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乐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王子谦说完,接着不管不顾地继续吃了起来,欧阳雪风说:“那你为什么吃了那么多人?”
“就是吃了,”王子谦说,“没有为什么。”
欧阳雪风:“你吃了人,我们就只能按规矩处理你。”
王子谦冷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人没杀过妖吗?”王子谦虚心地问。
欧阳雪风:“……”
王子谦再问:“人杀了妖之后,有没有按规矩处理呢?”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欧阳雪风的知识范围了,他们这一辈的人已经很少处理这种事情了,听说当年茅山的道士们成立了降妖驱魔会,专门对付妖怪的,但是后来这世上已经不见了妖怪,这个会都早就解散了。
王子谦说道:“当年妖、人混战,对你们来说就是个传说。”
“太上老君奉三清主神的命令,要肃杀妖怪,”王子谦说,“就是因为你们这些道士从中挑唆。”
这个故事万乐依稀听他师父讲过。他师父肚子里的故事很多,有的是真的,有的是从书上看的,有的是自己编的,他师父向来是真的假的混着说。
他师父有一天讲过人、妖大战的故事。元朝时期,成吉思汗信奉道教,下令召见全真派道士丘处机,丘处机提出两点:其一是休养生息,其二是绞杀妖怪,因为妖怪当道,天下就会大乱。此后便有了著名的《玄风庆会录》。
丘处机回去之后,就在王重阳的手中接过了全真派,成为了全真派的掌门人。那也是全真派最为鼎盛的时期。从那之后,开始杀妖。而妖也吃了不少的人。后来他们说,丘处机向成吉思汗提出的两点提议,并非是丘处机的想法,而是太上老君的奉三清主神之命,向人朝皇帝提出的要求。当年妖怪险些灭绝,乃至于从元朝至今,一直苟延残喘,受道教的压制。
万乐听过这个故事,但是因为离他太远了,现实生活中也没见过,所以就没有当真。没想到这次从王子谦的嘴里又一次听见了。
万乐说:“元朝至今七百多年了,你活了这么久?”
“当然没有,”王子谦说,“只是一直到三十年前,我们妖怪都还过着这种日子罢了。”
欧阳雪风说:“如果我们把你交到协会的手里,你会怎么样?”
王子谦:“蹲监狱呗,这几年人性化管理,不流行死刑。”
“不过我肯定会跑的,”王子谦说,“你们俩打不过我。”
万乐一时被他的诚实弄得无话可说。
“不过你们人很奇怪,”王子谦说,“妖只要吃了人,从此之后就会弄得一身臭气,隔三条街都知道你是个妖,而你们人杀了妖,洗把手之后,就干干净净,谁也看不出来。”
张得意一直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玩手机,忽然说道:“是啊,为什么?”
王子谦:“不公平呗。”
欧阳雪风说道:“我刚就想说了,为啥你俩也来了啊。”
骆文端摇了摇自己的手机,说道:“因为偷的我手机。”
欧阳雪风:“现在你俩比我知道的都全。”
万乐却一时不知道该拿王子谦如何是好了,但是他从小到大,只要有事情解决不了,总有一个万能的法宝——万乐道:“等会儿,我给我师父打个电话。”
万乐当着王子谦的面求助场外援助,欧阳雪风犹豫着要不要问问自己的师父,可是他又明知道问了之后的答案。他师父肯定让他按规矩办事。
万乐电话打通,简单地跟他师父说了王子谦的事情,师父说道:“乖宝,那人说自己叫什么?”
万乐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说道:“王子谦。”
师父说:“好像听说过?”
万乐:“好像是听还是没听过?”
“不重要啦。”师父说,“放了他吧。”
万乐脱口而出:“为什么?”
师父:“听他讲的故事挺感人的,感觉他是条好狗。”
万乐:“……”
师父说:“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聊聊。”
万乐感觉他今天有些离谱,疑狐着把手机递给了王子谦,王子谦莫名其妙地接过来放到耳朵边,然后说道:“刘灵?”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王子谦皱眉看了眼万乐,“嗯”了几声,然后感觉他整条狗都不好了,说道:“凭什么?”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又坐了回去,非常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然后把手机还给了万乐。
师父说道:“乖宝,搞定了。”
“你说了什么?”
“我让他帮你们找征凶,”师父说,“他不是见过征凶吗?你拿他当探测器不就行了?”
万乐:“你没威胁他?”
“没有呀,”师父说,“他自愿的啦。”
“师父,”万乐说,“我就坐在他面前看他打电话,他除了‘嗯’就说了一句‘知道了’,,他是怎么自愿的?”
师父:“哎呀,这你别管。”
万乐说:“师父,我怎么感觉你有事瞒着我呢?”
“是有一点事没法说,过去的事情太乱了,你也没必要知道,和征凶无关,”师父说道:“我知道王子谦主人是谁,你放心吧,王子谦不会伤害人的。我答应他帮你找到征凶之后,我告诉他那人的下落。”
师父说:“你二师兄也要到了,你俩赶紧找到征凶回来,我年纪都多大啦,身边一个伺候我的人都没有……”
万乐登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作者有话要说:
第027章 风天小蓄(三)
晚自习,外面夜色浓厚得像谁把钢笔水洒进水里,教室里的窗户全部打开,清凉的夜风吹了进来。耳边是翻书页的和笔划在书上沙沙的声音。
所有人埋头苦读,武韫头埋在桌子下面用手机看小说,时不时地闷笑两声。宁武雀偷着做今晚上的数学作业,一套题从第二道单选题开始就不会做了,解了大半页草稿纸也没解出来,索性不解了,把纸撕下来练习折纸元宝。
骆文端正在看万乐的笔记,问万乐:“这个字念什么?”
万乐看了眼,琢磨了琢磨,说:“‘难’?”
“你自己看,”万乐不耐烦起来,“我看不懂。”
骆文端:“你自己都看不懂,你让我看?”
“看不看?不看还我。”万乐作势要把笔记抢回来,骆文端躲开了,挥了挥手,让他滚一边儿去。
万乐还心烦着,有些神游天际。回顾着自己下山这五个月都干了些什么。收了一只鬼,养了两只,还放了个狗妖,拿算命的本事讹了六万块钱。万乐忽然感觉自己离清心寡欲距离挺远的,可以说每一步走得都在离经叛道的边缘徘徊。
“同桌,”万乐说道,“我要不然考个大学吧。”
骆文端:“?”
万乐越想越严重,说道:“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这行干下去,我早晚要出大事的。”
“我很忙,”骆文端埋头在书上,不想搭理他,“别烦我。”
万乐:“你学什么啊?你还有什么可学的?”
万乐摇晃他的手臂,说道:“我是第二你怕什么?你看我能赢得了你吗?”
骆文端一记眼刀甩过去,万乐便不动他了,“啧”了声,撇了撇嘴。
骆文端:“你在烦什么?”
万乐:“征凶……”
骆文端:“你知道怎么样可以解决一个问题吗?”
万乐茫然地摇头。
骆文端:“你知道什么是爬山法吗?”
骆文端招招手,让他凑过来,他把自己的草稿本抽出来,在上面画了一条曲折的山脉,骆文端说:“如果这是一座山,我们的目标是从A点到B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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