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跳跃,熏香的味道在空中肆意蔓延。
目光相对,许是因为屋里温度上涨了些的缘故,所以空气都似乎变得热了起来。
沈初雪下意识想要往后退。
江浪眨了眨眼,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对沈初雪道,“别动。”
二字堪堪落下。
沈初雪停下了动作,却将手负到身后,修长的手指交叠,悄无声息地捏了个诀。
依旧是那个古怪的手势。
江浪歪了歪头,问他,“你闻闻,我身上的香味和这熏香像不像?”
沈初雪手中掐的诀瞬间崩散。
所以江浪才突然靠过来了的?
沈初雪眨了眨眼,似在思考,他难得有些慌张,强行回过神来,低下头,细细闻了闻江浪身上残余的异香。
南疆人的异香挥之不去,浓烈到像是宣示主权。
沈初雪施了个法,不动声色地轻轻拍了拍江浪肩膀,末,站直了身子,道,“像,但不一样。”
江浪浑然不觉自己身上的异香已被一股淡些的木香所掩盖,还在那边一本正经地念叨着,“是吧?我也觉得那个闻人复身上的香味好像比这个熏香多了点什么一样,而且很熟悉。”
说完,他确认似得低头往身上嗅了嗅,过了一会,愣住了,有些茫然地扭头问沈初雪,“我好像鼻子出问题了,为什么我身上是你的味道啊?”
沈初雪目光挪开,道,“或许是刚才靠太久了。”
“哦……”
江浪恍然大悟,也懒得细想,“不管了,去睡觉!”
说完,江浪就裹着一身的木香大大咧咧上了床,倒头就睡。
不得不说,那香助眠效果确实是好。
江浪一觉睡醒,已是天光大亮,窗外就是大街,庆祝的喧闹和锣鼓声震耳欲聋。
听起来像是有什么大型游神活动。
江浪揉了揉眼睛,走下床,推开窗户,骤然被阳光晃了眼睛,他又下意识扭过头去。
等好一会,他缓过来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往窗外望去。
刚望去,江浪就被闯入眼帘的五颜六色所迷了眼。
整条街上张灯结彩,贺生辰的灯笼高高挂起。
人们抬着供奉着仙童的神轿,身披游神庆祝的衣衫,敲着锣鼓,一路放着鞭炮,载歌载舞着一路向南。
江浪知道,那是闵家的方向。
原是贺闵家小少主生辰。
下一秒,江浪在游行百姓队伍最后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着一身朴素道袍,头戴斗笠,身形挺拔,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或许是巧合,又或许是其他缘由,沈初雪在此时抬起头朝江浪这边望来。
隔着人潮汹涌,目光恰好对上。
第50章 下次一定满足你
游神队伍浩浩荡荡,吹吹打打的声音几乎要震破人耳膜。
江浪和沈初雪混在队伍中,一路朝着闵家而去。
队伍中的百姓都谈着笑,聊着今天闵家少主生辰宴有多么的豪华气派。
据说,庆祝生辰的贺礼都摆了半个院子,请了整个镜月域的域民参加生辰宴,酒席都办了几百桌,不仅如此,闵家为了给小少主积功德,还拿出三百万两黄金出来送往北陆灾区赈灾。
江浪一边听一边嗑瓜子,然后恨得牙痒痒,真他妈有钱啊!
他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有钱?
江浪那叫一个心理不平衡,嗑着嗑着,他不由流下悲愤又难过的泪水。
沈初雪刚想和江浪说点什么,结果一低头就看见江浪搁那哇哇掉眼泪。
“……”
沈初雪沉默半晌,然后这位不解风情的道士直截了当问道,“眼睛进沙子了?”
“不是。”
江浪摇了摇头,抹了一把泪,“我想到我没钱,所以有点难过。”
“……”
沈初雪欲言又止,嘴巴张开又闭上,最后,他轻叹了一口气,开解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带不去,留不住,不必太过在意。”
江浪不以为然,反问,“假如我们有钱,是不是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进来了?”
“……”有些许道理。
沈初雪道心不由感到动摇。
他认真地思索着该如何反驳江浪的话,最后实在找不到了,也就放弃了。
还没有开口,江浪已经两手一摊,无比洒脱道,“算了,没钱就没钱,我总不能这辈子都没钱的,这样我该多倒霉啊?”
沈初雪道心凌乱似此时满地的鞭炮碎。
江浪比哀牢山上的弟子还要来的情绪稳定。
江浪的难过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就跟没事人一样扭头压低声音问沈初雪,“我们就这样能混进去吗?”
沈初雪解释,“此番闵家秘境对到镜月域的所有修士开放。”
江浪皱起眉来,若有所思地伸手摸了摸下巴,嘀咕着道,“这么大手笔,总觉得有诈啊!”
要知道,自从百年前,天崩过后,众仙为了祭天而陨落,修真界百废待兴,灵气贫瘠,这种上古秘境的珍贵程度可不是用金钱能衡量的,完全是看运气,运气爆棚顶破了天也就能碰上这么一回。
要是谁家有,不得藏着掖着?
闵家现在就跟送白菜一样送出来,谁听了不觉得玄乎?
当然,为了这个可遇不可得的机遇造化,还是有不少人甘愿冒这个风险前去的。
沈初雪轻颔首,望向旁边江浪,一字一句嘱咐道,“的确,所以此行万事要小心,不可擅自行动。”
江浪嘴角抽了抽,他怎么觉得沈初雪这句话就是让他不要到处乱跑呢?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会到处乱跑?
江浪干脆置气地把双手往沈初雪面前一送,“那你用你的捆妖索把我绑在你身边好了。”
沈初雪盯着江浪送过来的手认真地看了半晌,然后隔着衣服扼住了江浪手腕。
江浪被抓住手腕吓得身子一颤,生怕这位听不懂玩笑话的道士当真了,他连忙把手缩了回去,“你别当真绑我,我开玩笑的。”
“不绑。”
沈初雪没松手,低垂眼眸,淡然道,“有其他法子。”
话音刚落,沈初雪将江浪的手翻了过来,露出手心,二指掐诀,缓缓抚过江浪手心,手过之处,则是缓缓浮现一朵莲花样式的红色印记。
待莲花成形,沈初雪这才松开江浪的手。
江浪一头雾水地把手缩回来一看,看见自己手心的莲花印记,不由抬起头朝沈初雪茫然地眨了眨眼,“这是什么?”
沈初雪解释,“浮莲归印,如其名,若掌心浮莲未归,无论受印者去了何处,结印者都能找到受印者。”
江浪一听,连忙吓得伸手去擦手心那一块莲花印记。
这不是相当于被装了个全球定位系统吗?
眼看擦不掉了,江浪无可奈何问沈初雪,“那怎么才能去掉这东西?”
沈初雪撩起眼皮瞧了江浪一眼,神色自若,淡淡道,“结印者亲自抹除,或者,结印者死。”
“那我死呢?”
江浪好奇地指了指自己。
“这是刻进灵魂的印记,死也无用。”
沈初雪徐徐道,“贫道照样能寻到你。”
江浪,“……”他想死。
但有种死了也无济于事的无力感。
看见江浪一脸想死,沈初雪将目光收回,长长的睫羽散落在眼前,浓密的阴影遮住那一双冷清的眼睛,“等此事结束了,贫道就替你抹除,不必担忧。”
话虽如此,江浪依旧不太高兴,低头抠着手心的那朵浮莲归印,嘟囔着,“那还不如用捆妖索把我绑起来呢……”
江浪说的很小声,不过沈初雪听力好,于是,尽数入了他耳中。
沈初雪脚步一顿,深呼吸一口气,似乎好不容易将凌乱的道心归于完整,也不知道怎么就生气了,压低了声音,对江浪不冷不热地置气道,“下次一定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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