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吉米同行(171)

　　从这个回答就能感受到他一贯的工作态度了。
　　哪怕是断了腿，金发主唱也要推着轮椅在舞台上转来转去，激情放飞自我。
　　与此同时，可能是腿骨折，日常总需要人帮忙的缘故。
　　一向不那么细心的詹姆斯突然注意到了斯图尔特的心理问题。
　　事实上，斯图尔特的心理状态较前一段时间已经好转了很多，但仍然没有彻底被解决。
　　那场英伦之争一度让他自我否认，对自己的音乐理念也产生了怀疑，媒体、民众将他视为不食人间烟火，又无聊乏味的中产阶级傻逼，而跳舞雕塑乐队的队友们也没有给他什么理解和支持，认为他软弱又多思，像个天真任性的傻白甜艺术生，最后还开除了他。
　　可以说，不管是内部矛盾，还是外部压力，都对斯图尔特造成了很深的伤害。
　　詹姆斯能把人从疗养院中拉出来的最大原因在于——他需要的是一个吉他手。
　　没错！
　　现在的斯图尔特对‘主唱’这种，站在舞台中央，直面观众，又要代表乐队来承受媒体最大压力的位子已经产生了恐惧。他完全不想像以前那样，站在那里被人们评头论足，而如果仅仅做为一名配合主唱的乐手就不用烦恼这个问题了，他可以把自己隐藏在乐器后，这样就不用离开挚爱的音乐了。
　　从某方面来说，这是一种明显的逃避心理。
　　但斯图尔特一直隐藏得很好，还表现得极为无私，一副愿意这么默默奉献的姿态。
　　可詹姆斯在注意到后，立刻对此嗤之以鼻，明明人还坐在轮椅中，可一挥手之间，气势特别足：“得了吧，斯图！”
　　他对好友直言不讳地说：“哥们，别装模做样了！我们都是主唱，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内心到底渴望什么吗？唱歌！唱歌！唱歌！你骨子里就是个歌手！有些东西是根植在灵魂深处、无法改变的。”
　　在斯图尔特无奈又茫然地注视中……
　　詹姆斯独断专行地说：“下一场演出，你和我一起唱。不是帮我唱和声，是我们一起唱。”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提到的一些东西，我不确定大家都感兴趣，但确实是我自己想写……希望不会觉得枯燥。
　　PS.写个小剧场，其实也不算小剧场，就是兰斯和吉米的一些采访。
　　记者：“行星刚创建的时候，日子很苦吧？我听说你们还流浪着去巡演？”
　　兰斯：[非常艰苦，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艰苦。每天挤在一辆快散架破车上晃悠，一晃就是几十个小时。吉米他哥根本不认路，时不时就把我们带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露宿荒野。偶尔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像是恐怖片中出现的破烂旅店都要谢天谢地。但我们没钱，只能住最破最烂的房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热水也没有，卫生间也没有。起夜上厕所还得出门，在走廊里遇上好几只灰毛大老鼠，我快吓死。这辈子，我都不要再过那种生活。]
　　吉米：[没觉得苦啊，超好玩的。林德，我哥开车带着我们一路远行，大家热热闹闹地在车上聊天。那时候没导航，林德那个笨蛋总迷路，但他迷路也迷得超有天分，总能找到优美安静的地方，有草地，有树林，有野花，我们就像是出门去野营，有趣极了。有时候运气好也能找到家旅店，虽然没热水，卫生间在外头有点儿麻烦，但有床啊！出门在外有张床真是超幸福！更有趣的是，半夜撒尿时，我刚掏出小鸟来放水，一队小老鼠就排着队跑过，它们大概也要去开演唱会？但不好意思啊，不小心浇了你们一头哈哈哈。有机会真应该开车再去这么走一趟，好玩极了。”


第182章 恩将仇报
　　下定决心帮斯图尔特重建信心后,詹姆斯就想去找跳舞雕塑乐队的歌迷聊聊。
　　但这事听着就不靠谱。
　　先不说当年跳舞雕塑乐队歌迷和行星乐队歌迷撕逼掐架的事……
　　关键在于一个出名的摇滚明星跑出门去找曾经对家的歌迷？都不怕出现安全问题吗？
　　詹姆斯想一出来一出，认定了就要去做。
　　可碍于腿骨折的缘故,他自己一个人搞不定,就还得找个帮忙的。
　　当时,詹姆斯新组建的黑狗乐队沿用了行星乐队巡演时的原班人马。
　　所以，巡演经理的比尔和已经渐渐升职为业务经理的戴维斯，和以往一样，继续带着诸如吉他技师、贝斯技师、电气工程师、安保人员等一系列的工作人员为新乐队服务。
　　正常来说,好友戴维斯是最不会背叛他，也是最好的朋友，很适合帮忙的角色。
　　但他性格太较真,又太重视什么所谓的安全,这事一说出来，十有八九会被驳回。
　　于是,詹姆斯思来想去,还是找了对自己百依百顺,有时候稍微不靠谱，可胜在一门心思讨好自己的狗腿子比尔帮忙：“嗨,伙计！陪我出个门,去找跳舞雕塑的歌迷谈谈。”
　　“什么？找谁的歌迷？”比尔很迷茫：“吉米，你是不是把行星说成雕塑了？”
　　“我像那么不靠谱的人吗？你没听错,就是找跳舞雕塑的歌迷。”詹姆斯强调地说。
　　“可你找他们干什么啊？”
　　“斯图自信心不足，我找人给他打打气。”
　　这能行吗？怎么听怎么扯淡！
　　要是戴维斯在的话，绝对会来一句：“滚蛋歇着去吧！一天到晚,不够你添乱的。”
　　可轮到比尔的时候，虽然也觉得这事不正常，却没勇气正面反驳坏脾气的金发主唱，只能很委婉地来了一句：“要不我去找吧，你就别去了。”
　　詹姆斯瞪着绿眼睛：“我他妈就要去。”
　　毫无骨气可言的比尔立刻屈服。
　　他悄悄地带着詹姆斯离开巡演团队驻扎的酒店，跑去找什么见鬼的跳舞雕塑乐队的歌迷。
　　詹姆斯的狗屎运一如既往得好。
　　他顺利找到了跳舞雕塑乐队曾经歌迷俱乐部中，一个算是组织者的女歌迷，但在斯图尔特退出乐队后，这名女歌迷难以接受没有斯图尔特的乐队，也伤心地退出了歌迷俱乐部。
　　她后来在网络上讲述了整件事的全过程：[那天，我和朋友一起刚刚看完电影出来。正当我想去街边超市买几瓶饮料的时候，我看到行星乐队，不，唔，现在应该说是黑狗乐队的主唱吉米莱蒙。他坐在轮椅里，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像个变态。但也幸亏如此，否则在这么繁华的街道出现，以他的受欢迎程度，一定造成交通堵塞的。不过，我不是他的粉丝。比起无法无天的坏小子，我一向更喜欢斯图尔特那样温和又美好，宛如天使一样的人，所以，我还能保持一下表面的平静。但吉米……好吧，他也确实让人难以拒绝。]
　　[当他摘下墨镜和口罩，露出那双绿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咧开嘴朝我痞气地坏笑时，两颗小虎牙尖尖的样子，简直像是小恶魔的诱惑。他抬起手指了指我，漫不经心地像是叫什么小猫小狗一样，勾着手指让我过去。我左右看了看确定是在叫我，立刻把等我买饮料回去的朋友们全都抛之脑后，跑了过去。拜托，拜托，我心中的最爱的人还是斯图，请务必相信我，我只是不小心被路边恶魔诱惑着跑偏了……一点点儿。]
　　[正当我情不自禁地脑补着‘是继续忠贞不渝地爱斯图，还是爬墙爱一下吉米’的时候，诧异地发现，吉米居然是为了斯图而来的……]
　　[他客客气气地求我，用出了名的利物浦口音，含含糊糊却很好听：“好姑娘，组织点儿人行吗？把当初你们那些漂亮妹儿们都叫上，搞个啦啦队出来，去给斯图打打气，加加油！”]
　　[吉米也太好了吧！以前听说他和斯图是好朋友，我还以为是假相，没想到是真的。]
　　这姑娘最后感叹地说：[而且，别说我本来就是斯图的歌迷，单说吉米的请求，当他笑着用绿色的眼睛凝视一个人时，没人能拒绝得了他。再理智的姑娘在他面前，大概都会变成一个只知道说好的傻瓜。他和我说话时，虽然口音有点儿难辨，但那么有礼貌，看得出对朋友也很好，为什么总有人说他是小混混、流氓呢？]
　　在詹姆斯和斯图的女歌迷沟通期间，比尔除了帮忙推轮椅外，其实，什么也没做。
　　但在回到巡演团队驻扎的酒店时，私自外出的两个人被戴维斯抓了个正着。
　　戴维斯知道整件事后，气得要死。
　　他再也无法忍受比尔这个只会当狗腿子的顶头上司了，下定决心要把没原则、没底线的比尔给挤下去干别的，自己来当巡演经理。
　　但值得一提的是，当比尔被戴维斯篡权夺位时……
　　那个从她任职以来，鞠躬尽碎地照顾、一门心思讨好的金发小混蛋没帮他说一句话，反而在旁边没良心地看热闹：“加油，戴维斯，你能行！上啊！唔，比尔……额，你也加油。”
　　很快就到了下一场演出的时间。
　　斯图尔特在后台又紧张吐了。
　　詹姆斯不禁想起之前的那次，这家伙搞免费英伦演唱会，也是在后台扶着墙吐。
　　他于是转着轮椅过去安慰：“大概吐着吐着就能习惯了，别担心，没事。”
　　神特么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斯图尔特差点儿没笑出来，压抑心情稍稍缓解。但他此时的脸色依然有点儿发白，心中不太安稳，不禁忐忑地问了一句：“吉米，你确定要让我来唱开场吗？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还不想搞砸你的演出。”
　　“那你他妈就别搞砸。”
　　金发主唱推着轮椅来回转悠了一圈，语气满不在乎地回答。
　　斯图尔特无奈地抿了下唇，流露出一抹苦笑。
　　但他虽然有一些心理问题，可不是那种软弱性格的人，更不会做出临阵退缩的事。
　　于是，在演出开始后，两个人就一起出现在了舞台上。
　　那个女歌迷果然找来了很多跳舞雕塑乐队曾经的歌迷们，其中不乏漂亮姑娘，她们全都在距离舞台最近的站位区。
　　当斯图尔特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这些歌迷们立刻爆发出了一声声地尖叫。
　　他们欢呼雀跃地呼喊着斯图尔特的名字，还拉起‘斯图加油，我们永远支持你’的条幅，就像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明亮、热情又亢奋。
　　女孩子们真是世间珍宝。
　　詹姆斯对这个由自己设计、一上场就出现的场面心满意足。
　　斯图尔特愕然地望着这一幕，感动地眼含热泪。
　　詹姆斯可受不了这个，忙伸手去拉他胳膊，低声凑到他耳边：“嗨，哥们！你要是还紧张的话，就看着我唱吧。”
　　这时候，鼓手艾贝没注意到两个人的反应，见时间差不多，一鼓槌敲下去，拉起了整晚演出的序幕。贝斯手桑德森也紧随着鼓声，节奏组的两人，配合默契地将第一首歌的前奏演绎地节奏感十足，同时又轻快、活泼，像是好多人聚在一起跳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