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知道内情的子晋和聂由没有出声。
如果他们看的没错的话,那是“老马识途”吧?
为什么“老马识途”会出现在水生手里呢?
一个可能性涌上他们心头,他们相视一眼,却不敢说出来。
走着走着,他们恰好撞上几个门派弟子聚在一起聊白天时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哀牢山竟然出了个叛徒!”
“就是啊,听说不寂道君险些收了那个叛徒为徒,幸好没有收,否则可有损不寂道君颜面。”
一听到这里,江远思脑子一热,先冲了出去,没好气地道,“你们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们凭什么说我们哀牢山出了叛徒?”
“说不定他只是被威胁了,或者是被控制了,总而言之,我们哀牢山是不会出叛徒的!”
那些门派弟子一听,刚要嘲讽地反驳,一看,竟然是混元派江掌门的独子,他们又悻悻然地闭上了嘴。
算了算了,江铎的儿子,惹不起。
江远思本来就在气头上,这几个人正好撞上来了,所以他那叫一个得理不饶人,“你们哑巴了吗?刚才不是说得挺起劲吗?”
这时候,一个弟子伸手扯了扯江远思衣袖。
“扯我干嘛啊?我正忙着呢?”
江远思伸手甩开弟子的手,然后,下一秒,他就看到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沈初雪。
江远思的话硬生生停在了嘴边,连忙低下头去。
江远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个沈初雪。
沈初雪冷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落下一句,“此事不可再提。”
言罢,他拂袖抬脚就离去。
子晋聂由追了上去。
等走远了,这才出声。
“师兄,我们有事情想要求问。”
闻言,沈初雪脚步一顿,微微侧身朝他们望去,华发柔顺垂落在身后,神态有些疲倦虚弱。
哪怕子晋和聂由还没有开口,沈初雪都已经猜到他们要问什么。
沈初雪垂眸,轻声同他们道。
“这件事,不能说出去,哪怕是掌门与长老,都不能说。”
沈初雪这话已证实了他们二人的猜想。
子晋聂由心头皆为一松,高兴地笑了出来,“师兄放心,我们必定三缄其口。”
沈初雪微撩眼皮,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你们看起来,很开心。”
“为何?”
犹豫了一下,子晋聂由还是说了实话,“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始终觉得江公子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他假如还在人世,那自然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闻言,沈初雪低下头去,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我倒没有你们看得明白。”
言罢,沈初雪转过身去抬脚离去。
子晋聂由都觉得沈初雪状态很奇怪,所以没敢离开,留在原地望着沈初雪的背影。
只见夜色中,沈初雪走了几步,再也撑不住,摇摇晃晃地往前倒。
子晋聂由连忙冲上前去扶。
“师兄受伤了?”
“我去叫大夫。”
说着,聂由起身就要离开。
沈初雪叫住聂由,“不必。”
顿了顿,他又虚弱地低声道,“这是我咎由自取。”
聂由有些不知所措。
他从未见过沈初雪这么虚弱的样子,但比起身上的伤,聂由觉得沈初雪心上的伤似乎更重一些。
如今的沈初雪宛如是一根紧绷的弦,摇摇欲坠,随时会断裂开来。
很快,沈初雪强撑着自己站起来,抿了抿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薄唇,再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们好好守着哀牢山。”
还没有等聂由细问,沈初雪就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聂由想要去追,却被子晋拦住。
聂由不解地望向子晋。
子晋解释道,“初雪师兄是去找江公子了。”
聂由这才停了下来。天刚刚亮露水正是重的时候,木屋四周灰蒙蒙的一片。
房间里,躺在床上的江浪骤然睁开眼来。
他在上山路上布了阵法,阵法感应告诉他有人闯进山来了。
“追兵?”
江浪立马起身穿衣,但追兵应该不止一个人才对。
思索着,江浪快步出了房间。
刚出木屋,晨光初落,露水渐消,清风阵阵吹来,空气中竟有花香。
当江浪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具高大而冰冷的身躯从江浪身后覆了上来,胸膛紧紧贴着江浪的背脊,顺从地弯下身,低下他那极少垂下的头放到江浪肩上,以一种依赖而眷恋的姿势抱住江浪。
来人披了一身寒气,身上道袍被露水浸湿。
江浪眉头一皱,刚欲伸手推开身上的人,那人用哭到发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很委屈地落下三字。
“好想你。”
第169章 求你,给我一点点机会
那个虚弱的声音飘到空中又迅速被风吹散。
江浪深呼吸一口气,寒气吸进肺里,有些冻得发僵。
好一会,江浪才回过神来,冷冷地道,“起开。”
那人没有反应,江浪这才意识到,沈初雪昏过去了。
江浪,“……”
江浪喊来闵修竹把沈初雪扶进房间,又把苗越越摇醒去看看沈初雪怎么回事。
苗越越骂骂咧咧地提着医药箱去了。
过了一会,苗越越就出来了。
闵修竹紧张兮兮地问苗越越,“苗神医,我师父怎么样?”
“你师父没啥大事。”
苗越越不怎么在意地答道。
闵修竹松了一口气,苗越越继续道,“就是在身上有严重内伤的情况下还吃了压制修为的药,无意间加重了内伤而已,哦,他估计是带着伤跑过来的,体力耗尽所以晕倒了,死不了的。”
闻言,闵修竹嘴角抽了抽。这还叫没事?
但闵修竹从小到大接受的教养不允许他质疑一位长辈,于是,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细细询问,“我师父,伤得严重吗?”
苗越越点了点头,“还挺严重的,修为没了大半吧!”
闵修竹叹了一口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来的严重。
苗越越完成了任务,提着医药箱就走了。
闵修竹回过头看了看旁边不远处抱着胳膊靠着墙站的江浪。
江浪似乎不怎么关心沈初雪的情况,抬着下巴,目光眺望向远处。
闵修竹小心翼翼问道,“江浪哥,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师父?”
江浪撩起眼皮朝敞开的房门里看了一眼,只见沈初雪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气息微弱。
江浪收回目光,冷漠道,“死不了就行了。”
说完,江浪抬脚朝段厌房间走去,“你照顾好你师父,他醒了就让他滚。”
江浪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床上的沈初雪慢慢地睁开眼来,近乎麻木而空洞地望着江浪离开的方向,什么都没说,但一滴眼泪却慢慢地从他眼角滑落。
闵修竹哪里见过自己那铁石心肠的师父落泪?
他慌了,想安慰沈初雪几句,沈初雪却气血攻心,骤然起身,被激得连连咳嗽。
闵修竹连忙跑进房间,弯下身替沈初雪轻轻拍着后背。
可似乎无济于事,沈初雪越咳越厉害,最后生生吐了血。
沈初雪低头麻木地看着手心的鲜血,垂落下来的长发被冷汗打湿,湿漉漉地贴在那消瘦苍白的脸颊,眼底因为咳嗽而充血通红,气若游丝,身上毫无半点活人的气息,宛如风中残烛,恹恹欲灭。
闵修竹慌了神,“师父,您吐血了!弟子去找苗神医。”
他虚弱地摇了摇头,“由着去吧,反正他也不会在意。”
“我死了,他或许开心些。”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初雪露出一抹苦笑。
闵修竹看了看外面,见无人在,连忙压低了声音跟沈初雪道,“师父,如果江浪哥真的不在意你,他就不会在门外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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