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也是大魔法师吧?”赵天端在电话那头卧槽了一声,“三十加十八,这可是当了四十八年处/男啊!”
虞渊直接把电话挂了。
四人排列组合被伤害,塑料友情岌岌可危。
等林启蜇从房间里出来,太启也开始了。
“你们——”
“喝牛奶吗?”
“今晚——”
“我去给麒麟喂两根冻干鸡脖。”
太启跟了过去。
林启蜇说:“如果你明天早上还想让我给你做早餐,我建议你不要再问我任何关于我和赵天端在车里的事情了。”
神在屋檐下,太启只有闭了嘴。
林启蜇喂完麒麟,回来问太启:“你刚刚说有事情问我,是什么事情?”
“想不起来了。”太启老实承认,“我现在满脑子你们交/配失败的情景。”
林启蜇:“……”
太启和林启蜇也谈崩了,一个人回到了房间里。
他的手机在床头充着电,太启拔下充电头,抱着毯子滚到了床上。
太启准备在网上继续搜一搜,指不定就从哪个角落里刨出点什么关于那些和谐事情的小视频,结果又看到了虞渊给他发的信息。
他隐约记得昨晚和虞渊说过的话,也做好了虞渊道歉发誓不再骗自己后就回家的准备,然而虞渊发来的信息里却只有道歉,并没有发誓。
太启有点生气,今天等了林启蜇一晚上,也是想让林启蜇看看这条消息。
他就不明白,虞渊为什么不能保证不再骗自己呢?
虞渊对自己那么好,他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为什么一句发誓不骗自己,都说不出来呢?
他最近的情绪总是有些不对劲,只要一想到虞渊就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继而开始想东想西,让自己平白无故生些闷气。
太启翻身下了床,拿着手机打算去问林启蜇。
走到主卧门口,他停了下来。
温暖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隔着一扇实木门,他都能察觉到林启蜇的开心。
他在和赵天端打电话。
太启端下来,心想,和男朋友打电话就这么开心吗?
他决定等林启蜇出来,结果一等就是一个小时,他在门口蹲得腰都麻了,这通电话听起来却远远没有结束的样子。
太启只有先回卧室睡觉,打算第二天早上再问,然而第二天走上,又收获了一个让他不开心的消息。
林启蜇说;“我今晚也不回来吃饭了。”
太启问:“你今晚去做什么?”
林启蜇说;“今晚有音乐节,我和赵天端去凑个热闹。”
太启悻悻道:“哦。”
林启蜇是心情愉悦地出门上班的,晚上也是心情愉悦地回来的,太启就坐在小花园门口的落地窗前,看着赵天端送林启蜇回来,看到林启蜇和男友甜蜜拥吻,看到林启蜇每一分每一秒,都沉浸在幸福里。
一天,两天,三天……太启仿佛又回到了昆仑上,那时,虞王还陪在他身边,他站在昆仑神殿前,聆听着凡间世界传诵的情诗,看着恋人们在月下幽会,他问,为什么凡人会这么快乐呢?
虞王没有回答他。
也许是因为,就算是虞王回答了,太启也没办法听懂。
高大的男人斜倚在昆仑神殿门口,默默无声地注视着太启的背影。
他想,他可能要用几千年的时光告诉太启,那是因为爱。
作者有话要说:
第69章 虞王陵 (6)
在昆仑的日子是寂寞的, 近侍不在身边的时候,太启经常整个月整个月的不说话,看凡间世界的凡人们在做什么, 就是他唯一的乐趣了。
他偶尔也会想, 为什么我不能和凡人那样快乐呢, 为什么我读了那么多书,却总是写不出来像样的诗词曲呢?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太启并没有发现自己对凡人其实一无所知, 他看凡人,就像是看八音盒上机械转圈的芭蕾小女孩, 只是漫长生命中的无聊消遣。直到有一天, 身为近侍的虞王从凡间世界给他带回了一个塞着香料的荷包,荷包很小,只有手掌心大小, 上面绣着一对鸳鸯, 太启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好几天。
再后来, 虞王还给他带回了桂花糕, 话本,风筝, 凡人的家书……虞王总是能弄到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也总是有很多凡间世界有趣的故事, 自那以后, 凡人的形象在太启的脑海里渐渐丰满了起来, 他知道,原来生离死别对于凡人而言这么痛苦, 原来母亲真的可以为孩子舍弃一切, 原来凡人这么害怕死亡, 却也能那么果断地为爱人殉情。
坐在昆仑之巅俯视人间时,太启对凡人又多了一些兴趣,后来虞王被诛,他也开始三五不时地到凡间世界来,隐藏在凡人之中,看众生百态和人间烟火。
太启学会了品尝美食,看戏听曲,踏青,吃席,到了如今,他也学会了现代人的方式,用手机电脑,坐公交玩游戏。只是当初问虞王的那个问题,他依然没有找到答案,他隐约觉得自己离答案已经很近了,他就和诗里写的一样,对虞渊有了期待,会因为对方的举动失落或者生气,因为胡思乱想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纠结到天明也想不出为什么。
他开始患得患失,开始不快乐了。
虞渊道歉的那条信息就一直留在太启的手机里,太启没有删除这条消息,也没有回,想找时间问林启蜇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和他一样快乐,却总是没机会去打断林启蜇的好心情。
太启一个人在家闷了几天,又一次接到了林启蜇的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我早就猜到了,我等你给我点外卖吧。”
瞒了这么多天,林启蜇终于说了实话:“外卖都是虞渊给你点的,每天都是。”
太启趴在床上,对着面前的手机愣了好几秒,烦闷多日的心情,赫然就天晴了。
太启拿过一边的毯子舒服地趴在上面,在电话里哼了一声。
“我还以为他把我忘了。”
林启蜇说:“虞渊并不是故意不联系你,事实上,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只是因为他担心见面后你还没消气,气得又回昆仑了。”
太启问:“我那么小肚鸡肠吗?”
林启蜇说:“不是小肚鸡肠,而是大家都没经历过原生之神发这么大的脾气,没有人敢承担这个后果,尤其是虞渊。你知道吗,你可能只是回一次昆仑,对他而言,就是一辈子的离别了。”
太启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不会这么做的。”
“但是对凡人而言,能相守的时间就只有这么几十年。”林启蜇笑道,“还等什么呢,珍惜每一分钟啊。”
“我才不要去找虞渊,他只给我道了歉,都没有给我保证下一次不再骗我。”
林启蜇说:“那你去问他为什么不给你保证。”
“不去。”
太启翻了个身,用毯子把自己的脸盖住了。
“你去约会好了,让我一个人在家孤独地吃外卖吧。”
太启把电话挂断,闷在毯子里呼吸。
他的心跳得很快,想起刚刚林启蜇告诉他的事情,一种无法言语的酸胀感在心里油然升起。
太启当然是想见虞渊的,只是付之于行动,又总觉得缺了一点勇气。
他并不知道凡间世界还有一个“近情情怯”的词汇用来形容此刻他的心情,整个人闷在毯子下,被自己强烈的心跳声吵得无法安静,又腾地一下抱着毯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外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沉了,这是盛夏出门的好时候,太启一个人在家待着心烦,便拿上手机出了门。
家里凉气开得足,刚一出门时太启差点被热浪掀翻,不过很快,他就适应了外面的温度,闻着空气里传来的淡淡青草香味,一路步行到小区外坐公交车,沿着热闹的市中心前行。
这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在家蛰伏了一天出门散步的老人,刚下班放学的大人小孩,外出约饭觅食的情侣闺蜜……这趟全市最繁忙的公交车,迎来了无数个新鲜的面孔,又送走了无数归家的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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