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青茗郎今晚第一次拦人失败。
“又不是不付灵石,为何不让我进?”城阳牧秋问得客套有礼,可青茗郎许久都没有回话,直到脸都憋得发紫,显出一块块鳞片——竟是轻易地被迫现出了妖身——才终于成功喘上一口气,他劫后余生般地猛吸几口,而后扑通一声跪地,向城阳牧秋纳头就拜:“仙长!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饶我一命吧!”
城阳牧秋把他拉起来,动作有力、不容拒绝,面上仍旧得体有礼:“何出此言,我是来这里梳拢花魁的,要你的命做什么?”
“仙、仙长,不是小人不愿接待您,实在是我们红袖公子性子烈,万一惹恼了您,闹出事端来,大家都不好看,我们秀春楼的金字招牌就砸啦!不如这样——”
城阳牧秋打断他:“你说我不会‘伺候人’?”
青茗郎咽了口口水,赔笑道:“小人在烟花之地混迹了小半辈子,一眼就能看出客人的……您自身条件相当好,阳气也足,原是极好的,可您……不像是有经验的样子,毕竟我们红袖是初次……”
城阳牧秋:“经验可以学,你不是混迹了秦楼楚馆一辈子?你来教我,若教不好,你和你的小倌馆,都不必再存在下去了。”
“那位狐族公子,我梳拢定了。”城阳牧秋,“只不过,他有条件,我也有。”
银绒吃了顿甜滋滋的夜宵,又用盐水漱了口,再用花瓣浴,将自己洗得香喷喷,才进了卧房等着。
嗐,有点像新婚似的,连床都是大红色,这个青茗郎还挺有想法。
“公子!恩客定下来啦,您赶快准备准备吧。”小厮敲门进来,边兴奋地整理被银绒坐皱了的床单,边说,“您猜最后什么价?”
银绒想了想:“一万五?”
“再往高了猜!”
“两万?”
“再大胆一点!”
“三万上品灵石?”
“八万!”小厮说,“整整八万!您创下秀春楼成立以来的纪录!公子你红啦!过了今晚,整个鹿吴城,不,整个修真界,都会传遍你的名字!您这是一战成名,不出什么差错的话,靠着这一次,能红上一辈子!”
“好多竞价失败的恩客,都捶胸顿足,准备买下您第二次、第三次……呢!”
银绒嘴巴张了老半天,忘了合上:“真的啊?八万上品灵石……那个冤大头,阿不,那位客人是什么样的?”
小厮:“器宇轩昂,高大俊朗,站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到他的那种,是个人族修士,不愿意透露姓名——这很正常,他们人族很多伪君子——对了,这个给你。”
银绒:“这是?”这位客人有什么奇怪的特殊癖好吗?
小厮:“客人吩咐的,希望在他进来之前,您把它戴上。”
银绒思忖片刻,很快就释怀了,他在妓院长大,也是只见多识广的狐,银绒是这样分析的:会玩花样的,至少说明有经验,应该会伺候人。
小厮:“您戴好了?那小的退下了,客人一盏茶之后就会进来。”
第六十六章
客人送的眼罩上似乎额外附上了法咒,甫一戴上,银绒眼前便一片漆黑,一丝光线也无,并且拽也拽不下来。
银绒:“……”这么厉害的么?
不过,既然是客人的小癖好,摘不下就摘不下,人家花了大价钱,想玩什么,自己配合便是了。
只是,目不能视,听觉就变得格外敏锐,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听得出来,那人速度快而稳,步子大约迈得很大,腿应该很长。
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银绒跟着紧张起来,毕竟是第一次……做小倌,他还没有什么经验呢。
那人的脚步声停在床前,却并未说话,也并不过来。
银绒:“客官?”
“客人”居高临下看着他,仍未发一言。
银绒努力回忆了一下关于眼罩的玩法,“让红袖替你更衣?还是闭着眼睛猜猜尺寸?”
“……”
“……”
这人搞这么多花样,来到眼前,又成了个闷葫芦,到底卖的什么药?还是说自己表现得不对,惹恼了金主?不应该啊,他小时候听过不少墙根,后来还被自家师父拉着专门“钻研”过,方才自己应该没有说错话……
银绒:“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告诉红袖即可。”
下一刻,“客人”忽然欺身而上,将银绒打横抱起,摔在床褥里。
架子床里铺了三层大红锦缎绵褥,摔进去也不疼,但银绒受到了惊吓,头顶狐耳和屁股后边的大尾巴全都炸了毛,可惊呼刚出口就被堵住。
纯男性的气息,有些生涩、却带着压迫感的吻。
银绒觉得这位客人的气息很熟悉,像是……可是,那不可能,那个人怎么可能吻自己?自从他们在太微境重逢之后,每次行周公之礼,那狗男人都只顾自己快活,横冲直撞地一味蛮干,干完了提上裤子就走,连多看自己一眼都嫌恶心的样子,别说接吻,连亲一下脸都没有。
这位“客人”却很喜欢接吻似的。
轻拢慢捻抹复挑,直吻得银绒呼吸急促,心跳也加速,连身后的尾巴也不由自主地缠上对方结实有力的腿。
一吻毕,终于分开的时候,那人仍不说话,可呼吸都沉重了,接下来的环节和银绒预想的一模一样,但又超乎预料。
“客人”极有耐心,沉默而忍耐,有好几次银绒都以为他要克制不住,可他统统忍住了,一直等银绒舒爽了,才终于放手履行‘花了八万上品灵石的金主’的权利。
不知过了多久,银绒累倒在床上,爽得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才感到“客人”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带着一点餍足,哑着嗓子问:“舒服吗?”
银绒:“舒——嗯????”
银绒头顶狐耳“唰”一下背过去,并炸了毛,这声音、这声音……
紧接着,那怎么也拿不下来的眼罩忽然松动滑落,银绒得以看清眼前人,熟悉的英俊面孔,可俊脸上却蒙着一层薄薄的红晕,一向一丝不苟的发髻也乱了,落下几缕青丝,是他从未见过的城阳牧秋。
“本尊伺候得你舒服吗?”
“!!!!”
明明是温柔缱绻的问话,可银绒吓得蹦起来就往被褥里钻,奈何,刚一动,就疼得他不得不迟缓了动作——方才那一遭虽然爽,但祖宗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仍然免不了疼。
城阳牧秋慢条斯理连被子带银绒一股脑搂进怀里,此刻房间里仍旧残存着暧昧的味道,银绒作茧自缚,被裹成了一只蚕宝宝,只留半张脸和一对毛绒绒的狐耳在外边。
他咽了口口水:“你你你怎么会……”
城阳牧秋却很执着,定定地望着银绒那双琥珀色眸子:“伺候得你舒服吗?”
“……”银绒又缩了缩脖子,“舒服的。”
城阳牧秋:“实话?”
银绒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在乎,但还是诚实地点点头:“真的很舒服,仙尊,你最近是有什么艳遇吗?怎么技术提升得这么快?”
城阳牧秋:“…………”
城阳牧秋叹口气,把银绒裹得很紧:“从分别那日,我不眠不休地追到现在,我以为……你出事了。”
不会吧,不眠不休,分别到如今有半个月了吧?
银绒想:祖宗这是在担心他?
竟然昼夜不息地一路追到此处?从那座荒山,到鹿吴山,也许有万里之遥,即便用上日行千里的术法,找过来也要十日,何况还要耗费心力去找人呢?
说不感动是假的,银绒舔了舔嘴唇,准备把那一日莫名其妙遇到佑慈道君魂魄的事情说出来:“其实,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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