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昼估算了一下季云琅上岛的时间,忙里忙外布置好了新买的宅子,然后美滋滋去买菜,再把蓬莱岛的一切新鲜玩意全都搜罗来。
床软软的,家具崭新,厨房很大,院子里的树都开着花。
这样等季云琅一上岛就能住上漂亮舒服的大宅子,他当师尊的再略施小计,征服一个小徒弟的心简直手拿把掐,小菜一碟,易如反掌。
江昼,你真是个……
菜摊摊主提醒他,“兄弟,你东西掉了。”
江昼低头一看,是他之前给季云琅绣帕子留下的针线和一些半成品小花,他面不改色捡起来,收进乾坤袋。
摊主看清了,为了让他多挑一会儿、多买点菜,十分八卦地跟他唠,“你还会做这个?送姑娘的吧?”
江昼拿起一把葱,又放下,“不是。”
“那是送朋友?”
“不是。”
“给爹娘?
“不是。”
“拿来卖?”
“不是。”
摊主一拍大腿,“自己用!我懂了,兄弟你一看就很适合粉色啊!”
江昼嫌弃地放下他家的菜,走到另一个菜摊。
吵死了。
摊主:“……”
摊主:“我不问了,你回来呗。”
摊主:“兄弟?”
第30章 烟花
进蓬莱岛要乘船,天气不太好,下小雨,起了风,季云琅站在船头,鲜红衣摆被吹得向后乱飘。
他向远方看,蓬莱峰顶就隐在云雾之后。
这是江昼以前住过的地方,不愧是世外仙岛,跟仙洲的其他地方很不一样。
船刚一入水,季云琅就感知到了强烈的、越来越近的锁灵链的气息,江昼的确在蓬莱岛上。
季云琅连着想了他好几天,现在整个人已经麻木,连讨厌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随便吧,江昼爱怎么样都行,碰不到算了,就当出门溜孩子。
琥生趴在船尾,左肩小猫右肩小蛇,惊奇地伸出手来摸下面的水,感叹道:“好清!好凉!好干净!真是一大片好水啊!”
他趴着玩水,小猫小蛇在他背上决斗。
小蛇身上依然穿着那件由小猫屁股毛织成的毛毛外衣,趾高气昂地摇摆着身躯挑衅小猫,小猫凶狠地盯着它,前躯伏低,露出尖牙尖爪,摆出作战姿态,“喵”一声就扑上去跟它缠打到一起。
琥生在水里摸了半天,摸出条小鱼上来,他趴着左右扭了扭身体,把缠在一起的小猫小蛇晃下来,把小鱼递到小猫嘴边,“炭炭,给你吃。”
炭炭亲了亲他的手,“喵喵”两声表示感谢,张嘴正要叼住小鱼,骨蛇就猛然冲过来,张开并不是很大的血盆大口,猫口夺鱼,把小鱼连吞带咽吃到了自己肚子里。
小鱼在它透明的肚子里游泳。
“喵——!”
炭炭一爪拍到它脑袋上把它拍懵,接着不等它反应,左右交替出拳,上下左右来回转着圈儿扇它,扇得骨蛇最后受不了,“哇”一声吐了,小鱼被它喷出来,蹦蹦跳跳飞跃而起,“噗通”一声落了水。
琥生见小蛇被打成这样,心疼地把它托起来,瞪了眼炭炭,“坏小猫!你太过分了!”
“……”
炭炭多次欲喵又止,最后还是决定算了,委屈地低下头,背过身,一只小猫坐着,不理他们。
琥生带着晕乎乎的小蛇去船头找季云琅,抱怨道:“炭炭真的好凶,这一路上天天揍小蛇,你看它被打的,都不活泼了!”
季云琅拎起小蛇来看,又递回给他,“没事。”
想到什么,他怕拍琥生脑袋,“你自己都小小年纪,就别随便给人家小猫取名字,叫什么炭炭,太蠢了。”
“这不是我取的,”琥生指指气鼓鼓坐在船尾的小猫,“它好厉害,它会用尾巴写字,这个名字是它自己给自己取的。”
被夸了,炭炭眼珠一亮,回了下头,又迅速扭回去,依然气鼓鼓。
它是只有脾气的小猫,季云琅亲自过来戳它它都不理,直到季云琅按着琥生跟小蛇给它道了歉,它才勉为其难转过身来,一跃跳上季云琅肩头。
上了岛,季云琅拦住兴奋的琥生,提着他领子把他抓在身边,“别乱跑,跑丢了不找你。”
“哎呀,我不乱跑!”琥生指指前面一个有些热闹的集市,抱着他胳膊把他往那边拽,“过去看看嘛!”
蓬莱岛上的习俗、文化跟外面差不太多,毕竟都在仙洲,只是地理位置偏了点,才显得这座岛超然世外。
岛上的也都是凡人,出门上街不是柴米油盐就是吃喝玩乐,不带多少仙气。
小雨连绵,一直下到现在,地面很湿,琥生走着打滑,想牵住季云琅,但是他低头看自己湿乎乎的手,刚才他沿路拽了几片被雨洗过的树叶给小蛇玩,把半截袖子和手都弄脏了。
季云琅一直拿灵气罩着给他挡雨,就是因为不想看他淋湿了脏兮兮的模样,他这样不敢去牵季云琅,只能小心翼翼走,不让自己打滑。
集市上来往行人都撑着伞,琥生低头看路,一不小心就跟人撞上了。
他脚底本来就滑,重心不稳,这么一撞直接往后栽,季云琅及时出手托住他的背,与此同时,跟他相撞那人也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个姑娘,穿着浅青色曳地裙,撑一把淡黄的伞,伞沿很低,挡着上半张脸。
见撞到的是个小孩,她微微把伞抬起,露出眼来,抱歉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
琥生站稳,刚才慌忙之下拽住了季云琅的袖子,给他留下了一个湿乎乎的手印,心里正慌,注意不到别的。
季云琅也没看这是谁,低头扯了扯自己袖子,的确不太高兴,朝琥生脑袋上拍了一下。
然后就听到一句惊诧的:“是你?”
“……”
季云琅有时候很烦自己这双紫眼睛,一些几面之缘的、无关紧要的人他都不记得也认不出,对方却总记得他,走到哪里都是:
对方:是你?
季云琅:你是?
他抬头去看,正要习惯性问出来。
却在看到那张脸时微微一顿,“是你?”
其实这位对季云琅来说也是无关紧要,但是他偏偏就记住了。
谁让她是江昼成亲那天的新娘。
当年,季云琅从她刚进清霄门筹备婚礼开始,就不声不响躲在无数个阴暗的角落里窥探过她。
他把这张脸记到了脑子里,心想,跟云晏长得真像,江昼不能光明正大跟云晏在一起,就要找一个跟他长得像的人?
他心里酸,做事也酸,拦下给她送饭的弟子,在每个菜里都添了大半瓶醋,然后亲自送过去,要看她被酸到的狼狈模样。
没办法,他总不能一个人酸,这个人都要得到江昼了,陪他酸一会儿怎么了?
没想到的是,这人跟他道完谢之后就拿起筷子开始吃,面不改色一口没剩全吃光,然后放下筷子擦擦嘴,见他还站在旁边看,就又跟他道了一次谢。
“……”
季云琅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人。
第二天,他亲自下厨,炒出爆辣巨辣超级辣的一餐送去,她仍面不改色吃完,跟他道谢。
第三天……
第四天……
酸甜苦辣咸,没有一个能触动到她,这个人的嘴和胃是油盐不进,铜墙铁壁。
季云琅失落过,绝望过,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这么强的人,为什么,看得上江昼。
她去找个更合适的,把江昼让给他不好吗?
然后他就出手夺下她手中汤匙,端起那碗苦汤凑到鼻前闻,刚端起来就有一股扑面的苦气,正常人根本不会喝。
这是因为他后来做饭做疯魔了,连气味也不加掩饰就给她端了上来,反正她什么都吃!
他皱起眉,问:“你没有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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