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吉米同行(123)

　　但行星乐队中，由于鲍德温在陌生人面前，性格略显腼腆，不喜欢对外发言；西奥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日常连采访都很少接；詹姆斯是不怕发言，可他的问题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所以，这种场合只能是吉他手的活儿了。
　　不过，兰斯的行事风格在整个乐坛并不是秘密。
　　这个总爱扯些外交辞令的黑发吉他手异常狡猾，很少能从他的话中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参加这次颁奖典礼的音乐人都挂着那种客客气气微笑，以为他又要开始说废话。
　　但这一次，黑发吉他手难得地出人意料了。
　　一开始，他确实对着话筒说了一通感谢来感谢去的官方辞令。
　　可在即将结束获奖感言的时候……
　　他却又多说了一句：“但我最想感谢的人，其实，正站在我身边，我们的主唱——吉米莱蒙！”
　　正无所事事站后头发呆的詹姆斯惊了一下，继而满脸疑惑地望向兰斯，似乎是在问：“之前你可没说还有这一出啊？”
　　但兰斯却侧头含笑地望着他，仿佛不是在对所有的观众和嘉宾发言，而是只对着他一个人讲什么情话：“如果没有吉米美妙的嗓音和努力，那么，我们今天也不可能站在这里。所以，吉米是我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主唱。”
　　这句话一落，摄像头自然就转向了詹姆斯。
　　一向痞气的金发主唱非常惊喜地咧开了嘴，两颗小虎牙尖尖地露出来，笑得那叫一个明艳灿烂、春暖花开。
　　“所以，耽误大家几分钟的时间，我想……我想为他念一小段诗。”
　　兰斯继续侧头对着话筒，一边凝视詹姆斯，一边这么说。
　　这种时候，自然是没人扫兴去反对的。
　　黑发的吉他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才对着话筒念出了诗名：“To a Skylark.”
　　“哦——！！”
　　在场的所有人立刻流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致云雀！”
　　不少乐坛的前辈们还不禁笑了起来，纷纷点了点头，在心里羡慕地想：“吉米那个嗓子……哎！”
　　兰斯一边看着詹姆斯，一边就这么为他念起了诗：“你好啊，快乐的精灵。你似乎从不是飞禽，从天堂或天堂的邻近，以酣畅淋漓的乐音，不事雕琢的艺术，倾吐你的衷心。”
　　一种喜悦的感觉无比迅速地席卷詹姆斯的全身，强烈得几乎快有一种晕眩感。
　　他忍不住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的吉他手。如果身后有尾巴的话，大概都要翘高高的，再把尾巴毛也给乐开花了。
　　因为读书少的缘故，他还在心里用贫乏的词汇胡思乱想着：“哎，他真好，真好！这诗谁写的？写得好！写得妙啊！我明天回去就找出来全背下！”
　　兰斯其实也有一点儿不太好意思。
　　可考虑到近一段时间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
　　他认为自己很有必要加强一下在大众眼中的存在感了。
　　在报纸上传绯闻算什么能耐，有本事也上音乐奖颁奖舞台上来个PK啊！
　　所以，他一眨不眨地回望着詹姆斯，丝毫不躲闪对方有些过于炽热的视线，还语气稳稳地念出了想要念的最后的几句：“从地面你一跃而上……永远歌唱着飞翔，飞翔着歌唱。”
　　詹姆斯忍不住地靠近他，情不自禁地又给了他一个拥抱。
　　两个人对视一眼，那种奇妙的默契感充盈在心中。
　　尽管詹姆斯是第一次听到这首诗，可他却不有自主地和兰斯一起，同时朝着话筒的方向低下了头。
　　他们对视着，头紧挨着头，脸也快要贴到脸，那是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近距离……然后，才一起对着话筒重复说：“永远歌唱着飞翔，飞翔着歌唱。”
　　诗念完了。
　　两个人久久地对视几秒。
　　这次兰斯主动地伸出胳膊，依旧是大大方方地搂过自家金发主唱的头，低头亲了一下。
　　詹姆斯配合地侧头过去让他亲，笑容灿烂无比。
　　鲍德温和西奥在一旁默默地鼓掌。
　　这一刻，除了站在舞台上外，他俩的行为举止和表情神态和底下嘉宾们一模一样（局外人）。
　　作者有话要说：singing still dost soar,and soaring ever singest.
　　英文其实应该更有感觉，但写小说还是中文吧。


第128章 未知发展
　　那天的颁奖典礼结束后,行星乐队所有人都一起跑出去庆祝了。
　　但詹姆斯被自家吉他手在舞台上撩得晕晕乎乎、神志不清，只想和兰斯腻在一起,连香槟酒都顾不上喝了。
　　所以,庆功宴才开始,两个人就半路偷跑了。
　　詹姆斯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俩是怎么打车回到伦敦的那个家，怎么急不可耐地打开门，怎么反脚踢上门，又是怎么拥抱着、亲吻着,然后，一起栽倒在床上的……
　　第二天一早，兰斯难得地起床出门,拿回来一摞订阅的报纸。然后,愉悦地发现，终于如愿以偿！
　　他昨晚在NME音乐奖上的表现,在今天直接上了头版头条,名字还直接和自家主唱并列到了一起。
　　但有趣的是,没有什么八卦媒体和娱乐小报，只有无数主流媒体的种种赞誉之词。
　　他们盛赞行星乐队中金发主唱和黑发吉他手之间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并称他们为‘英国最佳搭档’,祝福他们在今后的日子中，创作出更多的经典作品。
　　穿着睡衣的兰斯坐在餐桌前,左手端着一杯热茶，右手似乎漫不经心地翻着这些报纸，越翻心情越不爽。
　　但詹姆斯特别高兴。
　　他坐在吉他手旁边,小姑娘一样拿着把剪子，把所有提到两个人的报道都仔仔细细地剪下来，想待会儿全拿回去贴到自己的日记本里。
　　等兰斯翻了一圈的报纸和杂志后，就一声不吭地陷入了迷之沉默。
　　詹姆斯有点儿奇怪地望过去：“不高兴吗？”
　　“哦，高兴。”
　　兰斯满脸写着不高兴地敷衍说。
　　詹姆斯只当他又闹别扭了，凑过去亲了亲：“哎，我真挺高兴的！刚认识你的时候，可从来没想过会像今天这样。”
　　兰斯一怔，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终于笑了出来。
　　詹姆斯还回忆着说：“那天，我在走廊里罚站，哎，你突然就在我背后说话……”
　　“不是。”兰斯突然说。
　　詹姆斯愣了一下：“什么？”
　　“你也许是那天认识的我，但我可不是那天认识的你。”兰斯笑着说。
　　“啊？”詹姆斯有点儿惊奇地望向他。
　　“你可是学校里的名人啊，吉米。”兰斯感叹地说。
　　然后，他把茶杯放回到了桌子上，抽出一根烟点燃，盯着烟头的些许火星，漫不经心地抛出来了一句话：“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正在足球场上挨打……”
　　“不可能！”詹姆斯惊讶极了：“我上小学三年级后，就再没挨过打了。”
　　兰斯没理地继续说：“……等过了几周，你又打回去了。”
　　“等等，这倒是我的作风。但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啊？”
　　詹姆斯觉得这记忆可能有点儿太久远了。
　　兰斯没理他，自顾自地吸了一口烟。
　　然后，他微微一笑地解释：“我在学校时，座位靠窗，正对足球场。”
　　詹姆斯不由得绿眼睛一亮：“所以……”
　　兰斯回答：“所以，你从入学以来，只要是在足球场约架，我差不多都看过。”
　　“嘿嘿，我打架帅吧？”
　　“你对鼻青脸肿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那你还看那么久？”詹姆斯不服气地叫了起来。
　　“我无聊看个乐子。”兰斯一边在嘴上回答，一边在心里说：“看看小傻子到底什么时候服软……”
　　“等等。”
　　詹姆斯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记得，每回事态一严重就特么会有老师出现？神出鬼没的……”
　　兰斯坦然地回答：“对，我干的。”
　　“……你，你别告诉我，你那会儿就喜欢我？”詹姆斯不禁满脸狐疑地望向自家吉他手。
　　兰斯一下子笑了起来：“你想多了，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呢？
　　詹姆斯还想继续追问。
　　但兰斯这人太能憋了。
　　只要他不想说，把自己活活憋死也不会透露一个单词。
　　[说不定……他真暗恋我很久了。]
　　詹姆斯在日记里写，然后，又觉得太自恋，难为情地把这句话划掉了。接着，又写了一句：[算了，不想以前的事，反正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除此以外，他还随手写了一句：[在卧室里，客厅里，院子里，街道上，舞台上……只要回头，就能看到我的吉他手在哪里。]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把这句话改了改，当歌词用了。改动的地方挺小，就只是把‘吉他手’改为了‘爱人’。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
　　凭新专辑证明了自身实力的行星乐队又开始新的一轮巡演。
　　但是，这次的巡演却和以前有点儿不同。
　　从一开始就状况频出。
　　怎么说呢？
　　在此之前，一群乡下来的小傻子，连怎么使唤人都不会，所以，除了注重形象的兰斯总带着什么专属服装师、造型师以外，其他成员身边顶多也就是配一个助理，偶尔有事情需要办，多数是找巡演团队中的工作人员帮忙。
　　但这一次，鲍德温和西奥身边多了一堆不认识的人。
　　以至于詹姆斯很快意识到：“如果不算是兰斯的话，我他妈居然是唯一一个独自上路的人？”
　　先说鼓手鲍德温的问题。
　　他这次出门巡演，居然带上了他老婆。
　　那个据说要和他闹离婚，但也算是彼此相爱，似乎还有点儿青梅竹马关系的姑娘，名字叫爱丽娜还是艾丽莎的，詹姆斯记不清了。
　　但因为她烫了一个挺有趣的蓬蓬头，所以，他私底下和兰斯说话总是会用‘那个蓬蓬头’来进行指代，说顺口就变成‘蓬蓬’了，后来还不谨慎地说漏了嘴。但那姑娘的脾气和鲍德温简直一样好，不仅没介意，还笑着同意了他们这么叫。之后，大家就都‘蓬蓬，蓬蓬’地喊她了。
　　正常来讲，巡演中的摇滚乐队是有一条约定俗成潜规则的，那就是不带家属。
　　一来，这可能会分散乐手的注意力，造成在排练和演出中精神不集中；二来，男人扎堆的地方，带女人容易出现纠纷；三来，很多摇滚乐队在外玩得比较疯，带了正式家属，大家都会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