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龙:“!!!”
龙出离愤怒了,它甚至再也懒得去管自己爪子上抓的东西,它只想要去把冒犯它宝库的人撕碎!
黄金龙的爪子不假思索松开,黄姐立即从半空中掉了下去,可她一言不发,硬生生按捺住了没有出声,没发出任何可能会引起龙回头的动静。
因为她方才就已经注意到,就在黄金龙抓着她停留的那一片区域下方,有什么半透明的东西,正在矿道昏暗的照明光线下一闪一闪。
那是一张悄无声息张开的“膜”,上面间或划过水波一样的色泽。
老玩家们都能一眼认出来,这是系统的c级一次性防护道具——承托网。
被黄金龙随意丢开的黄姐正坠落到了这张提前布置的网上,承托网还能吸收十米以内的下坠冲击,让她坠进去后径直被包裹,都没怎么受到本该有的冲击力。
白一森:“快!”
大网架构在矿道的两侧崖壁之间,两头都各站了一名不同小队队员。
黄姐掉落的位置是离白一森这头更近一点,白一森不假思索朝人伸出了手。
急速下坠其实会带给人一些晕眩,就算坠落本身没对人造成伤害,可五感的暂时失衡是避免不了的。
但即便如此,黄姐顶着晕眩起身,她身形在欠缺支撑点的承托网上摇晃,手却精准捕捉到了白一森伸出的胳膊。
白一森手臂发力,一把就将人从网底下拖了上来。
当黄姐的双脚重新踏上坚实地面时,黄金龙便也已经飞到了宝库近前。
它在飞行的半途就已经发出咆哮,龙吼声震彻通道,让矿车上的锁链似乎都在被震荡得窣窣作响。
路庭被一双快燃烧起来般的金眼睛死死盯住了,他对他人的情绪感知本就敏锐——这个小技能对于其他智慧生灵也同样适用。
这种极具针对性的,施加于自身的恶意,他便自然体会得更清晰。
然而在这种足够令任何一个真正的“盗宝贼”心颤抖的敌意面前,路庭却笑了起来。
他像一个真正不知死活的狂妄之辈,在黄金龙的逼视下抬起头,站在对方精心收集了多年的宝石金山上,单手扶着山顶似乎是根黄金杵或其他长杆物的东西,向穹顶上落下的庞大生物轻慢仰起头。
然后,仿佛觉得很好玩,狂妄之徒笑眯眯地又一伸长腿,把恰好近在脚旁的一顶宝石金冠踢开了。
黄金龙:“……”
宝石金冠立即骨碌碌滚下了宝藏山,它一路跟无数黄金器皿刮擦磨蹭,发出经久的金属嗡鸣颤音。
黄金龙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大胆,当它带着沸腾怒意冲至宝库跟前,它特意没有立即将胆敢破坏它宝库的人挫骨扬灰,就是为了欣赏对方在被它“抓现行”后的绝望,懊悔,还有痛不欲生表情。
它就是为了这一刻,一定要亲眼目睹这一刻,才能稍许平息被对方动了私家收藏的愤怒。
结果有人竟然还当着它的面踢它的宝贝!
这个盗宝贼根本不害怕,不懊悔!
他还嬉皮笑脸的!
盛怒的黄金龙张大了嘴,火焰球已经在它口腔中成型。
路庭实质上也就是在等这一刻,他掌心里寒芒一闪,一张卡牌转瞬化作一颗小球,又被他以中门对狙的架势,精准扔进了黄金龙恰好大张的嘴里。
“急冻卡牌”即刻生效。
从口腔内部开始,黄金龙的上身开始受到冰封!
与黄金同色的眼睛里有困惑滑过,急冻效果生效快,却不会立即冻住生物意识。
黄金龙像是自己都还在困惑为什么火焰喷不出去,嘴也动不了,它甚至在冰层覆盖到脖子前摇晃了下脑袋,试图查看自身状态——
而就在此时,一股不由分说的拉力从它被后传来。
它终于意识到情形不对,条件反射展翅欲飞,又发现有什么东西,已经精准绞住了它翅翼,还死死钳制它尾巴。
岑归站在一根支撑矿洞的承重柱旁,他当然没蠢到完全靠自己的手腕与胳膊去拽住一头龙,绳索另一头绕身位地图支柱的承重柱而过。
这是一个黄金龙再如何挣扎用力,也不用担心会被拽断的位置。
每个小地图里,总会有一些事物是作为“地图支点/支柱”而存在,它们在系统设定里具有不可破坏性。
玩家——比如狂野如路庭的,倒是有概率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破坏支柱。
可如果仅是npc,尤其还是地图内npc,是绝发挥不出能摧毁支柱的力量。
这是前执行官的工作经验,也是他至今都能给自家小队开的“小后门”。
冰层已经很厚了。
动弹不得的黄金龙缺乏挣扎余地,也就是在那么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它彻底变成了一座“龙雕”。
冰封龙雕以欲飞未飞的姿态停留在了自己的宝库旁,路庭一眼注意到,有位先生是真的挺勤俭持家——对方赶在冰层覆盖到自己的绳子前把绳索都撤走了。
是完美做到了冰往下一截,对方的绳子就抽离一截。
“我们家需要这么节约吗?”路庭伸手摸了一把尤带冰冷寒气的绳索,感觉这玩意暂且有点太凉了,遂不让岑归立即缠回小臂上,他要在旁边给人捂一捂。
“你说呢。”岑归语气平淡,他在路庭拉过他绳子时只象征性抽了下手,接着便也随对方。
他还给人一瞥:“万一你哪场又赚的还不够抵扣分——”
“——我就知道该不该节约了。”路庭都不等岑归后半句话说完,他颇有自觉,已自行将下文接了下去。
然后路庭又说:“宝贝真棒。”
岑归:“……”
这似乎是句突如其来的情话,可“宝贝”两个字,又被有个人说的格外自然。
让听的人都要反应上几秒,先是将这句话当普通夸奖听了,转瞬才蓦地一怔,发觉对方好像说的不是什么普通话。
对于路庭很自觉的发言,岑归本来是还准备“嗯”一声表示肯定的,他非常实事求是地想着这人还知道这点就好。
……谁知对方后面喊了个亲密称呼,让他那个“嗯”一下嗯不出来了。
也还好他没应。
前执行官理智地想,要是应声正好和这人最后这句撞一起,那即便是他,说不准也会感到淡淡尴尬。
不过路庭后来知道了岑归的这种看法,男朋友倾情为前执行官纠正:“你这是害羞,害羞可不等于尴尬。”
——那便已经是距离眼下挺后一段时间的事了。
当下,岑归只是没回路庭的话。
两支小队的其他成员都在朝着被冻住的“龙雕”靠拢,众人只等再确认一下黄金龙的情况,将找到的工具移交给矮人,便能静等离开矿道。
岑归在逐渐靠拢的人声换了个话题,他忽然想起什么,语气也随着话题转换稍显冷淡下来:“还有,你刚刚站在黄金山上,为什么额外多挑衅了那头龙一下?”
路庭吸引龙的注意,岑归从后方去限制龙的行动,路庭再趁岑归拖住龙时使用功能卡牌,彻底封锁黄金龙的行动力。
——这是两人抓紧争分夺秒的空隙里,彼此无需多言,便已全凭默契定下的计划。
路庭最后站在宝石山上踢皇冠的那一下,它在岑归看来属实没有必要。
因为当时这人已然吸引到黄金龙的注意,他也在龙的背后动作起来,正将长绳套上龙翅,而盛怒中的龙显然无暇旁顾,压根没注意到后方的变故。
路庭眨了眨眼,语气无辜:“你当时不是在它后面么?”
岑归:“所以?”
“所以。”路庭笃定地说,“我想着多挑衅它一下,它再气坏点,应该就是十成十地注意不到你了。”
“……”岑归语气更冷淡,他说,“我需要你这样再额外多‘照顾’吗?”
其他人已经走到了他们近前。
邱天鹤本来是还想专程道个谢,他还惦记着岑归紧急提醒黄姐的那一声,它着实帮了他的小队免去“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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