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思依旧不满地骂出了声,“你个臭道士,为何妨碍本少爷去死?”
那道士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恼怒,只是语气温和地同他道,“死很容易,但活着的人却不容易,望公子珍重。”
言罢,道士抬脚离开。
江远思怔在原地许久,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追出去的时候,看见另外几个道士和那个道士一块离开。
有小道士喊了那个道士一声,“初雪师兄。”
江远思这才知道,原来刚才救他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哀牢山沈初雪。
沈初雪与他师弟们逐渐走远。
模糊间,江远思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初雪师兄,刚才那个人如此失礼,你为何还要搭理他?”
“他生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从那开始,江远思就不再沉沦于酒色之中,他不要命的修炼,只为有一天,他能和沈初雪一般出色。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沈初雪竟然自甘堕落。
这件事比江铎死给他的冲击还要大。
他爹可以死,但绝对不能是被沈初雪杀死的。
沈初雪宛如一朵莲花一般皎洁无瑕的人,双手怎么能沾染上鲜血呢?
沈初雪安静地听着江远思的话,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冷清开口,“远思,世间并非只有是非黑白,我杀你爹,这是事实,你可以尽管恨我,但我并没有觉得我有做错事,我也永远不会向你道歉。”
江远思忽然恍然大悟,冷笑出声,“我明白了,你莫非跟那些人说的一样,是爱上了那个作恶多端的魔头,为了替他报仇,所以才杀了我爹?”
沈初雪没有遮遮掩掩,坦然回答,“是,我爱他。”
“沈初雪!算我看错你!你个伪君子,你和那个魔头真是天生一对,一样的恶心!”
话音刚落,江远思忽然站起来朝沈初雪扑了过去,手腕一扭,竟从袖中亮出一把匕首,他眼神一冷,将匕首狠狠地捅进沈初雪身体。
第196章 我不配
匕首刚好没入沈初雪腹部。
沈初雪不过闷哼了一声,江远思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脸色一变,连忙拔出匕首。
沈初雪身子一弓,伸手捂住伤口,鲜血争先恐后地从指缝中流出。哐当江远思吓得脱力,匕首掉在了地上。
闵修竹闻声冲进房间里来,环视一圈,看见脸色发青的江远思,以及在流血的沈初雪,吓了一跳,立马去扶沈初雪。
“师父,你怎么样?没事吧?”
沈初雪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
而此时的江远思,正满脸害怕地抱着脑袋慢慢蹲下去,嘴里还反复呢喃着,“我不是故意的……”
“都是你逼我的……”
沈初雪掐了个诀,江远思白眼一翻,就昏睡了过去。
沈初雪轻轻推开闵修竹,“修竹,把远思安置好。”
说完,他自己捂着伤口,抬脚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房间,地上留下一条蜿蜒的血路。
夜风习习,吹在身上有些冷。
沈初雪呼吸轻颤着,一步步地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闻到风中带来的桂花香。
他停下脚步,鲜血从指缝滴滴往下坠,落在地上,溅在落花上。
金黄色的桂花被鲜血所染红。
长发衣袍都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沈初雪缓缓撩起眼皮,月光下,浓密的睫羽遮住了他那双阴郁的眸子,他的目光停留在桂花树上的那个青年身上。
青年坐在树上,托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他,长发高高束起一个马尾随风轻轻飘扬着,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似乎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沈初雪这才点下止血的穴道。
江浪好奇问他,“你怎么不躲?”
沈初雪道,“刚才走神了。”
江浪眨了眨眼,“在想什么吗?”
沈初雪一本正经地道,“远思说,我们天生一对。”
“这句话是我听过最美好的祝福。”
“所以走神了。”
闻言,桂花树上的江浪先是愣了一下,慢慢反应过来,忽然大笑了出来,他笑着,树上的桂花随着簌簌往下掉。
看着江浪的笑容,沈初雪那荒芜的心一点一点地活了起来。
他知道那是假的。
他和江浪从来都不是天生一对。
但,他就是很开心。
他也知道为了这种事情而开心的他很没用。
可他除了这样没用地活着,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沈初雪受伤了,所以暂时留在客栈中养伤。
而闵修竹带上几个暗卫送江远思回哀牢山了。
在此期间,沈初雪偶尔能见到江浪几回。
江浪是不会主动跟他打招呼的,每当他们非常“不凑巧”地碰见了,沈初雪都会努力而艰难地跟江浪搭话,江浪嗯哼一声就走了。
沈初雪倒也不失落,很是满足,然后继续创造二人见面的机会。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沈初雪发现了,江浪很喜欢跟小孩子玩,也很容易跟小孩子玩到一块。
客栈掌柜有两个刚到江浪腰的小孩,初见面时,极其怕生,不过一盏茶,已和江浪大手牵小手一块出去玩了。
沈初雪一路跟在江浪身后,看着江浪给那两个孩子唱童谣,又买了四串冰糖葫芦。
他自己一个人四串,两孩子看着他吃。
江浪两只手都拿满了冰糖葫芦,一口一个糖葫芦咬得嘎嘣脆,低头对上那两小孩馋得眼巴巴的目光。
江浪飞快吃完一根冰糖葫芦,挥着糖葫芦竹签,腮帮子鼓鼓囊囊地,然后一本正经地跟他们道,“不是我不愿意给你们吃,是糖葫芦吃多了会牙疼。”
童言无忌,于是直截了当问道,“那哥哥为什么吃这么多?不会牙疼吗?”
江浪斩钉截铁地道,“哥哥是大人,不会牙疼的!”
当天晚上,江浪就坐在客栈院子的楼梯托着腮帮子脸皱作一团。他!牙疼了!
店小二说,太晚了,镇上的大夫都睡了,所以江浪只能等到天亮才能请大夫过来治牙疼。
牙疼到实在睡不着,江浪就跑出房间了。
坐着吹了好一阵子的风,江浪的牙疼依旧没有丝毫转好,依旧疼的要命。
江浪终于明白什么叫因果报应。
就在此时,一抹浅色袍角出现在江浪视线。
江浪揉着腮帮子抬起头,正好看到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沈初雪。
一身亮眼的浅色长袍,乌发用根木簪挽起,劲瘦的腰身上别着一条剑穗。
江浪见多了沈初雪穿古朴沉闷的道袍,如今换个浅色,倒觉得挺惊艳。
但转瞬,江浪便低下头去。
现在美男计对他可不起作用了!
沈初雪缓缓弯下身来,轻声问他,“牙疼?”
江浪当然不愿意承认他这是牙疼,嘴硬地道,“没。”
但他手还托在腮帮子那没松开。
看见江浪那倔强的样子, 沈初雪一下子笑了出来,然后道,“我有个治牙疼的方法。”
江浪顿了顿,最后犹豫着抬起头来看沈初雪,“真的?”
沈初雪点了点头。
江浪牙疼到实在受不了了,只好问,“什么办法?”
沈初雪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向江浪的脸,江浪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没有往后退。
沈初雪就鼓足勇气继续靠近,正当江浪以为沈初雪要摸上来的时候,沈初雪在距离他脸半寸的距离停了下来。
沈初雪的指尖慢慢地释出灵力,像春雨一般,润物无声地一点一点地落入江浪脸上。
慢慢地,江浪还真是觉得牙疼缓解了许多。
江浪惊讶地看着沈初雪,有些好奇沈初雪为什么会知道缓解的方法。
沈初雪解释,“这是哀牢山缓解疼痛的法术。”
江浪目光微沉,他看着因为弯下身来而压迫到尚未愈合伤口,疼得脸色发青的沈初雪,不由问,“那你疼成这样怎么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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