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那里葬着他的爱情、他的人生,和他千年前的私奔对象。
但千年前小许将军的灵魂守了约。
而那一天,失去所有记忆的宴舟从浓雾中睁开眼,躺在地上看着朦胧的月色,不知怎么的没想自己是谁,也没想自己在哪里,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他要找一个把剑插进自己胸口,杀死自己的人。
他好像已经找了那个人很多年,但他什么都记不得了。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的前些日子,宴舟恢复了全部的记忆,才明白他这一千年刻在灵魂里想要寻找那人的原因。
一千年,他从历史长河中走来,只为了兑现一个,连当事人都已经忘了的承诺。
“等你攒够万两黄金,便来娶我,我们一起仗剑天涯。”
约定好了,
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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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咱们现在就去领证!
千年前所有的痛与苦,跪在神像前八十一天的长叩不起,沉睡千年甚至忘记自己才换来的见面机会,宴舟一个字也没提。
他望着许星桥的眼睛,在心里轻轻笑了下,轻描淡写地回答:“可能我变成鬼了,能看到的画面也就比你多一些。”
“罗乐就是当年的小舟,那孩子父亲后来不幸逝世,千年前的你就把他收作了义子,他福气好,一路顺风顺水,后来做了邑都最闲散的公子哥,没有遗憾过完了此生。”宴舟朝门口偏了偏头,“罗乐的那位兄长黎越,应该不是千年前和我们有纠葛的人,我的记忆里并没有有关他的。但是罗乐的母亲罗秦瑜,是当年你护下的罗国七公主,后来有外国嚣张的要她去和亲,你亲自带兵打了回去,护了她一生平安无虞。罗父黎生,嗯......是我当年在周国的旧识,我曾经把产业和攒下来的......钱,托付给他照看。没想到这一生缘分兜兜转转,当年的故人竟然七七八八的都凑在一起凑得差不多了。”
“这么说的话,我以前在孤儿院的发小方子行,应该也是一千年的方少将。怪不得当年谁都不愿意搭理我,唯独他总凑到我跟前。”许星桥点着头拍了下手,又疑道:“那图书馆那个罗驱是谁?我看他也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他是千年前的哪位?”
宴舟的眉头因为许星桥那句“谁都不愿意搭理我”皱起来:“罗驱,就是当年的九皇子,后来继承了罗国的大统,一代明君,百姓安乐。我觉得他应该最开始就记得千年前发生了什么,不然不会一直保留着那副画,只是一直对我们隐瞒。”
宴舟顿了一下,想起罗驱今生第一面见许星桥就摆出的调戏姿态,又假装不经意地补了一句:“你抚育他,当算作恩师,他却放浪形骸,隐瞒真相,不成体统,不是什么好人。”
许星桥抬头看了宴舟一眼,宴舟轻咳了一声,避开了许星桥的视线,正经地望向天花板。
“但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如果......如果你想找一个人度过漫长时光的话,找我比较好,我不生不死,可以陪你很久很久。”
许星桥登时明白宴舟拉踩罗驱的目的,觉得好笑。这些话这两天他听宴舟说多了,免疫能力嘎嘎上升,再也没有蒙着脸慌不择路的满地乱窜,反手在宴舟肩上拍了一下,开门要向外走。只是背过身打开门锁时抑制不住地笑了一声,佯骂道:“王婆卖瓜!滚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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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真滚了?”
沙发上,许星桥震惊地问告诉他宴舟走了的麦吉管家:“我随口让他滚他就真走了?!”
刚刚,好不容易糊弄完罗乐的许星桥松了一口气,准备回头去找宴舟的时候,发现这两天无时无刻不凑在他身前的宴舟竟然不见了,他楼上楼下地找了一通,最后被麦吉管家告知宴舟在他跟罗乐说话的时候出门了,没说去哪,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的又走了。
许星桥心里有点堵得慌,但也说不上来哪里堵,就是有点心烦,即使他知道宴舟不会不告而别,只可能是有什么事需要处理才出门一趟。
最开始他为了摆脱宴舟,最好让宴舟再也找不到他的想法在此刻遭了报应——宴舟用的是当初许星桥换手机时随手塞过去的旧手机,为了逃跑之后让宴舟联系不上他,他还特地把电话卡拔了,所有能联系的方式全部一键清空。之后发生的事情又太多太杂,许星桥甚至没想起来给宴舟办张卡存个联系方式以防万一。
就好像......他潜意识里,其实并没有宴舟会离开这个选项。
如今这个选项乍一被摆到面前,许星桥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宴舟一定不会走呢?
“我可以陪你很久很久。”
宴舟刚才说的话又响在许星桥脑子里,许星桥烦躁地抓了抓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只觉得满腔郁闷没处发泄,烦的反手拍了身边的罗乐一巴掌。
“你刚才怎么不拦着我点?我说让他滚你都不拦着我点?他听了我的话要滚你都不拦着他点?”
无辜躺枪的罗乐:“......啊?”
“我连房门都没进去,我怎么拦......”罗乐塞进嘴里的蛋挞差点被这一巴掌拍出来,委委屈屈的往旁边缩了缩,远离他许哥个暴躁鬼,撇着嘴小声嘀咕:“怎么我都离开我爸了还要被欺负,我想回家找我哥。”
乌云破晓,残月圆缺。
疲累的许星桥决定什么都不管了,地球爆炸都跟他没关系了,把打电话找黎越告小状的罗乐送回房间后,他也打着哈欠想要睡觉。
“哎,麦吉。我的被子枕头和床头的小熊呢?早上不就洗好拿出去晒了吗,应该晒干了吧?”
整理东西的麦吉管家平静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点破裂的表情:“呃......这个,我想可能并没有。”
许星桥奇道:“怎么会?为什么,今天天气这么好。”
麦吉管家深吸一口气,领着许星桥来到花园偏角的小阳台,努力保持微笑道:
“因为宴先生走的时候路过花园,给您的小熊垫上了枕头,盖好了被子,移到了花园没有阳光的地方‘睡觉’。”
“所以很遗憾许先生,我想您今晚可能没有办法和您的被子枕头小熊一起睡觉了。”麦吉露出一个不理解但是尊重祝福的表情:“另外,宴先生走的时候让我瞒住您,但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必要还是应该告诉您,他说虐待动物是违法的,他替您避免了小熊着凉,您就不用谢谢他了。”
许星桥捏着还湿漉漉的小熊玩偶,看着地上明显是宴舟拿剑在草坪上划出的“晚安”两个字,气的眉心突突跳,握紧拳咬牙切齿道:“宴、舟!”
“你最好这辈子都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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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比喻时间流逝,说眼睛一闭一睁,一辈子就过去了。
许星桥把握不住时间的长度,却觉得,他这辈子着实有点短。
凌晨三点半,没有干燥被子和心爱小熊还因为自己抠门整个别墅没有多备一床干燥被子的许星桥,一气之下窝在沙发上睡觉。认床的他好不容易陷入了沉睡,又被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吵醒。
许星桥撑着满是血丝的瞳孔睁开眼,像没死透的丧尸一样直起身子,浑身僵硬灵魂出窍的前去开门。
屋外,太阳才刚开始崭露头角,柔和的晨曦纷纷扰扰地顺着树叶落下,照着许星桥鬓边炸起来的两嘬毛和站在他面前嘴里叼着玫瑰的某个人影。
许星桥起的急没带隐形眼镜,揉了揉眼才确认道:“宴舟?”
面前的宴舟点了下头,把嘴里叼着的玫瑰递给许星桥,捋了捋不知道他在哪里打的发蜡做的发型,操着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腔调,冲许星桥张口就来:
“你好,结芬。”
许星桥:“......”
许星桥:“有病,去治。”
“砰!”
许星桥甩手关门就走,让站在屋外的宴舟碰了一鼻子灰。宴舟奇怪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玫瑰,不死心地抬手又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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