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听说……哥你别生气,也别报警,咱们有事好商量!唉,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是个富二代,前些日子跟我爸顶嘴,老头子一气之下把我信用卡停了,非要我找到你让你来看守才肯把零花钱还我,我也是无奈啊哥……我是真不知道他安排你来这地能出鬼啊,不然我肯定不会坑你啊哥!”
罗乐在电话那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跟许星桥卖了好一阵可怜,妄图换来许星桥心软体谅他。
但他失算了。
许星桥只是鼻子一哼,丝毫没有被转移重点,继续重申他一开始的诉求:“罗先生,我只是打电话来告诉你,这里有鬼,并且,我不干了!很感谢你们在茫茫人海中挑中我这个大冤种来看守鬼,但我福薄命浅,实在是没这么大本事。这几天的工资我也不要了,二十万马上退给你,互相拉黑,江湖别见了!”
“哎等等,哥!”
罗乐在许星桥要挂断电话的前一秒喊住了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还颇为委屈:“威胁人的活向来都是我们家老头子和我哥干,我就是想要回我的银行卡啊……哥,真对不起了,这活你不干也得干,不仅是我家老头子说你干满三个月才能把我的卡还我,而且……”
罗乐有点理亏的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而且你跟我们签合同了,现在不干了就是违约,违约……要赔预付款十倍的钱。”
“十倍就十倍,这有鬼我……”
等会儿……预付款十倍是多少来着?
两百万?!
许星桥即将踏出墓园大门的那一只脚又缩了回来,刚才好不容易硬气起来的他此刻又开始底气不足,好半天才开口道:“……但这工作与你们合同中标明的内容不符,是你们违约在先,我可以告你们。”
“但是哥,你也知道你告不赢我们的,毕竟这换谁,谁也不能相信世界上有鬼啊……”罗乐在电话对面愧疚地皱紧了脸,一边盘算着回家骂死他那个不靠谱的爹,一边还得继续对许星桥威逼利诱:“就三个月,哥你就忍三个月,三个月到期你就能拥有三千万,现在走可是要赔偿两百万啊!”
两百万。
把许星桥卖了他都筹不出这么多钱。
况且他说出告对方这话的时候心里就清楚,他根本就告不了。有鬼这种说法,但凡是个有脑子的正常人,都绝对不会相信这种说辞。
许星桥一脚踏进鬼地里,就已经没有了回头的可能。
电话里罗乐还在一边道歉一边央求许星桥留下来:“你就再忍三个月吧哥,我银行卡还没拿到呢呜呜呜。你看你描述中那鬼也没有什么面目可憎,也没有想弄死你,人身还是安全的嘛!工作第一天你还跟我说哪怕土里的人跑出来了你也会把他扛回去重新埋起来呢……”
罗乐越说越心虚,许星桥却已经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墓园最高处那间现在有鬼待着的房子。
“不就是鬼吗,鬼有什么可怕的。”
许星桥想,
“穷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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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非礼勿视,非礼勿扰
许星桥做好心理建设,气喘吁吁从山脚一路爬回来的时候,宴舟正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端着茶边喝边看书。
听到许星桥进门的声响,宴舟也只是轻飘飘地抬起眼,看了许星桥一眼,又把视线移到手里的书上。他没问许星桥刚才做什么去了,也没问许星桥此刻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回来是怎么回事。甚至于他给许星桥一种,哪怕许星桥刚才跑路了,他其实也并不在乎的感觉。
但许星桥没有看到,宴舟垂在身后那只手上的红线,轻轻动了动,像是绑着什么物件,又被宴舟收拢。
许星桥倒是真的很想跑路。
可惜在三千万面前,他也只能站在门口,努力挑起唇角,挂出职业假笑,殷勤又客套地问宴舟:“宴……先生,您刚说要我帮您什么事来着?”
“嘘,”宴舟眉毛动了动,却并不应答,只像挥赶小喽啰一样冲许星桥摆了摆手。“别打扰我看书。”
“看你……”
许星桥看了眼宴舟身上破旧但依然足够威慑人的铠甲,和他脸上不知道干了多少年的红色血迹,默默地把嘴里的“看你大爷”的骂句咽了回去。
他不情不愿地憋着一口气,心想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古人看什么书看的这么入迷,瞪着眼睛定睛一看,宴舟拿着的书封上赫然写着七个大字——“中华上下五千年”。
许星桥:“……”
看得懂简体字吗您!
“不太懂,但前两日去你们藏放典籍的地方略看了一些,已经掌握了些许方法。”
许星桥心里的吐槽声太大,一不小心秃噜了出来。他立马反手捂住自己狂妄的嘴,眨巴着眼睛看向宴舟,生怕对方一个脾气不好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但宴舟在许星桥这个暴躁的社畜面前,实在算得上情绪稳定。他伸手指了指一旁又红又厚的书,向许星桥展示着自己的学习成果——查字典。
几天时间就已经会查字典看书了,还目标明确的直奔历史而去,这学习态度和能力,许星桥着实佩服。他正想着要不鼓个掌,拍一下这位鬼大人的马屁?脑海中另一个疑惑就噌地冒了出来。
“等会,你书哪来的?还有这茶具,我不记得我买过这些啊?”
宴舟端着茶喝了一口,放下了手里的书:“从你们这里的藏书阁借调来的。”
“哦藏书阁借的……藏书阁?什么藏书阁?!”许星桥一个箭步冲上前,从宴舟手上……算了不敢从宴舟手上抢书……许星桥拿起一旁的字典,翻过来仔细一看,找到了这些东西的出处。
——星舟图书馆。
许星桥:“……”
你们朝代管这种不问自取的行为叫借?
借阅证都没有你都敢拿!
“两本书而已,两本书而已,拿两本书我还是赔得起的,只要这茶具别太贵……”
许星桥拿起一个茶杯准备淘宝识图看看价格,一翻转看见茶杯底部用小篆刻着两个大大的字——“宋制”。
“偷盗文物判多少年来着?”
许星桥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宴舟腿上。他看着宴舟,仿佛看见了自己下半辈子的牢狱时光。
“你给我还回去!”许星桥扯着宴舟破烂的袖子就要往外走。“立刻!马上还回去!”
“不要。”
宴舟立在原地没动,任凭许星桥拉他。双方实力过于悬殊,许星桥这个爬楼梯都得喘三喘的人,使出了吃奶的劲,也实在是拖不动宴舟。
许星桥气急,边拽边对宴舟喊道:“你知道你偷的是什么东西吗?!被人发现我俩下半辈子都完了,那是要坐牢的,坐牢!有再多钱我都花不出去!”
“谁说是我偷……”宴舟皱起眉,扯着手想把许星桥甩开,又突然想到什么停下了动作,在许星桥看不到的地方狡诈地提了下唇,回过头来道:“兄台,你好像说错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可是……”
宴舟在许星桥面前打了个响指,等许星桥再一眨眼,他已经瞬移到了落地窗前,手里还稳稳地拿着他“偷”来的茶杯。
“我可是……鬼啊。我能随时随地的离开和消失,就算是下狱,好像会被抓起来扔进牢房的,也只有你一个人罢了。”
“嗯?”
“嗯??”
“嗯???”
许星桥目瞪口呆,被这一番阴险、不要脸又挑不出一点毛病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你你你!”
宴舟倚在落地窗框上,视线从窗外墓碑刻的文字上一扫而过,回头冲许星桥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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