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拆台,温寒更多时候都在帮忙。在广场舞大妈面前装他老公,帮忙找猫找狗,背着被bug符封印的他四处奔波行善。
若非真心喜欢,谁愿意这么麻烦?唉,自己好笨啊。
作者有话说:
有任务,所以加更啦!
预告:
小小:你喜欢我不早说?
温十:因为我恨你。
小小:你个老6
第79章 我还是睡地上吧
乌善小用热切的目光勾勒着对方的轮廓,喃喃问:“既然你喜欢我,怎么不早点来找我?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温寒枕着手臂侧卧,与他默然对望许久,才轻轻开口:“因为我恨你。”
乌善小一愣。
“更恨我自己。”嘴上在说恨,可温寒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早已释然了,“前年,不,对你而言是五百多年前,在你洞府养伤时,其实我早就好了。可是我见色起意,被你迷住。迷得忘乎所以神魂颠倒,只想和你厮守胡闹,不想回家。如果我早点回去,我的狼群就不会出事。”
乌善小静静听着,像在听别人的故事。虽然他记不起那些相处的点滴,却丝毫不影响此刻对温寒发自真心的喜爱。
“我一直不敢提起狼群的事,怕勾得你难过。”
“我花了很久,才适应孤独。在天上,我天天自己酿酒喝,浑浑噩噩过了几百个日夜,渐渐释然了。”温寒用指尖小心轻抚乌善小的脸颊,像在赏玩珍贵的艺术品,“也许,这都是我命定的劫数。有一天,我听说了新出台的‘平衡政策’,很多人都下界历练,我也报名了。还特别要求,想来你的辖区。和你重新接触才发现,你小子居然把我忘得差不多了,我难过得睡不着觉,都掉毛了。所以,我想试试看,会不会让你主动喜欢上我。”
“这次,我不会忘记你了,十郎。”乌善小动情地拥住男人,对方立即俯身压过来,同时吻住他的唇,是一种不容商榷的力度。然而,他又是一阵心悸和恐慌,用力推开温寒缩在床边,止不住地发抖。
“抱歉,今晚我睡地上吧。”说着,温寒把枕头往地上一丢,又找出一床被,做了个简单的地铺。
乌善小松了口气,觉得过意不去:“不好吧。”
“又不是没睡过。”
坠入梦乡前,他似乎听见温寒放轻脚步出门去了。哼,说是戒烟,可还是忍不住吧。
“乌善小……以后,我就叫乌善小了,嘻嘻。”刚刚拥有新名字的人双手交握,开心地搓动。等回了家,做件新衣服来庆祝一下吧。
他四处踱步,行至那幅描绘出自己和十郎恶斗的画前。欣赏片刻,目光落在左下角秀逸的小楷,喃喃念道:“什么犬什么……”
李秀才笑道:“《黑犬逐鹊图》,喜欢的话送你了。”
“先放你这,我家墙不平,没有合适的地方挂。”
好友夸他的新名字好听,颇为活泼可爱,只是缺了分男子气概,还说:“我的名字就很大气,‘清’显得明澈,‘波’显得宏大。”
听了这话,乌善小墨发一甩,俊脸一扬,目光如电,整整身上俗艳的嫩黄色衣裳:“我本身有男子气概就够了,老子可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浅山岭无人能及。”
说这话时,红肚兜的颈带在衣领边若隐若现。与肤色相衬,如红梅落雪,妖冶刺目。
白清波和李秀才对视一眼,同时失笑。
笑了一会儿,后者蓦地咳出一口鲜血。二妖脸上的笑意登时凝固了,手忙脚乱扶他回床休息,端水煎药。
白清波把乌善小拉到一旁,低声责问:“你是不是挖到了假人参,怎么不管用?该不会是树根?”
“没错,是真的。”
“你们不必争执。”李秀才虚弱地开口,嘴角挂着一丝淡然的笑,“人参是真的,我朝不保夕也是真的。二位,我应该是快死了。”
“你别死,你别死!”乌白二妖异口同声,一齐扑到床边,各抓着他一只手轻轻摇晃,“我们不许你死!”
“生老病死,本是常事。”李秀才苍白的唇微微开合,如两片凋萎的白兰,“这四件事,在人生八苦里占了一半。但死不是结果,而是过程,越是难以掌控的,反而越奇妙。就像用命点一盏灯,在一间满是奇珍异宝的屋子里乱走,不知下一刻会照到什么。油尽灯枯时,我会去回忆已经看到的,而不是惦记着那些还未看到的。这样,便放下了、释然了。”
“你不要死啊……”白清波把脸埋在他掌心啜泣,抬起泪眼,微微嘟着嘴,“什么意思啊?啥是人生八苦?”
乌善小也不知道,却不懂装懂,张口就来:“就是蛇胆,苦菜,苦瓜,蒲公英。还有苦菊,黄连,苦丁茶,莲子心。此为人生八苦,懂了吧?”
李秀才大笑,捏捏手边圆润肉乎的脸蛋儿,又看向乌善小:“其实,这些不必多说。你们两个身强体健,总是精神抖擞,这辈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早晚都能体会到。以后,我的书就送给你们了。”
李秀才说要睡一会儿,于是乌白二妖就坐在桌旁自己练字。不时交头接耳,商讨再去哪里找个好郎中。
“你说上次那郎中诊脉时一直在摇头,他是怎么摇的?是这样吗?”乌善小先是飞速摇头晃出残影,又降低速度,改为沉缓地摇,“还是这样?”
白清波垂眸想了想:“你再演示一遍。”
乌善小又做了一次,先快摇,后慢摇。
回想片刻,白清波笃定道:“介于这二者之间。”
“那是不是说明,还有救?”
“我忽然想起个故事。”李秀才双眼半合,淡淡地开口,“有一老一小两个和尚,一起赶路,要渡河。但是没有船,只能蹚水。河边,有个年轻女子也想过去,又不想弄湿衣裳,于是老和尚就把她背过去了。告别女子,走出十里路,小和尚终于忍不住,问:‘我们出家人应该避讳女人,刚才你怎么能背她呢?’老和尚笑答:我早已把她放下了,你为什么还没放下?”
顿了一顿,他继续道:“我的病,我自己都放下了,你们也放下吧。”
学到傍晚,白清波留下为李秀才炖鱼,乌善小有些挂念洞中的病狼,便回家去了。
可是,十郎却不在。他以为男人连句谢谢都没说,就不辞而别。正站在洞口兀自恼火,忽见不远处的树丛簌簌抖动,接着钻出一只身姿矫健的巨狼。口中叼着血迹斑斑的猎物,是只狍子。
看见他,对方微微一愣。随之一瘸一拐慢慢走近,将狍子放在地上,偎着他的腿侧卧下来,呼哧道:“累死了,浑身都疼,差点追不上。你晚上吃东西了吗?烤些狍子肉来吃吧。”
乌善小将狍子剥了皮,生火烤肉。篝火噼啪作响,他嗅着飘散的肉香,得意道:“我有新名字了,以后我叫乌善小。”
接着,他用手指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出名字。
“好的,先飞。”十郎趴在火旁,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桀骜阴鸷的双眸写满迷恋,“很久以前,你从半空掉下来,砸中我的头,我就注意到你了。几个月前,我刚修成人不久,有一天正在山里乱逛,看见你坐在一根树杈上发呆,一丝不挂。我躲在一旁,盯了你很久,你才从树上下来。一会儿变成人,一会儿变成鸟,玩得不亦乐乎。”
乌善小笑着回应:“那天,我一觉醒来,觉得浑身血气翻涌,小腹发热。然后发现自己变成人了,开心的不得了。”
望着跃动的火苗,他想起李秀才的话,忽而一阵感伤,问道:“十郎,你知道什么是人生八苦?”
“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巨狼歪了歪头,“为什么苦,我也说不清,我认为该把饿也算进去。”
乌善小笑了,说出自己的理解:“饿了,只要吃东西就好。而生老病死,不是凡人能左右的,无能为力的才叫苦吧。至于后面那些,那都是啥啊,听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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