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江浪气鼓鼓离开的背影,沈初雪低垂眼眸,有些心虚地用指腹轻抚“初出茅庐”剑柄上的纹路。
直觉告诉他,解开囚蛇,江浪就会跑了,而且会跑到一个他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帮江浪解开囚蛇。
江浪正找着出口呢,沈初雪不知怎么也跟了上来。
一想到沈初雪如此费心费力跟着跳下来就为了抓他回哀牢山接受什么审判,江浪就觉得好笑,也懒得去拦了,当然,估摸他拦了,沈初雪也是不听的,毕竟他现在可是个罪人。
罪人不得时时刻刻看着的吗?
不走不知道,一走动,江浪可算是发现了,原来在无底渊之下还有一个密室。
而他们碰巧就掉在了密室外面入口的空地上。
密室原本是有门的,不过因为无底渊的坍塌,密室也被掉下来的石头破坏了不少,所以密室门也倒了。
江浪二人就毫无阻拦地走了进去。
由于邪祟习性爱追光,所以他们没有点照明符,而是摸黑往前走。
江浪一边走一边骂,“这破密室谁修建的?”
沈初雪脚步一顿,“这密室不是你建的?”
江浪冷哼一声,“要是我建的,我现在就去找出口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沈初雪道,“这密室可是在无底渊底下。”
江浪听出沈初雪语气中的不信任,便笑了出声,“你看看,我说了你又不信,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于是,空气再度沉默下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密道终于走到了尽头。
江浪和沈初雪走出密室门,那是个很是宽敞的山洞,此时,山洞里正爬满了邪祟,而山洞的角落中趴俯着一个巨大的黑球。
那个黑球足有十几米高,巨大的身子几乎占据山洞的一半。
更加奇怪的是,邪祟正从那个“黑球”身体里钻出来。
“哪里来的黑球?”
江浪嘴上嘀咕着,脚却不小心踹了一颗石子出去。
一声细微的声音在山洞间响起。
下一秒,那个黑球竟然动了!不仅如此,身侧还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腿,头颅上的九只眼睛也在瞬间睁开来。
江浪和沈初雪连忙躲了起来。
江浪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了。
那哪里是什么黑球?
分明是一只大蜘蛛!
江浪怕自己看错了,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再去看。
只见大蜘蛛贼溜溜地转动着头顶上的九只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或许是没看见什么异样,它这才重新闭上眼去,鼓鼓囊囊的腹部还在不停的收缩蠕动,继而源源不断地排出更多的邪祟来。
江浪一眼就认出了那只蜘蛛是何物。
“九眼狼蛛。”
江浪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腿,不由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继续感慨,“上古魔兽之一,据说是当年一位仙君的坐骑,后来沾染了魔气,堕了魔,极邪,极恶,在天崩结束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原来是被养在这里啊。”
“长年喂食恶念与邪气,邪祟就会在九眼狼蛛腹中孕育,难怪地裂之后,这么多邪祟从地底下钻出来,原来是这东西作祟。”
“难怪此处灵力如此稀薄,敢情都被这只大蜘蛛掠夺过去生崽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稀奇东西都见了个遍。”
大概是因为瞧见了稀奇的东西,所以江浪滔滔不绝说了个不停。
等说完,江浪忽然反应过来沈初雪一直没出声,于是,他回过头去看沈初雪,发现沈初雪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眼神复杂而古怪。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江浪茫然地眨了眨眼,很快意识到沈初雪眼神这么古怪的原因,没好气地道,“你该不会觉得这玩意是我养在这里的吧?”
“……”
沈初雪没有回答。
但眼神已经告诉江浪答案,沈初雪正把他当成罪魁祸首呢。
江浪冷哼一声,不满地道,“我还没有这么变态养这种东西,我讨厌这种长了很多腿的东西,看见就起鸡皮疙瘩。”
“嗯。”
沈初雪没有多说什么,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相信江浪的话,眉眼平淡,只是提起“初出茅庐”就要走。
意识到沈初雪打算干什么,江浪一把挡在沈初雪前面,“你干什么?你打算在使不出法术的情况下和这种大东西打?”
沈初雪眼神坚定,身姿挺拔如青松,“不除了它,我们就出不去。”
江浪觉得沈初雪未免太过固执,深呼吸一口气,“也有一种可能,是除不掉它,然后我们两个成为它口粮。”
可谁知,沈初雪却斩钉截铁地回答他,“不会的。”
“……”
江浪抱起胳膊环胸侧到一旁,斜睨了沈初雪一眼,“我可不帮忙。”
“嗯。”
沈初雪没有半点反应,点了点头,轻描淡写道,“你自寻个安全的位置待着,待我杀了九眼狼蛛就去找你。”
说完,沈初雪真的头也不回地提剑走了。
“……”
第99章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密室通道里,江浪气冲冲地往回走。
一边走,江浪嘴上一边在骂。
“劝都劝不动,难怪他们说哀牢山上的道士倔得跟牛一样!”
“明知道是去送死的,偏偏还要去!”
“哼,不是被九眼狼蛛弄死的,也得是被邪祟活生生吃了。”
“不管他!死了拉倒!”
骂到这里,江浪突然脚步一顿,然后皱着眉开始一本正经地咂摸,“不对啊……沈初雪要是死了,那我岂不是永远回不去了?”
突然想到这一点,江浪不由愁得眉心紧锁,他往前走了一步,停下来,然后转过身踱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再度往回走。
一想到沈初雪干的那些事,江浪就恨得牙痒痒,但想到沈初雪要是真的出事,他又有些心里刺挠,这脚就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了,就跟被粘在了地上一样,死活动弹不得。
最后,江浪一咬牙,拔剑出鞘,提着剑转身大步走了回去。
这回倒是走得利索起来了。
江浪一边疾步往回走,一边心里絮絮叨叨。
算了算了,就当他是还送剑之恩吧!
谁让沈初雪送了他一把剑呢?
真的是吃人的嘴软。
他当初就不应该收下这把剑!
江浪就在后悔之中原路返回,还没有回到山洞,九眼狼蛛愤怒的咆哮声已经落到江浪耳边,震得他耳膜都在生疼。
看来,沈初雪已经彻底惹怒九眼狼蛛了。
江浪不由加快了脚步,待回到山洞,一阵风迎面拂来,他在其中嗅到一点有些刺鼻的血腥味。
当下,江浪心头一沉,抬眼望去,山洞里已经一片狼藉,邪祟在不安地躁动。
而山洞中央,九眼狼蛛似乎极其愤怒,杀意凛凛,仔细一看,竟是九只眼睛被生生捅瞎了三只,就连腿也被砍去了两只,大抵是从未受到过这种屈辱,九眼狼蛛立起身来,远比刚才还要来的巨大。
在其庞然大物前面,一人正提剑玉立,道袍破烂,遍体鳞伤,鲜血浸湿了衣衫,一点一点地沿着衣角往下滴落,纵是如此狼狈,那人背脊未弯下半寸,一如既往的挺拔。
江浪感觉的出来,沈初雪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了。
不仅是江浪,就连那些邪祟也察觉出来沈初雪的虚弱了,乘虚而入地蠢蠢欲动靠近沈初雪,妄图吃掉沈初雪。
看来,这是一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恶战。
看吧,他就说沈初雪是去送死。
在灵力稀薄到使不出法术的情况下挑战上古魔兽,简直是痴人做梦。
九眼狼蛛皮糙肉厚,多来几轮都未必死得了,但沈初雪是肉体凡胎,无疑是以卵击石。
江浪叹了一口气。
一只邪祟终于按捺不住,勾住沈初雪衣角,不知为何,沈初雪没有发现,只是望着前面,身子微微发着颤,鲜血一点一点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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