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狂人之网球王子(72)
波瑞斯的身体在瞬间发生变化,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一层银白色的金属硬片,手指变成尖利的金属利爪,但是和金属系源力者将全身金属化不同,波瑞斯并不是金属系异能者,他流落到地球的时间已经久远到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然而讽刺的是,他因为半机械物种与人类之间的战争而流落到偏远落后的星球,在他的“生命芯”受损陷入沉眠的若干年后,又因为人类付出无数的人力物力才将他唤醒,拥有了第二次生命,哪怕他现在已经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半机械生命种族了,但作为高等宇宙中的善战种族,即使如今实力大减也依旧能叫人忌惮。
知道波瑞斯来历定然不简单,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也是金属系原力者,但他的力量给人的感觉却与金属系原力者完全不同。
带着一种天生的残暴与阴冷之感,同时又极为霸道,宛如幽冷潮湿的触手一般,刚一相撞就死死的缠住了他,无论怎样都无法挣脱。两人瞬间交手百招,鸣央后背生生冒出了一层冷汗,那不仅仅是一种精神上的错觉,而是这个一向不引人瞩目的波瑞斯所使用的力量有古怪,跟他过去所接触的所有特殊能力者都不一样。
那种力量狠狠的压制住了他。
鸣央微微咬住唇角咽下喉中涌上来的腥甜,夜叉却丝毫不退漫天飞舞的残影看起来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一般,转眼两人已经数不清过了多少招,鸣央纵然被压制也一步不让,残破败坏的大宅中两道人影宛如虚影一般缠斗在一起快到看不清谁是谁的影子。
此刻却没有人知道鸣央的痛苦,刚刚背后偷袭那一招实在太狠,现在他被对方压制得死死的,然而压制得越狠他体内的力量便本能的想要冲破外界强加给它的枷锁,越是挣扎就越是痛苦,简直就像是一个恶性循环。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重伤
另一边菲儿·D·克拉克却把目光转到了真田身上,他的眼中充满了兴趣勃勃的好奇心,仿佛一个看见心爱玩具的孩子却偏偏给人一种冷厉之感。
“呐,你是在担心稻叶吗?”
真田目光盯着菲儿·D·克拉克,刚刚目睹鸣央受伤时那种绝望与疼痛感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目光平静到堪称冷漠。谁也无法透过他此刻的目光看见他已经绞痛成一团的内心。
“这个游戏可是很公平的哦,波瑞斯和稻叶一样都是外来者,也就是其他世界的人。”
“公平?”梁宵冷笑:“背后偷袭也叫公平吗?”
菲儿·D·克拉克并不理会梁宵的讽刺,对梁宵防备的姿态也丝毫不在意,对真田露出一个微笑道:“呐,真田君,可以请教你几个问题吗?”
不等真田表态他又接着道:“你是稻叶选定的试验品,那你知道稻叶想把你变成什么样子吗?我很好奇呢,你能告诉我吗?”
真田眸光中一片幽冷,他终于理解了这个男人就如同鸣央所言,为了他那莫名其妙的兴趣而去做杀戮之事比起那些互相争夺权利的杀戮更加叫人厌恶。
“我一直在想,世界上那么多人,他为什么偏偏选中了真田君呢?是不是真田身上藏着什么秘密呢?是吗真田君?”
真田双手紧握成拳,声音却平静无比,“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我只知道自己是个普通人。”
菲儿·D·克拉克笑了笑,盯着真田打量了好一会儿才突然道:“可是我不相信啊。”说完又对一边的梁宵道:“既然你说背后偷袭不公平那我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你可以去帮他。”
梁宵冷眼看着他并不回话,菲儿·D·克拉克又接着道:“真是有趣呢,你是要在这里守着真田呢还是去救稻叶呢?再没有帮他可能就撑不住了哦,可是万一你走了的话我又要对真田君出手了哦!”
梁宵咬牙切齿地看着菲儿·D·克拉克,这是他这辈子以来遇到的最恶心的人没有之一,也就是那错眼的一瞬间,他对上了鸣央的目光,也看懂了他口型的含义。
帮我。
简单至极的两个字,梁宵再顾不得其他,手臂一展三根火红色的一尺长短的小箭宛如三道流光一般朝波瑞斯疾射而去,也几乎是在那同一时间,菲儿·D·克拉克抬起了手臂。
梁宵对着真田尖声厉吼:“躲开!!”
那一瞬间真田根本来不及反应,听到梁宵厉吼的同时他身上传来一阵绞痛之感,视线猛然间旋转颠倒,他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突然被拽到了半空中就透过那些狰狞飞舞的触手看到了鸣央扑向菲儿·D·克拉克的身影。
那一瞬间动作好似放慢了千万倍一般,鸣央对朝他刺过来的带着浅蓝色光晕的剑尖视而不见,丝毫没有避闪任由剑尖穿透他的腹部,那剑也不知道是什么武器,与寻常利器造成的伤口丝毫不同,剑上仿佛带着剧毒一般腐蚀得皮肤一片焦黑,身体被洞穿的血洞散发出一股烧焦的气味,流出的血中带着肉体的碎末,仅仅那一剑造成的伤口竟然从右腹一直波及到胸口!
鸣央那种宛如自杀一般的扑击来的太过突然又迅疾,菲儿·D·克拉克竟然来不及避闪,鸣央的手指闪过一层金属化之后的冷光变得宛如利爪一般狠狠的刺向菲儿·D·克拉克的咽喉,温热的血液溅向鸣央的脸庞,插 | 入菲儿·D·克拉克颈部的手用力将他的身体掼向背后的墙壁,两人的身体带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得墙壁轰然倒塌连带着水泥砖石都被碾压成齑粉。
鸣央就相当于用自己半条命换了菲儿·D·克拉克的半条命。
那种狠绝与毒辣连同样身为黑暗世界一员的梁宵与波瑞斯都忍不住心惊。
真田瞳孔剧缩,眼底蔓延出的黑色雾气浓郁得遮住了他的脸庞,瞳孔宛若变形一般被生生拉成了椭圆,猛一看竟然与那兽类的竖瞳有些相似。
夜叉松开真田被卷住的身体,真田狠狠撞在地面上,颠倒的视线中出现了鸣央那张被血液喷溅得狼狈不堪的脸。
刚刚所有一系列动作也不过一两秒之间,夜叉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扔下真田的身体就朝鸣央手中飞扑过去,鸣央反身一击挡住了波瑞斯的致命袭击,他沾满血污与焦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声音冰冷若霜:“我能用半条命陪他玩这个有趣的游戏,不知道他满不满意呢?不如继续玩下去?”
他不是波瑞斯的对手,此刻却反过来生生缠住了他,波瑞斯从他那双幽深冷寂的黑色瞳孔中感觉到了一种毫无畏惧的狠意,那一瞬间他毫不怀疑,稻叶鸣央哪怕正面对抗不是自己的对手却能将自己磨死在这里,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一种露怯的表现,但他无法顾及了,如果为了所谓的游戏丢了性命就完全不值得了。
波瑞斯终于还是萌生了退意。
稻叶鸣央这个人太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鸣央握着夜叉站在已经破败成一堆废墟的大宅中,仿佛回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从来这个世界有多久没有这样拼命战斗过了,仿佛从来到这里围绕得更多的是天天算计倾轧,反而没有像今天一样被逼迫到生死边沿。
他将夜叉收回自己的身体,无限嘲讽的想着,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那种不好好活着却偏偏没事找事干的疯子呢?他们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或许仅仅是因为无聊,就能这样把别人当成消遣一般肆意蹉磨。
此刻的鸣央实在太狼狈,满脸血污与尘土混合的焦黑,身上的衣服被腐蚀得宛如破布一般,整个右腹到胸前都焦黑一片流着血水散发出皮肉烧焦的臭味,一双手臂上血液肌肉正因为体内紊乱的力量不停的冲撞而鼓起狰狞的筋块。
鸣央就这样满身狼狈的站在哪里,他感受到了真田看向他的目光,他却不知道此刻这个看着他的人心里就宛如被人生生剜去了几刀一样,整个人都被无力的悔恨与酸涩吞噬了。
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任何一种痛苦能比得过这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只能站在背后被保护、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来得让人绝望。
在那个世界他碰触不到也无能为力,然而现在这个人在眼前他却依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指甲扣进肉中,掌心一片血肉模糊,他甚至不敢现在就接近鸣央,怕离得近了看得更清楚了却无法再承受。
一时之间竟然两人四目相望谁也没有走近一步。
另一边梁宵也有些不忍一般转开了视线。
他从知道稻叶鸣央这个人的存在起就不喜欢他,至于不喜欢他的理由可能是因为他天生不喜欢那种心机深会算计又心思狠毒的人,但更多的可能是因为这个人与亦麟相似的地方太多了,多到仿佛他们才是同类而自己被排除在外,多到亦麟对一个没见过几次的人无比信任。
梁霄是个孤儿,但比起大多数有父母的孩子他都要幸运。
他的师傅是盘龙堂的实权长老惠昱焉,出了名的护短又实力强横,收养梁霄的时候一大把年纪了,把梁霄当成自己的金孙养大。可以说从小到大没吃过一点苦。
然而亦麟和他的遭遇可谓完全相反,那时候已经十几岁的梁霄把浑身是暗伤瘦骨嶙峋的亦麟带回自己的地盘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的多长远,只是觉得在盘龙堂里竟然还有连饭都吃不上的孩子,更何况按照师门辈分这孩子还要叫他一声师叔。
倒是梁霄的师傅看过亦麟的根骨之后大吃一惊,再加上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心里就留了一点为梁霄打算的想法,反而用了十成十的心思来培养亦麟。
亦麟根骨好,加上心性坚韧能吃苦,又兼之有奇遇,才十几岁的年纪就达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高度。
那时候正值盘龙堂内部风云诡密,惠昱焉为了离世后自己当成大孙子养的小徒弟不被人欺负一咬牙将亦麟送上了一个至高无上的顶点。
随着他登顶随之而来也是不尽的暗算与设计。
差不多两年前,在亦麟几乎快要失去性命的一次较量中,亦麟认识了稻叶鸣央。盘龙堂的人都以为是亦麟机关算尽最终将计就计,没有人知道当时没有稻叶鸣央的话亦麟就真的死了。
亦麟因为小时候的遭遇很难去相信别人,但稻叶鸣央好像是一个例外。后来梁霄问过亦麟原因,亦麟只笑了笑说因为他们是同类。
在亦麟心目中自己永远都是需要放在身后保护的,而不是和他站在一起并肩作战,亦麟总是说这个世界太残酷了,我有能力护着你一天就不想你在这个漩涡里去独自挣扎。那个时候他的心里是不甘的,同样又觉得不以为然。
但是今天看到鸣央的样子他莫名的就明白了,这个世界果然如亦麟所说的一般,过去的自己就仿佛是一个不知道民间疾苦的大少爷一般。
他也明白了稻叶鸣央所说的有人护着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福气。
狠毒、阴险、狡诈不过是因为要独自挣扎啊!不狠一点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了。
梁宵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道:“事情总算解决了,可惜欧阳敏那个老东西趁乱跑掉了。”
鸣央淡淡道:“今晚亦麟必定要血洗盘龙堂,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伤得很重,我们先回去……”梁宵的声音竟然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消失无踪,破败不堪的大宅中只剩下鸣央和真田,仿佛梁宵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呵……”
寂静的空间中一声轻笑显得如此的清晰而诡异。
鸣央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下一刻被真田搂进了怀里。真田伸出双臂抱住鸣央轻轻颤抖的身体,那种瞳孔深处所隐藏的惶恐与不安让真田的心脏一紧。
没有人比看过鸣央记忆的真田更加了解,曾今无数次游走在生死边沿只剩下一口气的鸣央在那个腐朽的世界比现在狼狈百倍的时候都没害怕过动摇过,怎么会因为一场战斗就表现出来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