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他跟喝了假酒一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拿着宴舟的大衣外套边擦脸边像个被抛弃的糟糠妻一样冲宴舟大喊:“你骗我!宴舟你个混蛋!说好的会回来呢你个死骗子!”
他喊的声音之大气势之洪亮,让方圆几里富人别墅区的灯都亮了,大家纷纷从窗户里探出个头来,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他这是什么情感纠纷的大瓜。许星桥甚至听见有人冲家里的佣人喊“给我拿把瓜子沏壶茶来,好像是姓罗他们家的,我戴上我的老花镜仔细看看”。最后还是宴舟拿大衣外套给他罩着,像揣着个树袋熊一样把他抱走了。
也不知道宴舟是不是有什么腾云驾雾的魔法,许星桥只记得自己看到一阵黑雾,和笼罩在残卷上以及宴舟第一次在他面前显现出人形时浑身覆盖的那种如出一撤。总之,黑雾散去,他就已经被宴舟带到了自己花大价钱在C市买的别墅里,在敬业的麦吉管家“你们才走几天就已经发展成这种关系”的震惊眼神里,被宴舟一路抱回了房间。
许星桥当然没看见麦吉管家的眼神,他当时整个人缠在宴舟身上,两条腿死死地箍着宴舟的腰不肯下来,一边陷在千年前痛苦的回忆里趴在宴舟的肩上疼的痛不欲生,一边拨出一根财迷的神经忍不住的想——以后出门旅游带上宴舟是不是可以省下机票钱了?
有了黑雾这来去自如的能力,一年路费能省不少呢......
许星桥就怀着这样的想法,死死抓住宴舟的手不肯松,哭到脱力后的疲惫感汹涌而来,他边沉沉地闭上眼睛边呢喃道:“等到你了,终于等到你了......”
“嗯,”宴舟给已经陷入梦乡的许星桥盖好被子,拿着手帕把许星桥脸上的泪痕一一擦净。他盯着那块绣着小舟的帕子发了会呆,又把它重新放好。许星桥抓着他的手抓的很紧,宴舟也没想挣开,只动了动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让许星桥更加舒服地掐着。他自己蜷缩着坐在地上倚着床头看向许星桥,补完了话:“找到你了。”
那个把剑插进我的胸口杀死我的人,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找到你了,我的星星。
……
“我......我......”许星桥“我我”了半天,实在我不出来什么。喝酒会断片还有理有据,哭到记忆断片这种借口鬼才会......鬼都不会信。许星桥想起自己昨夜丢脸的举动,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被子里,支吾了半天,还是发挥了人类变脸的极致,冲宴舟讪笑道:“瞧您说的,什么卸磨杀驴,多难听。别这么骂你自己,我这顶多算过河拆桥嘛。”
宴舟抬起手。
许星桥立马往被子里一扎,习惯性地求饶道:“好好好,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假装什么都不记得,不该把你手掐红还扔到床头柜上死不认账,你说谁一早上睁开眼发现自己牵着同性的手十指相扣能不吃惊,我这是......嗯?”
许星桥在被子里拱了拱,探出一个头,移开了捂住眼睛的手。抬眼看过去,发现宴舟只是隔着被子揉了揉他的头,任何想要教训他威胁他的举动都没有,就只是单纯地随手一揉,拿起地上乱成一团的大衣就要去开门。
许星桥奇道:“哎......你竟然都不打敲我一下的吗?”
“我打过你吗?讲点良心吧。”宴舟把门拉开一半,又回头看许星桥,想了想补充道:“在你们这个时代,按我们这种关系,我打你算家暴,你少了一根头发丝都早该去告我赔钱了。”
“也是,我现在身值三千万呢,打我你都赔不起......等会儿,什么家暴?什么什么关系?我们这种关系能叫家暴?!”
许星桥原本还在想,宴舟好像确实每次都是口头吓唬吓唬他,除了偷吃他的炸鸡偷刷他的卡偷花他的钱......可恶!动他的钱还不如动手打他呢!
但宴舟确实从来没有动过他一下。
相反,宴舟一直在保护他。
无论是想要他命的恶魂、尖酸前上司丢过来的玻璃瓶还是大雨里朝他偏移的伞,宴舟总是沉默着、不露声色的替许星桥设好了保护圈。
这种保护圈不带任何禁锢和强迫意味,却能让许星桥平安的出入自如。
这很好,但许星桥很忐忑。
尤其是得知千年之前他和宴舟那一段不可明说的绮丽的带着争夺与暧昧的过往之后,他更忐忑了。
以前是害怕还不了宴舟人情,现在是害怕要拿自己还宴舟人情。
千年前弯成蚊香不代表他现在也想变成弯的啊!
是的,没错。
经历了这许许多多并且已经拥有了千年前完整记忆的许星桥,依旧坚信不疑自己还是个钢铁直男,直的跟钢管一样直的直男!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宴舟道:“你知道我现在虽然知道了千年前发生的一切,但是我毕竟是轮回转世了好多好多年的人了,我一出生就出生在现在这个社会,没有经历过血啊、战争啊、生死啊这一类的。而且那些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所以......”
“你懂吗?”许星桥咽了咽唾沫,盯着宴舟垂下来的目光道:“我想说我真的很可惜你跟千年前那位小将军的故事,但是我是这个时代的许星桥,千年前的事跟我......真的没有太大关系了。一千年前是一千年前的关系,现在是现在,那个......你能懂我是什么意思吗?”
许星桥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口很疼。
一部分是因为千年前的回忆并没有那么好消化,他嘴上说着千年前小将军发生的所有事都和他无关,却还是会在看向宴舟脸时忍不住的失神。想着宴舟千年前穿着银甲在高山之上豪气的冲他呐喊,一口一个“小将军”叫的含笑又调情。那是真正的少年肆意,肆意到即使过了一千年,许星桥想起宴舟当年纵马朝他狂奔的景象、拿着刀剑杀敌的模样、在烟火下慵懒的冲他挑眉的情景,还是会忍不住心潮澎湃。
那绷起来的手臂肌肉线条,那战甲下带着残血的小麦色皮肤,那在夜晚响起的粗重呼吸声以及......咳咳咳咳咳......你是直男!
许星桥,别忘了你是个直男,想什么呢?!
呸呸呸呸呸,快把那些不干净的画面从你脑子里删掉!
“嗯。”
许星桥正低着头对自己进行深刻的不能沉迷男色的教育反省,宴舟突然应声吓了他一跳,急忙抬起眼看向宴舟。
宴舟没什么大反应,表情淡淡的,仿佛许星桥说的本身就是理所应当的事。他点了下头,开口道:“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千年前是过去的事,你才是现在。”
“啊......”许是没料到宴舟认可的这么爽快,许星桥有一瞬间的呆愣,心里好像酸酸痒痒的被人戳了一下,不算疼,就是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人从心里轻飘飘地拿走了,显得有点空落落的。许星桥顿了一下,才重新挂起笑:“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现在我喜欢你。”
宴舟这句话和许星桥最后一句话同时响起来,他挑了下眉,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所以不做朋友。”
现在我喜欢你,所以不做朋友。
许星桥哐当一声从床上摔下来:“哈???”
门外正拿着早饭准备端进来的麦吉管家不小心听到这一句,一个手抖,精致的汤勺没拿稳摔碎在地,发出清脆的“啪嚓”一声。
门内两双眼齐齐望过来。
麦吉管家保持微笑:“请不要担心,这套餐具从我的工资里扣除就好。另外,先生们,在我的国家同性恋是合法的,请不用担心我带有偏见。哦,对了,今天的餐具需要帮你们换成情侣款吗?”
“情个屁啊!”许星桥揉着自己摔疼的屁股,从地上边往起爬边奋力推开宴舟扶他的手,努力划清着界限。然而天不如人意,他的小身板在推推起起的动作间一个手滑,又一屁股摔下去,只能狼狈的被宴舟单手拎起来,还一边做着最后的挣扎,朝麦吉管家喊道:“你听我解释,我跟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宴舟当场不乐意了:“你跟他解释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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