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狐狸精?”
银绒看看两人,惴惴不安地点点头。
“那你是媚妖喽?怪不得这么俏,小脸蛋儿真嫩。”
黑皮修士伸手就去捏银绒的脸,银绒偏头躲过,细声细气地说:“大哥,别这样,你们就不怕仙长责罚?”
“怕什么?师父他们早就走远了。”
另一个扯了扯黑皮的袖子:“师兄,咱们走罢,别耽误了正事。”
“轮得到你教训师兄?”黑皮修士甩开他,又继续对银绒动手动脚,“我还没见过活的狐媚子,听说你们见到男人就扑,你怎么不扑,在害羞什么?”
银绒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嘴上却问:“你师父真走远了呀,什么都听不到?”
“那是自然,”黑皮修士以为有戏,“你这么白,小腰这么细,别是女扮男装吧?敢不敢脱了裤子给我验验。”
“好呀。”银绒嘻嘻一笑,紧接着,两修士闻到一股幽微的冷香,继而眼睛统一发直,唇角含笑,呆呆地望着银绒不动了。
银绒声音又甜又软,像一片裹着香粉的绯色云雾:“两位大哥,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黑皮修士:“师父信重我二人,让我们负责在这一片寻人。”
另一个更老实:“因为‘寻气决’没捕捉到疑似目标,所以派我们两个修为低微的来查漏补缺。”
好家伙,即便中了媚术,俩人说法都不一样,不过求同存异,总归是找人。
银绒:“……画上的那个人是谁?你们找他做什么,是不是寻仇?”
这一回答案倒是统一:“听说他是犯了门规的师弟,师门派了很多人暗中找他,我们只是其中一支,此次行动便装简行,不可声张。”
犯了错的小弟子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银绒觉得不合常理,但又不敢多耽搁。
他修为低,媚术只能迷惑住对手一小会儿,每次施法又需要间隔很久,等俩人反应过来,再跑就晚了。
银绒于是准备金蝉脱壳:“突然肚子很饿,你们谁能帮我逮只山鸡?”
俩人一口答应下来,纷纷钻入密林,银绒也不耽搁,立即脚底抹油,他边跑边想,回家通风报信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去找师父求助,也不知他现在在红袖楼还是如意赌坊?
可还没跑远,就又被两个修士追上了。
!!!
媚术要不要这么快就失效啊?难道自己法力退步了?他这些日子明明有在认真修炼!
银绒咽了口口水,脸上堆起笑:“两位,都是误会……”
就见他们各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只烧鸡:“差点忘了,我们下山时带好了干粮。”
银绒试探道:“……给我的?”
俩人均是一副色令智昏的痴呆样:“自然。”
银绒激动了,难不成是自己这几日用城阳牧秋修炼,起了成效?进步这么快的吗,真不愧是极品炉鼎!以后若是双修,那还得了!
银绒愈发坚定不能放任城阳牧秋被抓走了,也不再怕回红袖楼,甚至还有点期待——红袖楼是他长大的地方,从前不少人都嘲笑他修为低微,是个扶不起的小废物,现在自己突飞猛进,再回去,岂不是衣锦还乡、锦衣昼行?
想想就开心!尤其是兰栀,得找个机会在她面前扬眉吐气!
至于眼前领命找城阳牧秋的修士……他也许不用求助于别人,自己便能解决危机。
这一回,银绒更严谨了,强调了“亲手”二字,对比较老实的白脸师弟耳语几句,他便钻入山林,亲自为他采药去。
虽然不知道媚术什么时候失效,可银绒指的那片山林,住着不少不至于伤人却爱捉弄人的小妖,像他这种修为不高的小弟子,没个三五日绝对走不出来,料他没精力再去找人了。
至于那个黑皮肤的登徒子,银绒朝他招招手,笑得很不怀好意:“你来,我想到个好玩的……”
第五章
银绒:“大哥,你真的很喜欢我呀?”
媚术在本就心怀不轨的人身上作用效果会更大,黑皮修士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当然,我愿意为你去死!”
银绒甜甜笑道:“真的吗?那咱们试试?”
黑皮修士被迷得五迷三道,伸手就要抱人:“好,好!”
银绒灵灵巧巧躲过,真诚道:“可是不行呢,你太弱了,我瞧不上。”
“也不知你这王八蛋从哪儿听来的造谣,说我们狐媚子见到男人就扑,其实我很挑剔的……悄悄告诉你,”银绒笑得如沐春风,“你这种外强中干的下流胚子,配不上我,但它可以。”
说着,从脖子上挂着的墨玉铃铛里掏出一块一人多高的坚冰,又借了黑皮修士的剑,在坚冰中挖凿。
边凿边说:“这是在雪窟谷找的宝贝,我这个人最怕热,本来想留着夏天解暑用,现在便宜你啦。”
没过一会儿,坚冰就被砸出了个洞,银绒拍手道:“成了!”
“大哥,把衣衫脱了吧。”
那人不等银绒吩咐完,三两下就把自己扒了个精光,激动道:“美人儿,我真想死在你身上。”
……银绒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你妈的,脱那么快,真辣眼睛,快去吧!”
黑皮修士好像没听到自己被骂,还喜滋滋抱住坚冰,嘴里叫着“美人儿”,亲了上去。
银绒转身就走,可中途又折了回来,见那人还在和冰块儿亲热,而冰块果然已经有些化了。
“再化可就跟你不匹配了。”银绒躲在暗处,刻薄地说,“本妖试着帮你加固加固。”
说着,悄悄调动那冰块周围四散的寒气,果然坚冰不再融化,甚至四周空气还凝结出一阵白霜。
效果比预想得还要显著!
银绒从来没学过除媚术以外的功法,操控寒气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好像只要心念一动,那些寒气就乖顺地任由他牵动,只是从前他的“力量”小,操控能力便也很有限,如今修为增长了,竟连控制的“力量”也增大了。
自家炉鼎真是个大宝贝。
不过自己也不差,这不,机智地护住了大宝贝——这俩修士就算没压根没找过人,也绝对没胆子跟师长们说自己因为调戏媚妖中了招,最后只会装模作样地说没有发现。
银绒“关照”过那登徒子,便欢欢喜喜地往红袖楼而去。
·
半个时辰前。
城阳牧秋虽然记忆全失,却笃定地认为自己应该是个习惯独处的人。
好像这样独自一人,在空房间里,看不到任何俗物蠢货,才是最放松自在的。
但银绒走了,留他一个人在空屋子里,竟有些空虚。
“……应该是环境太糟糕吧。”城阳牧秋自己给出了理由。
银绒的茅草屋其实勉强算得上干净,就是东西太多,显得乱。角角落落都堆叠着各种破烂,而一半以上的“破烂”上都留有主人的牙印儿。
“妖就是妖,不像样。”城阳牧秋嫌弃地想,却还是掐了个法诀,让屋子尽头、一个掉了漆的箱奁上放着的布偶娃娃飞过来。
那布偶做工粗糙,又旧又脏,也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绝不是买的,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城阳牧秋已经很了解银绒的家底,他都穷到快做回野狐狸茹毛饮血了,哪有余钱买娃娃?
而且银绒好歹是只公狐狸,怎么什么都往家里捡,小姑娘家的玩意儿,他留着有什么用?
紧接着,城阳牧秋就发现,那破布偶居然还是坏的残次品,刚落到手里,头就歪到一边,露出白花花的棉絮,这就一点都不可爱了,还有点恐怖。
“…………”
城阳牧秋拨回布偶的头,勉强塞回原位,就发现它是个独眼龙,原来这娃娃的眼睛是用笔画上去的,其中一只眼睛的墨迹模糊得不像样,存在感极低,视觉上就像独眼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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