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行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那个右边角角里的人是老陈!老陈哎!他不是当年初中我们的教导主任吗!你看他你看他,他都记不住动作!”
“我看见了!你看左边那个,那是我们当年的班主任,他在后面摸鱼呢,走神还踩到老陈鞋了哈哈哈!”
这个养老院本来就离孤儿院很近,住的也大多数都是从附近小学中学退休下来的老师,许星桥他们高中以前都是在这一片上学,看到曾经的严师站在台上扭秧歌,笑得简直直不起来腰。
等许星桥笑够了,含着刚笑出来的泪花靠在宴舟肩头,回答道:“这可是我们时代的潮流歌曲!你要学会欣赏!我们笑才不是因为跳舞,是因为这歌好听,对,是因为这歌好听哈哈哈......”
宴舟夹了一块许星桥爱吃的菜放进他碗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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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累了一天的许星桥窝在沙发上,麻木地嚼着嘴里的薯片,偶尔仰头望一望一楼的某间房间,看看宴舟出来了没有。
在他第四次仰头的时候,洗完澡的宴舟从房间走了出来。
宴舟还不习惯用吹风机,每次洗完澡都甩着一头水出来,发梢上的水珠顺着脖颈流下去,再被宴舟囫囵的拿毛巾擦掉。
许星桥早就料到一般放下手里的薯片,冲宴舟招了招手:“我就知道你又不吹头,过来我给你擦一下,你那后面头发都还在流水啊大哥。”
宴舟听话的走过去,半蹲在沙发前,在许星桥拿走毛巾给他擦头发的时候,顺带抬起手抹掉了许星桥嘴角的薯片残渣。
许星桥擦头发的手一顿。
他坐在沙发上,宴舟蹲在地下,通过这个自上而下的视角看宴舟,总觉得宴舟垂着脑袋的动作显得格外的温顺,微微扬起的眼神里甚至写满了乖巧。
许星桥擦头发的动作一停,宴舟发梢的水珠就顺着侧脸的弧度流到宴舟还发红的颈窝里。许星桥的视线不由自主的顺着那水珠的流向往下望去,然后被抬眼的宴舟抓了个正着,握着他的手腕问道:
“怎么不擦了,在看什么?”
“唔......”许星桥盯着宴舟脖颈间的水痕看了一会儿,扬起脸问宴舟:
“要接个吻吗?”
这种话在平时绝对不可能从许星桥的嘴里说出来,但许星桥今天心情很好。他十分确定小时候把他从那间黑暗房子里拉出来的是宴舟,也因为许院长认可宴舟而感到高兴,方子行为孩子们呕心沥血筹备的大楼也终于有了建成的机会。
许星桥觉得这一天好的实在是不能再好了。
所以他破格的问了一句——要和我接个吻吗?
宴舟的喉结不受控地动了动。
刚才还乖顺的神情因为许星桥的这句话,立马变得具有侵略性起来。
他的手撑在沙发上,微微直起身,鬓边的水珠从他脸上滑落到许星桥眼角,又被他抬手轻柔地抹去。
宴舟俯下身,两人的唇角越挨越近,眼见就上演一场午夜时分该看的剧情。
突然,宴舟放在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扯着长长的声调,伴随着喜庆的音乐,高声歌唱道:
“好运来那个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情欲还没来得及上脸就褪得一干二净的许星桥:“......”
许星桥松开揽着宴舟的脖颈,无语到没脾气:“你为什么要把它、设置成为手机铃声?”
宴舟:“你不是说它是你们这个时代的潮流音乐,你很喜欢吗?”
许星桥:“......”
人呐,还是不要总想着糊弄别人。
许星桥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捂着眼睛都不想看宴舟,起身就要走:
“......是,太潮了,潮的我无话可说,风湿病都要犯了。祝你好运。”
宴舟一脸无辜:“不接吻了吗?”
“本土狗不配在这么潮的BGM里,干这么流氓的事。”许星桥生无可恋的摇摇头,“感觉我七大姑八大姨都看着我调戏良家妇男呢。”
宴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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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迟迟没有人接听他电话的罗乐,坐在孤儿院门前的楼梯上,一脸这个世界怎么了的表情望着黎越:
“不是,他们就没有一个人想起来把我丢在这里了吗?我还在这里巴巴的等他们回来吃饭呢!他们人呢?!”
黎越把手里的烟掐了,一边对电话那头的公司负责人交代了结束语,一边揉了揉罗乐的头:
“想吃什么?哥带你去。”
罗乐看着显示着无人接听的电话,愤然道:
“想吃人肉!”
黎越:“......”
第79章 在日落之前,记得回家吃饭。
罗驱走的那天,来找许星桥告了别。
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月,罗驱比上一次来见许星桥时气色好了不少,脸颊甚至带着红润,整个人都显得很精神。许星桥以为罗驱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一脸沉重的宴舟拍了拍肩。
宴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冲许星桥摇了摇头,他们两个的默契在相处中日渐增长,现在只需要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想说些什么。
许星桥明白过来宴舟动作里的惋惜意味,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反而罗驱看着他们交流的眼神笑了笑,开口道:
“回光返照的精气神罢了,我知道我的时日不多了。剩下的日子我想去做点我想要做的事,可能以后......就没有什么再见面的机会了,所以今天来同大人您告个别。”
听到罗驱喊许星桥“大人”,宴舟就明白罗驱此次来的话题与他无关。他拍了下许星桥的手,跟许星桥对了个眼神,识趣的退回到了别墅里,把花园的位置留给他们聊天。
罗驱喝了口茶,目光从落下的日影又落回到许星桥身上。他抬了抬唇角,突然道:“我已经一千年没跟大人您这样,坐在一起喝杯茶了。”
许星桥叹了口气,不忍却又没办法的揭穿道:“罗驱,我已经不是什么许大人了,一千年前的事对我来说......”
“我知道的。”罗驱张口打断了许星桥的话,情绪却不再像最开始受到否定时那样激动。“我知道其实对你们所有人而言,那只不过是一千年前一段微不足道的回忆。你是、宴舟是、甚至连我阿姐也是,你们都轮回转世拥有新的人生,所以当年对你们而言只是一段回忆。”
“但我做不到的,大人。”罗驱笑了笑,“我是一个停留在过去的人,我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千年前的那一天。对我而言,那不是回忆,是我这一千年来无时无刻都想回到了曾经。”
罗驱那笑容里的苦涩意味实在太过明显,许星桥看的于心不忍,试图劝道:
“你现在也有你自己的人生,或许......你可以尝试从过去走出来,开启你自己新的生活。我想,这也是一千年前的我想看到的。”
“也许有一天会吧,也许......时间真的会冲淡一切,但对我而言,那不是现在。”
罗驱拿掉了一直架在鼻梁上的单边眼镜,露出了他原本那一双看遍世事,显得有些漠然的眼睛。他努力让那双眼睛里含上当年的笑意,却发现其实自己也还原不到千年之前的神情,于是只能有点落寞地说:“不用再劝我了,大人。有些执念对我而言,时间太长了,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罗驱并不想让他和许星桥的最后一次见面弄得过于伤感,又笑道:“其实能看见您过的好,对我而言已经是一种极大的宽慰了。即使可能我永远也无法理解宴舟那样的人到底哪点好,值得你选择他。但对我而言,能看见您比千年前过得开心,已经是很值得的事了。”
太阳的一点余晖落在许星桥的脸侧,照的许星桥眼底露出悲天悯人的神情。
那是一种怜悯与可惜。
却让罗驱恍惚间又想起千年前,他在地道里落了满身的灰,被奉命保护他们撤退的侍卫推进许星桥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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