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怀了崽(12)
幼清认真地说:“他好看。”
幼老爷颇为不屑,“好看有什么用?”
幼清想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好看能把我骗来京城!”
“……”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岳丈、岳母。”
幼清一跳下马车,薛白就抬脚走来,赵氏却把人往后一拉,状若无事地笑道:“清清近日缠人,偏要闹着要我们一同过来,只能不请自来了。”
“无妨。”薛白眉梢轻抬,“岳丈、岳母大可在此多住几日。”
赵氏意味不明道:“待不了太久,我同老爷已经定下回金陵的日子了。”
幼清从赵氏背后探出脑袋,连忙提醒道:“还有我还有我。”
“王爷舍不得让你回金陵。”赵氏笑吟吟地觑一眼薛白,摸着幼清的头说:“想要回去,你还得自己同王爷商量。”
“我……”
幼清从来都不知道商量为何物,他瞄着薛白才要张口,薛白却已经向他伸来一只手,平静地说:“先去见一见母妃。”
这只手莹白修长、骨节分明,漂亮到极致。幼清低下头,罕见地纠结了一小会儿,慢吞吞地把自己的手交给薛白。
在幼老爷的眼里,这是薛白当着他与自家夫人的面占幼清的便宜,便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清清。”
幼清回过头,下意识要缩回手,薛白却紧握住不放。
“清清,我们去见母妃。”薛白淡淡地开口说完,又向管家吩咐道:“邹安,你先带岳丈与岳母进屋稍作歇息。”
邹安答道:“是,王爷。”
赵氏的眉头一皱,不想让薛白与幼清单独相处,她不着痕迹地说:“王爷,今日赶得巧,不若一同前去为太妃上几炷香,到底是亲家。”
“岳母有这个心意便够了。”
“只有心意自然是不够的。”赵氏笑道:“莫不是是清清在家待了些日子,王爷想他得紧,所以想跟清清单独说些话?”
薛白的神色不变道:“本王的确很想他。”
“……”
赵氏沉了下脸。
檐角边飞来几只大雁,幼清自个儿睁大眼睛找乐子,还没过多久,他忽然一把夺回自己的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好想吐。
作者有话要说: 幼老爷记仇:
太元年八月廿四,夏,
姓薛的居然敢摸我们家清清的手,还意图跟清清单独相处!?
立一个fg,明天我一定要晚上八点前更新QAQ!
第16章
“怎么了?”
“清清。”
幼清不太舒服,薛白才要把他拉进怀里,赵氏却抢先一步揽过人来。她轻拍着幼清的背,故意数落了几句给薛白听:“昨夜要你别贪凉,少喝几口冰镇酸梅汤,答应得倒是干脆,结果等我们走了又偷着喝。”
赵氏假意责怪道:“早晨吐了几次不说,这会儿又难受起来,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性。”
幼清说不出来话,幼老爷摸了摸他的头,和赵氏交换了一个眼神,也跟着配合地说:“长,怎么不长记性,喝冰镇酸梅汤会让胃着凉,清清说不定往后就干脆抱着冰块睡一觉了。”
幼清抱住赵氏蹭了几下,病恹恹地说:“想吐,吐不出来。”
“没事。”赵氏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烫,便又哄着幼清说:“先和王爷一同去给太妃上几柱香,晚些时候再稍微睡一觉就好了。”
幼清往日时常因着夏日贪凉,吃坏肚子,是以薛白并未多想,只是皱眉道:“不若请个太医过来。”
“早晨已经请过郎中了,只是胃受了些凉。”赵氏笑了笑,“王爷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清清夏日怕热又贪凉,毫无自觉,偏得有人在身边盯着,否则不知节制,三天两头闹肚子。”
薛白闻言倒未多想,“清清,过来。”
幼清望一眼赵氏,赵氏点头首肯以后,他才慢吞吞地回到薛白那边,然后背着自己的两只手,拧着眉如临大敌道:“不要牵我的手,好热。”
薛白的眉头一动,眸间掠过几分笑意,“走。”
幼清亦步亦趋地跟上。
尚在四方山上时,薛白已经拜祭过魏太妃,是以此次只要给牌位上几柱香便足矣。幼清以往没有拜过,自然来了兴趣,他举着香烛有样学样地叩头,结果“哎呀”一声,老老实实地磕在地上,香烛都顾不上了,眼泪汪汪地捂住脑门儿。
幼清小声地说:“好疼。”
薛白望向少年湿漉漉的眼,给他揉了几下额头,“母妃若是能见到你,一定会喜欢。”
幼清美滋滋地说:“没有人会不喜欢我。”
想了想,他又添了一句:“除非是瞎的。”
薛白低笑一声。
“王爷、王爷!”
小厮急匆匆地冲进来,“噗通”一声跪下禀告道:“太后身边儿的张嬷嬷来了。邹总管道王爷不得闲,要她等一等,张嬷嬷问清楚王爷在祠堂以后,偏说往日伺候过太妃几日,也要来这边给太妃上几炷香,邹总管拦都拦不住。”
话音才落下,便听见外面的邹安道:“王爷交待过不许有人来打扰。”
张嬷嬷却置若罔闻,她一把推开邹安,执意闯入祠堂,而后站在门口环顾四周,不卑不亢道:“老身见过王爷、王妃。”
薛白淡淡扫去一眼,“邹安,本王说过不见闲杂人等。”
邹安苦不堪言,“王爷,小人、小人……”
“今日老身传的是太后娘娘的懿旨,老身算是闲杂人等,可太后娘娘却万万算不得闲人。”张嬷嬷抬了抬下巴,“王爷,这狗奴才一通阻挠,心里是认定了太后娘娘于王府来说,也是闲杂人等,简直其心可诛!”
薛白似笑非笑地问道:“其心可诛?”
“太后娘娘一番苦心,险些付之东流水,岂不是其心可诛?”张嬷嬷笑了笑,“昨夜太后娘娘辗转反侧,招来老身问了日子,才记起到了太妃娘娘的忌辰,便要老身前来上几炷香,临走前太后娘娘又把一支蝴蝶玉簪交给老身,叮嘱老身定要亲手交予王爷。”
说着,她从衣袖中拿出一支白玉蝴蝶簪,望着薛白要笑不笑地说:“本该是双蝶飞花,如今却只剩下这一支了。”
当年魏太妃深受先皇偏宠,只可惜魏太妃命薄,无福消受,不过是到归元寺祈福而已,归来的前一日在夜间失手打翻烛台,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再加之先皇曾屡次意图废后并改立太子,最终在太后的授意下,魏太妃唯能在四方山留下一座衣冠冢,而几寸黄土之下,埋的是一支白玉蝴蝶簪。
张嬷嬷在宫里待了几十年,心知无论是魏太妃,亦或是薛白,都已经成了太后的心病,此行不过是太后要她来扎薛白的心,锥薛白的肺:
魏太妃生不上玉牒,死不入皇陵,孤魂野鬼,只得永世游荡!
薛白不咸不淡道:“有劳母后挂念。”
“太后日日念叨着王爷,只可惜王爷鲜少进宫,见也见不了几面。”薛白不接玉簪,张嬷嬷提醒道:“王爷,这是太后的一片拳拳心意,切不要辜负。”
“本王心领即可。”
张嬷嬷正欲不依不挠,只是一侧眼,又见到好奇的幼清,转而从幼清下手,“王妃。”
幼清疑惑地抬起眼,“怎么了?”
“老身一早便听闻王妃心善,想必方才那狗奴才已经在王府作威作福惯了。”张嬷嬷指桑骂槐道:“眼下没有外人,老身不得已和王妃说些掏心窝子的话,这王府的奴仆毕竟代表的是王府的脸面,他们不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王妃断不能不作为,这可是大罪。依老身来看,不若王妃今日直接把这个狗奴才拖出去杖毙了,以儆效尤!”
幼清歪着头问她:“没有外人?”
张嬷嬷点头道:“自然是没有外人。”
“娘亲说不可以让下人骑到自己的头上,我得自己学会收拾他们。”幼清托着脸想了一下,掰着手指头开始和张嬷嬷算账:“那你也算是王府里的下人了。说不要你进祠堂你还闯进祠堂,吵死人了,而且我是王妃,你说我不作为、还想使唤我,让我把这个人拖出去杖毙了。”
幼清气鼓鼓地问她:“你是不是想累死我?”
张嬷嬷一怔,摸不透幼清这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
白生生的小手扯了扯薛白的衣袖,幼清眨巴着眼睛对薛白说:“有人说我坏话,你管不管呀?”
薛白握住他的手,缓缓地开口道:“有本王在,没人欺负得了你。”
幼清晃了晃手,忍不住垮下脸,他的手又夺不回来了。
“张嬷嬷,即使皇兄念你劳苦功高,特许你见了他、见了本王不必再行跪拜礼,但是母后只是让你前来王府传达懿旨,并非是要你来折辱本王的母妃与王妃。”薛白的神色冷淡,黑沉沉的眼眸里毫无温度:“你为何见了他们也不跪?”
“更何况本王的王妃何时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码字真的很慢很慢,虽然每天早早地就会开始写,但是……总是让你们等很久也更的很少_(:з」∠)_
真的很对不起QAQ
第17章
“王爷,王妃治家不严,倘若长此以往下去,祸害的是整个王府!”张嬷嬷自知理亏,连忙跪下,痛心疾首道:“太妃去得早,王妃又无人点拨,老身看着王爷长大,此举乃是为了王爷与王妃好,并非指手画脚。”
自打入宫以来,张嬷嬷就在跟在太后身边伺候着,而她又曾喂养过当今圣上,在宫中俨然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连当今圣上见了她都得给几分薄面,更别提公主、郡主之流。打狗还要看主人,张嬷嬷并不信薛白当真敢得罪太后,发落自己。
她苦口婆心地劝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王爷、王妃,你们就听一听老身的劝。”
俨然把自己从中摘得干干净净。
幼清讨厌有人在自己耳边嗡嗡嗡不停,而且还全都是说自己的坏话,他脆生生地说:“你这么会做治家,那你来做王妃好了。”
反正他也不想做了!
幼清这样的胡搅蛮缠,张嬷嬷往日从未见过,只觉这从江南娶来的王妃果然上不得台面,“王妃可是在同老身说笑?”
薛白掀起眼帘,“难不成张嬷嬷还当了真?”
“老身不敢。”
张嬷嬷笑了笑,打心底里认为薛白碍于太后的威严,必定不敢随意向自己发难。她挺直身子,再次搬出太后来,企图不了了之,“王爷,玉簪送来了、话也传到了,老身得回慈宁宫复命了,毕竟太后娘娘还候着呢,耽误太久了可不好。”
“张嬷嬷如何不敢。”
薛白紧盯着张嬷嬷,“你不向本王的王妃行礼,可曾向他赔过不是?”
张嬷嬷一顿,“多亏王爷提醒老身。”
说完,她弯下腰,额头轻轻叩地,“王妃,陛下体恤老身年纪大了,特许老身省去繁文缛节,是以一时糊涂,这才……”
“张嬷嬷,本王倒是要问一问你,这究竟是慈宁宫还是本王的王府?”
张嬷嬷抬起眼,正巧望见薛白深色的眼瞳,那里面的冷意让她心里暗自一惊,半晌才呐呐道:“王、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