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他们来的第二天,我就把你的手机设置了儿童模式。”
太启这才回忆起来,那段时间他从虞渊那里拿到了科学上网的办法,从此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开始观摩凡人的另一种生活,结果等这些小偏神来了家里后,网站就再也打不开了。
回忆起来应该是虞渊趁着那次他拿手机问怎么更新系统的时候,把他的手机设置了儿童模式,保全了东君的名声。
太启嫌弃道:“不看就不看了,搞这么多小动作。”
“凡人就是这样,不仅有明枪,更擅长用暗箭。”虞渊在太启脸上亲了一下,松开了手,开始收拾餐桌,“这就是我为什么提醒你要小心的原因。”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太启招呼过来藏狐煤球,让他收拾餐桌,又催着虞渊去上学,“山神大清早就带着小偏神们回百花镇了,今天阿姨们会回来,接下来就不用你和煤球做饭了。”
送走了虞渊,太启又去补了一个回笼觉,等中午起来吃过了午餐,休整片刻,便打算出发了。
今天万年历上写着诸事不宜,又逢天气骤变,正是阴阳交界处躁动的时候,太启在出发前和林启蜇打了一通电话,敲定今天的行动目的地。
林启蜇发来一副地图,上面标记了几个点,旁边还有绿色和红色的线。
太启看不懂,问:“这是什么?”
林启蜇说:“标记点是这些天地狱三头犬多次出没过的地方,绿线是你的行动轨迹,红线是地狱疑似三头犬的轨迹线,绿色轨迹线和红色轨迹线很多时候都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不仅是我们在跟踪它,它也在跟踪你。”林启蜇说,“地狱三头犬跟了你几天了,一直没下手,应该是在忌惮你,又舍不得放弃你。”
“狡诈的畜生。”太启说,“虞渊还总是担心我对付不了地狱三头犬,结果现在看来,是我太强?”
林启蜇问:“关心则乱,而且小心一点是对的。你有什么办法可以示弱吗?”
太启说:“怎么叫示弱?”
林启蜇说;“就是表现出很虚弱的样子。”
太启问:“怎么表现出很虚弱的样子?”
林启蜇又说:“假装受伤?”
太启说:“我没真正意义上受过伤啊。”
林启蜇说;“你需要呈现出一种痛苦的状态——”
太启问:“什么是痛苦?”
林启蜇:“……”
无敌看来是真的很寂寞,林启蜇万万没想到,临门一脚了,问题竟然出在太启压根不知道弱字怎么写上。
太启也急了,不是他不示弱,是他真的没体验过弱小的感觉。
“要不这样吧。”太启说,“下午正好有暴雨,又是诸事不宜的日子,正是走蛟出没的时候,我到处走走,看看有没有走蛟,再压制些力量和走蛟过两手,看看三头犬会不会趁虚而入。”
“等等——”林启蜇说,“走蛟一般出现在哪里?”
太启说:“江河湖边,尤其是水坝和桥,走蛟眼神不好,总喜欢把水坝和桥当龙门,过了龙门入海,蛟就能成龙了。”
本市及其周边有水坝也有大桥,问题是现代社会,这两地方哪里没个摄像头?神仙打架万一不小心出了阴阳交界处,被拍下来,到时候又是大麻烦。
林启蜇问:“能不能找个偏僻的地方?不会被摄像头拍到也不会被群众们看见的地方?”
太启说:“……行吧,我注意一点,绝对不打出阴阳交界处。”
太启挂了电话,把藏狐煤球叫过来。
藏狐煤球也刚睡完午觉,爪子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什么事情?”
太启问;“你会变龙吗?”
藏狐煤球顿时被吓清醒了:“什么??”
“走蛟,不是什么正经龙。”太启说,“还需要和我打一架。”
“打,打什么?”藏狐煤球张大嘴,在太启端详它琢磨着要让它变一条什么颜色的走蛟时,飞快地夹着尾巴跑了。
“没用的东西。”
看到藏狐煤球这怂样,太启只好放弃,又去看了一眼麒麟,麒麟团成一个毛球呼呼大睡,太启也不舍得让心爱的小猫去涉险。
怎么办呢?
就在太启想着要不要去花鸟市场弄一条蛇回来时,他突然看到宠物柜上放着的冻干鸡脖子。
有办法了。
藏狐煤球闻到冻干鸡脖的香味,偷偷从墙后面探出头来时,看到的却是让他吓破胆的一幕——
一条巨大的蛇形骨架扭动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空空的眼眶正对着藏狐煤球,嶙峋的骨架上覆着一层干枯的皮肉,看起来随时随地都要朝煤球扑来。
“妈呀!”
藏狐煤球吓得尖叫一声,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
而那条蛇形的骨架也在藏狐煤球的尖叫声中散落一地,变成了麒麟最爱的冻干鸡脖子。
“不至于吧。”太启走过去,踢了踢藏狐煤球。
藏狐煤球闭着眼睛瑟瑟发抖:“我怕蛇。”
“一点小法术而已。”
藏狐煤球哆嗦着说:“真的很可怕。”
太启捏着藏狐煤球的尖嘴,塞了一块冻干鸡脖子在他嘴里。
“淡的。”藏狐煤球咂咂嘴,“我想加点味极鲜。”
“起来吧,你。”太启站起来,走到散落一地的鸡脖子边。
藏狐煤球叼着鸡脖子在太启身边蹲下来,太启张开五指,眼前的鸡脖子迅速拼接在一起,又变回了那条走蛟骨架。
“这,这是什么——”藏狐煤球嘴里的鸡脖子顿时也不香了,它呸地一声吐了,飞快地窜到太启身后躲起来。
“这是骨偶。”
藏狐煤球只敢睁一只眼睛看:“听起来怎么像是些禁术之类的东西。”
“确实像禁术,但知道这个禁术的并不多。”
这条骨架走蛟出自于太启手里,藏狐煤球的胆子稍微大了一点,它一只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骨偶,在森森白骨中看到了一抹鲜红。
“您怎么会这种禁术?”
血液一直是术法中的禁忌之物,尤其是人神鬼的血,在禁术中都有一席之地。太启身为昆仑神王,却会这种禁术,让藏狐煤球不得其解。
“是貔貅告诉我的,也就是虞王。”
藏狐煤球惊呆了:“虞王?”
太启说:“想不到吧,他一个凡人,昆仑上从来没有人教过他术法,竟然能悟出这种禁术,那时候他也就十岁出头。”
太启和藏狐煤球说话的时候,这条鸡脖子走蛟便在别墅里到处游走,不小心撞到柱子碎了,还能重新拼接起来。
“只要有这滴血在,这个骨偶就永远不会死,血的来源越强大,这个骨偶就越强大。”
藏狐煤球惊道:“才十岁出头?您当时没揍他吗?竟然玩这种禁术。”
“我揍他做什么,而且后来他不是好好下昆仑当皇帝了吗,这个禁术也没有在三界里流传开来。”
这种拿着结果当预见的行为,也只有太启能说出来了。
藏狐煤球心有余悸,它用毛爪子拍了拍胸口:“只能说,幸好虞王不是坏人了,否则历史恐怕都要被改写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我这只小狐狸。”
太启说:“他造这个骨偶出来,只是为了给我摘花而已,没想做别的。”
回想起当年,太启还是忍不住感慨:“貔貅小时候真的很乖很听话,还特别聪明。我就说了一句昆仑山望天峰的花应该开了,他就想办法去给我摘,他是凡人,坐不了神辇,也上不去望天峰,硬生生造出来这个骨偶爬上去给我摘了花。”
藏狐煤球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昆仑山上怎么会有骨头?”
太启怔了一下,突然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好像真的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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