回来,夫夫二人在二门处遇见,项渊刚拉起自个媳妇的手,就听前头蹬蹬蹬响起一串脚步声,紧接着,项茁茁奶声奶气的嗓音传了过来:“爹爹,阿爹,抱抱,跑,猫猫。”
随后,项渊捏着媳妇的手便被无情甩开。本对着他笑眯眯的媳妇,快步迎过去,一把抱住小胖墩,伸手举个高高,又贴着项茁茁的小脸蛋啪啪亲了两下,亲昵道:“茁茁是想爹爹和阿爹陪着一起玩躲猫猫吗?”
项茁茁的小胖脸猛点:“恩,玩。”
赵慎心底越发软和。
茁茁不如壮壮白净,说话也比壮壮晚很多。到如今两岁了,竟还不能把话说连贯。赵慎起先很心焦,私底下没少掉泪,以为茁茁的脑子出了问题。不过被淙子瞧见过几次后,那厮居然还笑话他,说他关心则乱,没见茁茁虽话说得晚,可无论别人对他说什么,他都听得明白,至于话说得不好,淙子竟然说他纯粹是懒的,是懒得说。
赵慎还为此挺气愤,总觉的淙子对茁茁不如对壮壮关心,继而发散到淙子是不是过了新鲜劲,现在就开始对小儿子不上心,以后是不是对老妻也要开始嫌弃?为此郁郁寡欢好几日。后来若不是一连几日被淙子拽着暗地里观察茁茁,瞧出淙子所言非虚,他还不知要失落多久。
赵慎和茁茁黏糊,项渊瞧着跟在茁茁后头,憨头憨脑的小随从虎子,笑着道:“这头没你的事了,回去找你爹妈去吧。”
虎子哦一声,规规矩矩行过礼,便转身朝二门外去。
赵慎听到动静,瞧一眼,感叹道:“明明和茁茁只差了不到一岁,怎的虎子却又高又壮,瞧着倒像比咱们茁茁大了三四岁不止。”
虎子是齐掌勺和牛二的儿子。这两人长久跟着项渊和赵慎,不知何时竟日久生情,牛二便求到项渊跟前,丝毫不介意齐掌勺嫁过人,心甘情愿娶她为妻。待虎子出生,赵慎考虑到项瑜有了差事要忙,壮壮又长期在书院读书,茁茁一人未免孤单,便征得他们夫妻二人同意,把虎子放到茁茁跟前,打小便当做贴身伴读培养起来。
“咱们茁茁也不差啊,瞧这小胳膊小腿,结实的,全是肉。”
项茁茁被捏的直发痒,咯咯笑个不停。
瞧项渊宠溺的逗弄茁茁,赵慎心底失笑,觉得自个之前胡思乱想,简直就是闲的。明知道淙子不是那等见异思迁之人,竟还心有怀疑,着实不该。
幸亏淙子不知自己这点别扭心思,否则指不定怎么想法子惩罚自己。而他那些惩罚法子,赵慎每每想起,都觉得面皮发烫。
眼角余光打量媳妇神色放松,眉眼含笑。项渊不由弯了弯嘴角。
夫夫俩在一块过日子这么久,不说对彼此十分了解,却也有八九分。头前媳妇那点子别扭心思,真以为他看不出来?不过是不想口说无凭,他项大人做事,从来是看重实际的。打量着媳妇若这几日还别不过来,他可就要身体力行的好生和他探讨探讨。
啧,这么快就反省好,到是缺了一个顶好的惩罚借口。可惜!
“说起来,项瑜的亲事定的如何?可有定下日子?”
赵慎顿了顿,一面抱着茁茁朝里走,一面轻描淡写道:“初二那日上香到是彼此见过,不过真见着人,到是觉得路二小姐不太适合项瑜。我已去信委婉推了这门亲,过几日再好生打探打探,重新给项瑜挑一门吧。”
项渊闻言,不由轻拧眉头。
媳妇就不是那种斤斤计较,胡乱挑剔的。能叫他说出不太合适,显然这路家与传闻中的相去甚远。
不过见媳妇明显不想多说,项渊便也识趣的转移话题。反正,能问的不止媳妇一个。
第144章 趣味
从项瑜嘴里问出那日的情形,项渊脸黑了足足盏茶功夫。
媳妇选中路家后,他特意跟朝中人隐晦打探过。这位路参事风评不错,为官还算清廉,能力也是够的,项渊对这样的人做项瑜岳丈都是挺满意。且他察觉到,许路参事知晓两家要议亲,平日里在朝中遇到,对他总是十分客气亲近,有时过于讨好,项渊便知路参事应是十分想结这门亲的。
熟料,结果竟是这样。
想到项瑜说得路家太太和二小姐,对媳妇态度轻慢,隐约带着些瞧不起的意思,项渊便心底直冒火。
他好生含在嘴里、捧在手心宠着的媳妇,凭什么要受这起子闲人的气?!
不找路参事讨回来,他都没脸再说自个疼媳妇!
这头路参事从路太太口里听说项家委婉拒了婚事,心底还有些不忿。想那项瑜虽顶着项家名姓,实际不过是为仆出身,自家的名姓祖宗都忘个一干二净,连着小门小户出身的项大人都不及。若不是看在他如今记在项家门下,是实打实的项家人,就凭他那种出身,怎么可能娶得了他路家嫡女?!
因心中有了埋怨,再见项渊,路参事即便掩饰的挺好,眼底还是露出些痕迹。皮笑肉不笑的来往客套几句,路参事憋不住,到底说了句酸话。
“项大公子年少有为,下官和同僚说起,都道令公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个个夸项大人会调、教人呢。”
项渊只笑不语。
路参事便补了一句:“才能高不说,项大公子的眼光也是挺高的。”
项渊这回有了反应,居然跟着点点头,道:“不关眼光的问题,而是娶妻娶贤,这妻室可是要过一辈子的,若娶回去个外表贤淑,内里奸诈的,岂不是祸家之源?”
闻言,路参事脸色乍红乍白,瞧项渊神色,他自然听出话里背后的意思,如此,越发尴尬羞恼,顶着周围同僚或明或暗打探的目光,路参事疾步出了宫门,上了轿子便催着朝府里赶。
此时路太太正拉着路二小姐的手,屏退众人,温言安抚:“项家也不算什么,不过是突然发达起来,在整个京成,连个名号都排不上呢。我家欢姐人长得好,性子也好,将来定能嫁个如意郎君,享福不尽。项瑜算什么,那时不知在哪凉快呢!”
路二小姐还是不开心。
心底里,她对项瑜的印象其实不错。闺中女孩,见个合眼缘的,相貌又好,又有才能的男子,多不容易。只是,她原本信心满满,还觉得过不了几日项家就要来提亲,熟料第二日那头就委婉递了消息,居然是认为她和项瑜不合适的!
这可把路二小姐打击到,她愣是没想明白,她都没嫌弃项瑜,项瑜凭什么嫌弃她呢?
路太太瞧女儿还是不开怀,不免心底对项家又添一层怨怼。
“项家也就只有项渊一人撑着,项瑜不过也是靠了项渊的名头才能留任京城,又进的了翰林,不算什么本事。再者,项渊的正室又是那么个出身,之前我还怕若真是结了亲,到时拜见翁姑你得受委屈。如今没成倒是更好,省得我娇滴滴养大的闺女,还得给个小侍生的哥儿磕头弯腰。”
听到这,路参事再忍不住,一把掀了帘子进来,劈头便道:“我说今个项侍郎对着我怎么阴阳怪气的,我还道拒了婚事的是他们家,又不是咱们,怎么这个态度。没成想家来就听你这一通抱怨。你给我说实话,那日见面,你是不是也把这话说了出去?”
路太太和路二小姐被路参事猛地出现骇了一跳,待听明白他问的话,路太太和路二小姐对视一眼,双方俱有些心虚,眼神飘忽忽乱闪。
“哪能呢!我又不是个傻的,这话怎会说出去?”路太太一面敷衍路参事,一面示意女儿还在。
路参事勉强平平怒气,挥手想叫路二小姐会自个院子。路二小姐却拗上,一把坐到路太太跟前,低头绞着帕子,道:“怎么说也是关乎我的大事,我不走,我要弄明白。”
路参事瞪眼,路二小姐就是不动。她从小被惯到大,还真不怎么怕路参事。
路参事也舍不得呵斥,只憋着气朝路太太发。道若不是她们露出瞧不起的意思,怎么人项家头前还挺乐意结亲,只见了一面,就不同意了?路二小姐长相好,性子好,怎么会叫人只见一面就嫌恶上的?
“整日家的就盯着后宅那点子事!人家堂堂正正娶得正君,怎么就入不得你路太太的眼了?项侍郎这么多年,身边只赵正君一个,这你都看不出什么来?再者,项侍郎简在帝心,多少人打着主意想搭上关系,你倒好,把这么好的机会白白错失!真真是妇人见识!”
听到这话,路太太一面羞愤,一面不免心底发虚。她自然清楚那日她什么态度,只是,这事却不是好说出口的,也没什么实质的把柄,怎的项家还真就抓着不放了?
瞧路太太心虚,路参事气得指着她,半晌没说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