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大人撩夫日常(25)
项渊似乎知道他要讲什么,抬起另一只手覆上俩人紧握在一起的手背,轻轻安抚:“不用说,我懂。你是我的夫郎,就值得我坚信到底。别激动别激动,之后还得你出马去搬救兵来呢。”
赵慎深深吸口气,压下鼻头的酸涩,声音略微沙哑却透着股坚决。
“好,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项渊心底悄悄松口气,再不劝服媳妇,怕是要赶不及的。凑过去,贴着赵慎耳边嘀嘀咕咕吩咐一大通,结果赵慎一反之前的坚决,死活不干了。
“不行,太冒险,我不能把你丢在这,不行,绝对不行!”
项渊急忙拉住要暴走的赵慎:“锦言,放轻松!”
赵慎瞪着项渊,急促的喘了几口气。特想问他为什么一定要为了那些人冒险,难道他自己的命不重要吗?若是真有个意外,项淙子有没有想过被扔下的他?
这种既委屈又愤懑,直想大吼大叫的情绪在赵慎胸膛脑子里横冲直撞,烦躁得他真想不顾一切把项渊绑在马车上,分分钟改道!
项渊心底急得冒火,却也只能好言好语,掰开揉碎的和赵慎讲道理,分析利弊,费了好大一通功夫,总算把赵慎说动,让他带着小豆前去黑水卫所搬救兵。
不过走的时候,他只把项渊的任职文书还有重要的书信文本挑几样带走,其余细软一概没拿。
“若是赶不及,宁愿舍些银钱,许能坚持到我回来。”
赵慎直直盯着项渊,万分认真道:“你要赌,我就陪你赌,大不了输了咱俩一道赴黄泉。”
说罢,跳上马车,一拉缰绳,马车疾驰而去。
从头到尾,再没回过头。
项渊脚边堆了两个大包袱,对着赵慎离开的方向迎风而战,不知情的人看来,背影是分外萧索。
“项公子,你们这是吵架了?”
项渊转头看向一脸荡漾不住八卦之色的袁领队,嘴角抽了抽。
“无事,只是突然想起在客栈落了东西,叫夫郎回去取回来。”
燃烧着熊熊八卦之火的袁领队压根没信,不过见项渊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嗤了一声,回去护卫队招呼大家伙赶路了。
项渊和宋大一人提着一个大包袱,跟在队伍后头朝牛顶山出发。
晚间,女眷那边就地扎营,埋锅造饭。热腾腾的香气顺着风一股脑的吹向项渊他们这头,宋大耸耸鼻子,深吸一口,忍不住道:“真香哩!”
项渊失笑,就着火继续烤饼子,火堆上吊着的陶罐冒出咕嘟咕嘟的声响,水烧开了。分给宋大一半,项渊把剩下的继续放在地上,打算等晾凉以后再装入水囊里。
咬着烤的焦脆的饼子,项渊望向女眷那头,近一百来号的人,蜿蜒出去几十米,忙忙碌碌,只听得到低低的嘈杂声,却不显得喧闹,显然那夫人治家有方。
过了今晚,明个晚间前应该就能到牛顶山脚下,而山匪要想埋伏的话,最好的地点就是等他们深入牛顶山中,看来还有一天半的时间准备。
项渊暗暗盘算能当武器用得物什,面对山匪改用的策略,接下来的路途殚精竭虑,都没怎么休息。结果,等他真的见到山匪从隐蔽处冲出来后才发现,之前想得所有策略,屁用都没有!而他也终于弄明白,为何这牛顶山的山匪这么猖狂,手段这么毒辣,女眷这头即便带着新兵蛋子护卫,也该有一拼之力,结果却全军覆没的真相。
第31章 抵御与惊险
项渊攥紧手里用来当武器的铁棍子(之前是用来吊陶罐的)站在护卫队的一侧,浑身紧绷,一瞬不瞬的盯着从山上冲下来的匪徒。
结果,在匪徒说了第一句话后,他就傻眼了。
“慧娘,是你吧?我终于等到你了!”
啥啥啥,什么情况?
还没等项渊消化完这句话,那头袁领队就炸窝了。
“住口!叶明!夫人是你随便叫的吗?你居然做了山匪?!赶紧让路,不然信不信我袁朗立马叫你变成血葫芦!”
名叫叶明的匪头万分不舍得把目光从打头的马车移向跳脚叫嚣的袁朗,咧开嘴,呵呵冷笑了几声。
“好一条贺丛山养的狗!”
袁朗不算白皙的脸刹时涨得通红,双目圆瞪,咬牙切齿喝道:“叶明你才是丧家之犬!怎么,被将军撵出来日子不好过吧?你出息啊,都沦落到当山匪的地步了!”
项渊眼见叶明本就阴郁的脸越发阴沉,拿过弓箭一搭,二话不说射了出去。
这边,正悄悄往外退想跑出去报信的一个新兵蛋子惨叫一声倒了下去。殷红的血像小溪样缓缓淌了出来。
袁朗眼睁睁看着手下被叶明二话不说射杀,眼底深处弥漫出恐惧。
“想报信?哼!”
叶明抬手一个示意,身后十几个匪徒呼啸着散开,把他们圈在了中央。
马车外步行的,除了护卫家丁,其余都是各自带的奴仆,眼见一个护卫横死眼前,顿时吓得惊叫连连,一些年纪小的丫头们已经控制不住哭出来。
“哭你娘的哭,再哭老子就拖你出去!”
被这么一恐吓,哭兮兮的小丫头再没人敢出声。
叶明似乎很满意,理理衣衫,摸了摸头发,若不是坐在马上,恐怕还要拍拍鞋子。
“慧娘,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嫁给贺丛山那丑八怪的,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我原本打算入伍升了职位就去你家提亲的。可谁知道,”讲到这,叶明含情脉脉的语气猛地变得激愤怨憎:“贺丛山那个小人,居然暗地里打压我,不仅压着我职位,还抢我的功劳,最后居然趁我外出,抢先一步去提了亲!”
叶明情绪越来越激动,手里的刀挥来挥去,项渊都怕他一个控制不住把刀飞出去。
难怪难怪,这叶明竟然是军人出身,这样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做山匪,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住的。
就袁朗带的那些新兵蛋子,怎么可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的对手!
沉寂许久的马车里,轻轻传来一声叹息。
叶明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下子安静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马车,恨不得穿个窟窿。
“叶明。”
只一句,项渊便听出马车里的贺夫人与之前所认识的稍微有了些不同,语气不再绵软,隐隐带着股刚强果决。
“慧娘!”
叶明忍不住策马朝前迈了一步。
袁朗握紧手里的佩刀,忍着恐惧上前挡了一步。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认谨守闺誉,从不越雷池一步。如今你空口白牙,毁我名誉,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慧娘,我不是乱说的,明明你父亲之前许诺过,若我得了功名,就把你许给我,我也早已当你是未过门的娘子,岂料被贺丛山那厮抢了去!”
“住口!叶明,我如今乃是通平府西山卫所贺指挥使的夫人,是他明媒正娶的主母!你若再胡言乱语,我便立刻自裁,以证清白!”
“不要!”
“夫人!”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
叶明阴郁的双眼扫向面带焦急的袁朗,阴笑两声,猛地拉弓射箭,这头护在第一辆马车周围的两个魁梧汉子“啊!”的一声惨叫,倒地抽搐几下,没了气息。
被一地的血刺激到,马车周围的小丫头们抱在一起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
“闭嘴!”
虎视眈眈围在一旁的山匪恶声恶气怒吼,见小丫头们不听,抽出刀背狠狠敲了过去,立马吓晕好几个。
气氛一时紧绷。
项渊手心里都是汗,悄悄扫了一眼,见袁领队带着的那群护卫,一个个紧张兮兮的握着佩刀,却没一个敢站出来反抗,都不知该气还是该怒。
宋大手里提着个木棍子,靠在项渊身旁,悄悄问:“项,项公子啊,这咋办啊?咱们咋办啊?”
“嘘,别出声,跟紧我!”
就在这时,马车里突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被这道声音感染,其后的马车里紧接着也传出婴孩的哭闹声来。
咯噔一声,项渊本能的觉得非常不安。
果然,本沉浸在悲伤里的叶明听到这一响亮的婴儿哭声,登时像被雷劈了般。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才冒出一句:“慧娘,你,你给那厮生了孩子?”
刚开始还是近乎呢喃的自语,等说过一遍后,叶明就像被惹怒的狮子,狂躁起来。
“你居然给他生了孩子!你怎么可以给他生孩子!”
叶明身边的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似乎也看不惯他腻腻歪歪的模样,直接开口建议:“老大,兄弟们给你把人抢过来,那小崽子不喜欢直接扔出来摔死,眼不见心不烦!”
“好好好,除了慧娘,其余人全杀了!”
匪徒们等的就是这一句,之前围着时就已经对马车上载着的财物垂涎三尺,还有人对着小丫头们嘿嘿□□,就等着赢了享受女人和财物,听叶明一声令下,登时嚎叫着挥刀冲上来。
袁朗和他的护卫都被叶明之前这疯癫的模样吓到,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直到身边传来凄厉的惨叫,这才急急忙忙挥刀御敌。
项渊带着宋大,朝第一辆马车那赶去。
宋大虽不算高大,体格却不错,一根木棍甩得风生水起,打不死人,别人也进不了身。项渊拿着根铁棍子,也只堪堪护住自己。
乱局中,耳边净是各种惨叫,项渊一边奋力舞着铁棍防止被偷袭,一边暗地里骂娘。这副身子原先是个典型的书生样,弱不禁风,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自打他接手,拼了老命锻炼,总算看起来不是一副弱鸡样,手臂腹部摸着也有肌肉,满以为自个体格已经杠杠的了,结果这次遭遇山匪,他才发现,之前他真是太天真了!
业余的真的不能和专业的比啊!
手臂酸痛的都要拿不起铁棍子,一旦停下来就会发现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症。马车那传来几声急促的嚎叫,项渊抽空扫一眼,只见袁领队被叶明一刀砍在肩膀上,血糊了半身。叶明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明明可以再一刀了结袁朗,却故意慢悠悠猫戏老鼠般左一刀又一刀,只半盏茶的功夫,袁朗身上就没个好地方。
项渊瞥见袁朗开始躲躲闪闪的眼神,暗叫不好。这厮想溜了!
果然不出所料,袁朗一个错身,头也不回的朝山脚下跑去。叶明冷哼一声,搭弓射箭,噗嗤,箭扎在袁朗受伤的胳膊上,而袁朗却只是顿了一下,就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捂着胳膊,迅速逃离。
“老大,我去追!”
叶明拽住手下,舔舔嘴唇:“不用,随他去!最好回去告诉贺丛山那厮,好叫他尝尝挖心掏肺、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罢,高高扬起刀,扯嗓子叫道:“弟兄们,手脚麻利点,干完这票,咱们就换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