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弄分析道:“所以怪物是主角,他的愿望是拥有一个小老婆,现在他也拥有了?那我们……算不算完成了他的愿望?是可以出去了吗?”
玉求瑕却道:“不一定,毕竟筒子楼里还有那么多个呢。”
方思弄立即想到怪物身上的花状淤青,筒子楼里的“清洁工”身上也有。
“你的意思是,清洁工们也是……胡白生的?”
“看起来是这样。”
“那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出去?”方思弄凝眉,“现在是戏剧中的哪个时间点?”
“我猜是所有重要剧情点都发生之后,弗兰肯斯坦在追逐怪物的这个时段。”玉求瑕道,“而且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确认一下主角究竟是谁。”
方思弄一愣:“不是胡白吗?原著书名都叫《弗兰肯斯坦》啊。”
“不一定。”玉求瑕却说,“弗兰肯斯坦和怪物在戏剧里一直是平行卡,在各国所排的剧目中,有很高概率会让演员轮流饰演这二者。”
“你说怪物也有可能是主角?”
“没错。”
“那这个怎么确认?”
“理论上来说,在被叫破真名之后,主角身上的重要部位上会出现一个记号,类似于纹身或胎记。”
“重要部位?”
玉求瑕闭了闭眼睛:“这就是我觉得麻烦的地方——我怀疑他们的印记会在脑子里。”
方思弄震惊:“还能这样?”
“长在哪里都可能,因为主要还是他通过剧情判断主角。”玉求瑕说,“而《弗兰肯斯坦》,他们两个的悲剧都在于头脑——弗兰肯斯坦一片雄心非要用科学的力量创造生命,而怪物的悲剧在于它有思考的能力——我是这么想的。”
“那到底要怎么办?”
“是你们报的案对吧?”
这时,一个警察探头进等待间,“走吧,需要你们去现场指认。”
第27章 怪物27
七点整的钟声响起。
方思弄和玉求瑕没有出现在餐厅。
蒲天白一下子就哽咽了。
“看来昨天是那两人了。”元观君经过一晚的休息, 目前已经恢复了神志,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非常遗憾。”
这时姚望道:“可是今天胡白也迟到……”
她话音未落, 胡白就从厨房走出来,面色惨白如鬼,但神色如常, 还端着早餐。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胡白放下第一波,是包子和馒头的主食, 正准备进去拿第二趟,忽然筒子楼大门处传来敲门声。
胡白站在原地纠结了片刻,还是走向了大门。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
片刻后, 胡白打开大门,跟着走进来好几个警察。
蒲天白一下子跳起来, 激动道:“方哥!玉哥!”
方思弄朝他点了点头,瞧起来很正常, 除了胳膊一侧沾着一点血以外, 应该没受什么伤。
“靠, 他们晚上出去了?”楚深南忍不住道,“真牛逼。”
胡白开门之后就被警察控制起来了, 玉求瑕带着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往一楼,他们昨天放尸块的地方走, 方思弄则被放回了餐厅。
蒲天白立即迎上去:“方哥!你们没事吧?”
“没什么事。”方思弄看了一眼饭桌,居然径直走进厨房,把稀饭和泡菜端了出来,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坐下,开始吃饭。
狼吞虎咽了几口, 见众人不吃,才抬起头道:“你们也吃。”
众人慢吞吞拿起筷子,但都还打量着他。
蒲天白倒是喜形于色,抹了把眼睛,直接问:“方哥,你们怎么敢出去的啊?”
方思弄自己就是新人,但对蒲天白,他总有些面对后辈,想要照顾一下的心理。他没有隐瞒,毕竟在这个世界里他也不是时刻能跟蒲天白待在一起,蒲天白自己要是能掌握更多的保命手段才是最好。
他把玉求瑕说的那套“天黑不开门,开门不开窗”的理论说了,又说他们从窗户跑出去,之后又去了警察局。
蒲天白追问:“你们怎么知道可以去警察局?”
“警局的开门时间是晚上三点到早上九点,这是一条……跟其他规则比起来完全没有被充分利用到的规则。”方思弄道,这些玉求瑕没有告诉他,是他自己明白过来的,“但它其实是在暗示,我们晚上可以出去,只要不开‘门’就行——警察局其实是我们在夜间的一个庇护所。”
元观君看着他,冷冷发问:“所以你们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剧目了。”
非常肯定,不是疑问句。
方思弄沉默了一下,道:“是《弗兰肯斯坦》。”
有几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方思弄不动声色地瞄了坐在蒲天白旁边的花田笑一眼,发现他跟昨天一样,目光呆滞地看着面前的碗,又或者什么也没看,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像在走神。
不管怎样,蒲天白还好好坐在这儿,就证明花田笑还没有“醒”,那现在最好就是继续当无事发生。
元观君和井石屏低声交流了片刻,旁边的展成宵又问道:“那这些警察?”
“只是我们去警察局扯的一个借口。”方思弄微微摇头,“我猜测他们作用有限。”
果然,没一会儿警察们又一窝蜂离开了,玉求瑕也走回餐厅来,胡白倒是没有回来,还站在门口送警察。
玉求瑕走进餐厅,也往座位上一坐,先喝了半碗稀饭。
方思弄问他:“怎么样?”
他摇摇头,把嘴里的东西都吞下去了才说:“那些袋子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却不见了,可能回地里了。”
蒲天白接道:“那警察?”
“说再有发现再去找他们。”玉求瑕说,“这里面的事不靠他们解决。”
他这么说着,眼睛却定定看着餐厅门口。
胡白回来了。
“绵青。”玉求瑕叫了他在这个世界中的真名,“我们已经知道你遭遇了什么,未来你有什么打算?”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胡白,或者说绵青,停在餐厅门口,忽然露出了一个非常惨然的笑容,深黑色的眼睛在那张消瘦的面庞上显得奇大无比,空洞无神,刚生产过的身体单薄得像一张纸片,长款衣袍下面空空荡荡。
“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生了那个怪物。”玉求瑕却气定神闲地与他对话,“它杀了很多人,每一笔账都有一部分要算在你头上。”
绵青脸上的表情被冻结住了,青黑的眼底渐渐流露出一股沉甸甸的死意。
他直直地盯着玉求瑕。
玉求瑕又若无其事地吃了一口馒头,然后问:“以你对它的了解,你认为它有什么愿望呢?”
绵青居然回答了:“它的愿望就是折磨我。”
他说完,然后慢慢走到餐桌边上,在空出来的一张凳子上坐下。
他开始了自述。
他讲述了自己从小对科学的渴望,对创造生命的渴求,以及最终,以自己的身体作为培养皿,创造了那个怪物。
那个怪物犯下了滔天罪行,杀死了他几乎所有重要的人,他也摧毁了怪物的一切美德与信仰,他们像两个在地狱纠缠的仇人,进行着一场不死不休的追逐。
“我追了它很多年,从赤道附近到极点。我知道,它并不打算甩掉我,它只是在戏弄我、折磨我,我在极点即将冻死的时候,它倒回来给我取暖,在我醒来后又开始逃窜。”绵青麻木地说着,“终于,它被官方抓进了监狱,我得到了久违的和平与安宁,这个时候,我发现我怀孕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无不震惊,除了玉求瑕。
玉求瑕很平静地问他,就像在问他是不是去丢垃圾了:“它在极点强/奸了你?”
上一篇:此时天
下一篇:猫猫崽在娃综操碎了心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