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狂人之网球王子(77)
鸣央眼眸中划过一丝冷寂:“我唯一的两个亲人下落不明,您却要我对始作俑者俯首帖耳么?”
伊集院容响面容平静看不出丝毫波澜,他看了鸣央半晌最终还是叹息一声道:“极空的强与弱不仅关系着黑暗世界的安稳,同时也关系正常世界的安稳,两个世界虽然禁止交集但事实上息息相关,内乱两年早就让某些人蠢蠢欲动了。我们这些老头子又怎么能放任不管。”
鸣央目光扫过面色各异的人群,明明身形纤细得仿佛柔弱那种目光却仿佛带着一种睥睨之感:“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无法从命,现在的极空如果仅仅是结束分裂就能高枕无忧的话那未免也太好运了!这一点我想您比任何人心里都更加清楚不是麽。”
伊集院容响与他对视一眼,长叹一声,面色竟然浮出几分颓然之色:“罢了……罢了。”
话音一落,不少人脸色又是一变,藤原浩司眸光低垂,暗红色的眼眸中暗沉一片无法看透,站在他旁边的黑川玲脸色一片煞白,目光却冰冷依旧。
鸣央抚摸着小怪物略显狰狞的头颅,目光看向藤原浩司与黑川玲,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你最好现在就把搜寻五哥下落的人撤回来。否则的话我必叫伤他之人挫骨扬灰。”
黑川玲微微垂下目光,眸光中一片恨意昭然,那种恨来得她自己都有些心惊。
这个人曾今是她最崇拜的人也是最羡慕的人,那个时候一直被欺辱嘲笑的藤原浩司终于找到了能欣赏他并且愿意帮助他的人,两人的关系渐渐亲密直到她都成为多余,那个时候或许在羡慕的同时心里的嫉妒已经在慢慢萌芽了吧。
身在这个身不由己又冰冷残酷的黑暗世界里,几个人能活得潇洒肆意又有几个人能得到一个真心相待的知己呢?有人愿意性命相托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当那些羡慕嫉妒日积月累一点一点在心里滋生的时候,稻叶鸣央对藤原浩司冷酷的抛弃终于点燃了她心里原本就会燎原的仇恨之火。
凭什么这个人随手就能抛弃自己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东西?
凭什么自己永远都只能陷在这个污浊的泥潭里连一天的自由都无法获取呢?
直到现在,恨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执念,她想和稻叶鸣央之间永远都没有和解的可能了,除非有一天一个人踩着另一个人的尸体这段错误的相识才会画上终结吧!
一场极空内部规模空前的清洗在一天之内落下了帷幕。
极空从四足鼎立变成了现在的分庭抗衡。
谁也不清楚这艘已经从内部开始腐朽分崩的大船能否安然度过那些未知的风雨,而身在这艘巨船上的人谁也无法抽身而退,只能随着巨涛沉浮飘摇。
英国,Zero。
精巧的壁灯照亮了幽深安静的长廊,沿着花色古朴又艳丽的地毯来到长廊的尽头,一扇厚重古朴的大门应声而来。
稻叶弥知踏入门内的一瞬间,大门悄然无声的合上。
褐色的木质书柜前,一身黑袍的菲尔德轻轻的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杯中艳丽的红色透过高脚杯的杯壁在他苍白的指尖上映出一抹瑰丽的光痕。
看到稻叶弥知的瞬间,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五官俊美而苍白,细看之下,眼角隐隐能看到几道浅浅的细纹。却并不显得苍老,反而平白增添了一种沉静的神秘感。金色的发丝柔顺的从肩侧两侧垂下来,遮住了衣袍领口若隐若现的玄色暗纹。整个人看起来显出一种颓废般的优雅。
稻叶弥知抬眸,那双与鸣央极其相似的眼睛看向自斟自饮的男人,“菲尔德公爵。”黑色的眸子澄澈空灵,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在其中留下一丝痕迹,与他淡然到不带任何情绪的语调极其相似。
菲尔德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种笑容仿佛带着一种长者的包容与喜爱,连语气都带上了一丝柔和无奈:“你可比你弟弟可爱多了,他可是三番两次不顾我的意愿任性的和我对着干。”
稻叶弥知微微偏过头:“就是这样才可爱。”
菲尔德唇角一勾,低沉的笑声从他的喉间流淌出来,笑过之后又叹息道:“那样调皮捣蛋的小混蛋也偏偏还能招人喜欢,将来我把他带走了也不怕在陌生的世界无趣了。”
“他不会和你走的。”稻叶弥知语气平静如初,对他而言这句话并不包含任何其他的含义,仅仅只是告知对方这个事实而已。
菲尔德微微摇头,灯光在他眸中映出一片昏沉的光影,过了半晌才低声道:“明明是亲兄弟你却这样不招人喜欢,算了,你就住在这里吧,不要去打扰我和十一之间玩游戏的乐趣。”
稻叶弥知闻言微微垂下眼眸,眼睫挡住了昏黄的暖光,眸底余留一片空旷的冷寂。
所谓的住在这里就相当于一种变相的囚禁,但生活的环境却出奇的好,中世纪风格的城堡,佣人保镖一律俱全,吃穿住面面俱到,后花园还专门开辟出了一个网球场。
稻叶弥知也没有任何抗拒情绪的在这里住了下来,丝毫没有被囚禁的自觉,任凭谁也无法透过他那双单纯澄澈的眸子里看出他内心的想法。
陪他一同住在这里的还有亚伯·伍德,短短二十几年他的人生就已经几经起落,从一个生存在社会最底层的小混混变成一个手握权柄游走与黑暗的强者,又从一个肆意掌控他人生死的主宰者沦落成现在这样一个被囚禁的普通人。
他身体里面那些原本就不属于他却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与折磨的魔龙基因已经全部被抽取出来了。
从最初的愤怒、惊讶、恐惧到渐渐的绝望、麻木再到慢慢的看清以前被自己忽视的真相直到现在他已经彻底看透了。
他整个人生都仿佛是一场噩梦般的笑话,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别人用来博弈的一颗小棋子。恨吗?当然恨,可是直到所有的真相渐渐的在他眼前摊开才发现自己连恨的勇气都没有了,纵然恨又能怎么样呢?
亚伯·伍德看向书房中正俯首在书桌上写写画画的稻叶弥知,阳光透过窗口洒在他的身上带着一种柔和的光晕,精致细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纤长的睫毛低低垂落挡住了他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
这个人似乎从来都是这样,平平淡淡的没有任何东西能进入他的眼里印入他的心里。
而打开自己噩梦般的人生的似乎就是从这个人开始。
两年前稻叶弥知潜入Zero实验室试图偷取魔龙变异人的研究成果,被自己打成重伤并且被俘虏,但是他和自己过去所有遇见过的人都是不同的,眼眸中永远一片通透的澄澈,没有过去那些有钱人眼中的自傲与鄙薄,也没有研究员眼中那种厌恶夹杂着惧怕,更没有当权者眼中自以为掩藏得很好的轻蔑与对权利的渴望,更没有身为一个阶下囚的惊惧与仇恨。
那双眼睛那么干净,就仿佛是散发着迷幻香气的罂粟一般牵引着他去追逐,想要看看究竟有什么能映入那双眼睛。
两年的时光,人生如梦。
如今梦醒了,他也终于知道这个人不止是眼睛干净,他的心更干净,干净得什么都留不下。
亚伯·伍德晃动着手中的酒杯,过了半晌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就当祭奠自己从头到尾都未被当事人知道的初恋了。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获救
Zero暗处风起云涌,却不知远在英国北部的一个海滨小镇上也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来客。
斯卡伯勒位于英国北部是一座非常著名的海滨小镇,许多国外的游客慕名而来。
清晨的海滩响起海鸥的鸣叫,海面上一片平静,只有极少数几艘小船游荡在其中。
一艘银灰色的定制版游艇慢慢的飘荡在海面上,穿着清一色的仕女套裙的几个年轻女孩子躲在管家后面,不时探出头来,又好像有点害怕不敢多看一样。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孩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还是报警吧!”
一身笔挺的燕尾服的管家微微蹙眉:“等少爷来了再做决断。”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优雅又华丽的嗓音道:“究竟是什么事等着本大爷过来呢?啊嗯?”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穿着一身浅灰色真丝睡袍的少年伸出手指拨了拨额前的发丝,白皙立体的五官带着一丝慵懒的睡意,眼角的泪痣无端的透出一股妖娆华丽的明艳,不是迹部景吾又是谁。
迹部听了管家的汇报,终于赶走了那一丝残存的睡意。
家庭医生收回拿着听诊器的手,脸上一片凝重,这个被女仆们从海里捞出来的人心跳几乎已经停止了,颈动脉的搏动已经微乎其微,如果不是他再三确认,他几乎就断言这是一具尸体了。
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情况,末了又加了一句:“尽快报警处理吧!”
迹部往前跨了一步,这才看清被女佣们捞上来的怪人究竟长什么样。
皮肤白的刺目,五官冷硬得仿佛冰雪雕刻出来的,带着一种锋利又深刻的触感,头发是极其少见的银灰色。
整个人躺在那里就仿佛一尊冰雕,没有一点正常人类或者说正常尸体该有的样子。
看到这样一张脸,都会很想伸出手指去摸一摸,看看是不是真的如冰雕一样冰冷又坚硬。
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也这么做了,当白皙修长的手指碰触到那带着冰凉触感的皮肤时,他甚至不由自主的戳了戳。
唔!是软的。
正当他准备收回手指的时候,猛然间一股力道摄住了他的手腕。
迹部吓了一跳,猛然回神就撞进了一双十分诡异的银灰色瞳孔中。
宛如冰雪蔓延般的寒意从那双宛如冰魄般的眼睛中投射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一人惊愕,一人冰冷。
迹部眨眨眼,心想这难道真的不是哪家科技公司做出来的机器人吗?睁开眼睛之后更没有活人还有的气息了好吧!
两人对视前后不过几秒钟,等迹部回神的时候那人已经把眼睛闭上了,摄住他手臂的手也放开了。
刚刚那一幕就仿佛是他的错觉。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的管家和女仆们终于反应过来。
管家一向平静得面孔上终于带上了一点焦急:“少爷,还是报警吧。”
迹部伸出手指抚上眼角的泪痣,沉吟了几秒才摇了摇头,管家诧异出声:“少爷?”
“先安置到休息室,等看看情况再说。”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如果报警的话会惹出许多非常致命的麻烦。而且,他总觉得这个人的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熟悉感。
管家恭敬应声,心里在琢磨着要联系哪些能帮忙的人,就算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不给少爷惹麻烦,顿时又觉得该顺便从城堡调几个身手不错的保镖过来,毕竟此人来路不明,万一心怀不轨也该有所防备。
迹部又看了看男人的脸,他忍不住想,这样的人如果清醒的时候该有多么强烈的压迫感,亦或者说心脏要强到什么地步才敢和他平静相处?想着想着迹部不禁挑眉,总觉得对男人清醒过来的样子有点好奇了。不过,按照家庭医生的说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啊!
唔,话说回来是不是该让管家给女佣们立立规矩,不要随便捡这种诡异的不明生物回来。
海岸边的一处高楼上,一个穿着十分普通的中年男人收回落在游艇上的目光,拿出手机播出了一个号码。
男人中等身材,相貌属于那种混在人堆里找不出来的大众脸,哪怕在一堆金发碧眼的白人中间,他明显属于亚洲人的长相也依旧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电话接通了,男人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隐隐的敬重:“堂主,人已经被救上去了。”
电话的另一头不是别人,正是远在中国盘龙堂的亦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