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老九门同人)(20)
虽仅是几个月未见,莫测却成熟了许多,再次见到张副官这副面孔的时候,没了那份自以为幼稚的同情,更多的是镇定与从容。她拿出听诊器放在心口处,张启山喘息不止等待着结果,莫测却避开了那焦灼目光,“姐夫,也许你会有办法救他,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来东北。”“他现在怎么样…”莫测收回听诊器放到药箱中,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定睛看了看,平静的说了一句。
“他死了。”
轰然一阵干雷掠过耳畔,伴着张启山空洞的双眼静止在车内,这种“玩笑”使得他大气不敢喘,没有哭没有笑没有悲痛,愣愣的眨着眼睛。
那一刻,他猛地攥紧副官的胳膊搂在怀中,像抱紧宝贝一样,其实他早就感觉出那冰冷的温度,只是麻痹着自己。“不可能…莫测,一定是你诊断错了…一定是…他还这么年轻…他还什么福都没有享过…怎么可能死呢…诊断错了,诊断错了…”她看着张启山一瞬间丢了所有的风度,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极了当初那个傻傻的张副官,若是换做往昔,也许自己还会大哭一场,可到了今日,呵,实在算是因果报应。
“姐夫,如今的情况已经在我的能力之外,希望你可以让他起死回生,或者…落叶归根。”莫测的一句话让张启山突然带着防备的语气质问道,“你听谁说的这些。”她靠着车厢一脸淡然,“我之所以从长沙离开,是因为不想干涉姐夫的家事,我阅历尚浅实在帮不上什么忙。本打算一人回北平,却遇上一位道士,他要我今日在此路接应姐夫,送你们回张家,并让我转达给你。我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他只告诉我,我这样做可以救长沙,所以我才来,姐夫莫要多问,其他的我也一概不知,正如我没有多问如今的情形。”如此的伶牙俐齿让张启山一时接不上话,只是他知晓,许是遇到了贵人相助,就算医学上诊断张副官已故,只要没有到张家,一切都是未知。
车子大概走了半日,雨也停歇了,车夫不知是何路人士,竟真的寻到了张家的位置。只是那入口碑处赫然写着“非我族人入内者死”八个字,车子立刻停了下来。“姐夫,我们是外人,生死线进不得,就送到这里了,姐夫莫要疑惑,这也是那道士所言。”张启山对莫测如今的改变实在惊讶,然人命关天马虎不得,无心理会其他,抱起张副官朝着她和车夫点了一下头,转身进入了茂密的树林中。所托之事已成,车子一刻不久留,掉头离去。莫测并不想去探究在她走后的时间里,张副官经历了何事导致如今这般,命运连番的捉弄,也自有它的道理,最后的最后,痴心一片终盼得张启山的倾心相待,这一生所求不过如此,到底算是修得了圆满。
张家的古楼实在是陈旧的不成样子,萧萧冷冷,衰草丛生,仿佛在岁月中荒废了千年。这个家族势力庞大,分支众多,神秘难测,就连张启山本人也不过是其中一个小角色而已,他曾立誓除非殉国,一辈子不再回此地,如今竟是自己亲自背弃了诺言。
张启山停下步子,抬头看了一眼大门,正面相对之后,抱着张副官双膝跪在门口,大门咯吱响了几声,本无风却是越发的诡异。他朝着台阶磕了一个响头,“先父及张家众位英烈我已妥善下葬,请先人放心。”,门无回应,他再磕一个,“长沙矿下秘密我会此生守护,绝不辜负张家重托。”一片无声寂静,他低头抚摸了张副官早已灰暗的面庞,猛地一头磕出了鲜血,“皆因心有所属,遂愿万死不辞。”随着张启山起身,门应声而开,他揽起张副官疾步进了庭院,身后台阶上的血迹被石头一点点吞噬掉,只当是先人收下了这份承诺。
你且记,血之誓,非死,不可妄言。下一句,对之,续它命,若生,魂骨皆消。
☆、换得新生
你,爱过一个人么?你尝过爱人死在怀中的那种滋味么?你感受过痛不欲生么?当张启山仓皇寻遍了所有住所一无所获,最终瘫软到几乎托不住张副官的身体,跪在地上发狂一般痛哭时,我才真正信了这份情,能让一个军官仰天悲泣的人除了兄弟就是他的爱人,你可知若两份感情合二为一,这种伤痛便成倍的放大,煎熬到活着却不如死去。
“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啊!哪儿?哪儿!”他越是无措便越是难过,发抖着呐喊抽泣,抱紧张副官的尸身搂在怀中,毫无目标的环视着四周阴森的庭院。“张日山,张日山你不能死,你不可以死…我还没有娶你,我张启山还没有娶你为妻!你甘心么,你死而无憾么!”他始终不承认副官的离去,抚着那人沉睡的脸颊说着这些话,不甘心的不过是自己。
“还回来做什么?”一声低沉的童音传入耳中,张启山猛然抬头,不知何时,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悄然立在眼前,一身长袍,眼神中竟有着回顾百年的淡然。他垂眸看了一眼,平静的收回目光,“他死了,该落叶归根了,人交给我,你可以走了”张启山擦干眼泪抱着副官站起来深深鞠了一个躬,“前辈,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我这辈子亏欠他的太多,此次回来只想救他性命,还望前辈助我一臂之力。”男孩背着手在身后不为所动,实则是在下逐客令,张启山深知违背命令会有怎样的惩罚,可还是硬着头皮坚持着,“前辈,用我的命换他的。”僵持了三秒钟,那孩子甩袖离开了,在他走后,一个石门从身后慢慢开启,张启山转过头,幽深的长廊赫然在目,他二话不说奔走了进去。张家的古寨硕大无比,门面虽与大户人家无二,但庭院直接延伸进一个洞口,与其说屋在山中,更像是移山为室,山体之外的院落已是数量庞大,而山内却有其百倍之多,上下齐伸。
“你若一心救他,便一直向前走,切记,不要回头,不要走捷径。”那位前辈留下的衷告张启山谨记在心,军靴踏过的地方变得无光晦暗,只有前方的路还带着些许星点,而他背后则是一片肃杀的寂静。
脚下已走的酸疼,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个矮矮的石桥凭空横跨在平地之上,可那桥下无水无渊,桥两边分出的路指向了同一个台子。张启山立在原地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最差不过一死,又有何惧。他索性跨过石桥走向了台子,将副官的身体平放在台上的人形处,抬头打量着墙壁上密布的棺椁,皱了皱眉。在小时候的印象中,父亲曾提起过张家的一个秘密,若是人死尸首寻不见,魂必归故里,那时便在张家古寨中所备棺阵处找寻自己的同体,求得入土为安。如若魂飞魄散,仅存一具无用的驱壳,便与同体互换血液,但存活与否,且要看所求者是否愿意将自己的命渡给那人。张启山没有尝试过,虽觉得荒唐之至,但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别说渡命,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下得。
他扒着棺材找了很久,才寻得那具同体,与副官生的别无二致,虽是没有呼吸心跳,却是面带红润极其安详的躺在棺椁里,实在惊奇这样一个有违常理的现象。张启山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将同体置于副官身旁另一个人形槽,拿起中间的刀子割破两人的手腕将伤口叠放在一起,静静等待着。
须臾,来自于同体的血液便顺着血管流向副官的身体,与此同时,副官体内的剧毒也回流到了那同体身上。渐渐,竟有血色回转到副官的脸上,简直是匪夷所思,片刻之后,张启山瞥了一眼,那同体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副官就这样像睡着了一般宁静的躺在那,来自心底的血潮翻涌让他抑制不住的冲过去,紧张的来回打量着,“张日山…你醒了么?你能听到我说话么?嗯?”没有回答,没有任何声音,哪怕是敷衍都不得施舍,张启山静静的看着,之后,泪水却流出了眼角,滴在他的嘴唇上。他暗暗垂下了眼帘,闭上双眼兀自苦笑着,这世间怎么会有起死回生,那都是假象,骗这些痴人的一个梦罢了,可还是会有人当真不是么。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张启山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刹那间令他瞠目结舌,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身。方才还是张家的古寨之中,此刻的周围竟是那曼珠沙华铺满地,血红的美到不可方物,幽魂低垂着头从身旁飘过,张启山使劲掐了自己一下确定不是在梦境,这是哪里?这些人去做什么?自己是死是活?带着疑惑跟随那些魂魄朝前走去。
他们这些魂魄走的并不快,张启山看到那花间飞舞的彩蝶焕着荧光,那弱小的光芒却成千上万的聚齐起来,生生的将这条路照的通亮。
“佛爷,是来找我的么?”轻声的呼唤传来,心骤然跳了几下,猛地扭过头,惊愕的瞪大眼睛,那不远处的石桥上站着的少年人,一身军装,眉目如画,不染一尘笑的温润看向这边。
“副官…”张启山再也抑制不住的抬起脚步,推开游离的魂魄,攒足全身力气冲向那桥头,只一下便狠狠的将桥上的人揽在怀中,激动地浑身颤抖,他微抬着嘴角,轻拍着张启山的背部,这浅浅的安抚却让那提着的心一瞬间化为泪水涌出眼眶,抱得越发的紧了。
“佛爷,你勒的我有点喘不过气了。”张启山拉开两人的距离,抚摸着他的面庞观察了好一阵,久久难以平静。“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他微笑了一下,指向身后的一个深渊,缓缓道来,“那边就是轮回转世的地方,佛爷,这里是奈何桥,我在这等了你很久,不过还好,我没有白等。”张启山皱起眉头拽着他的手握在手心,“什么轮回转世?你要去哪?”那目光万般的急切看向他的瞳孔,他却像无事一样,依旧微笑着回应,“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孟婆说,我的执念太深,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就让我等在这里,直到我遇见了佛爷你,我才觉得这颗心可以安生了。佛爷,我们一起走吧,我带你走,我们生生世世不要再分离,从此以后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好不好?”张启山听得糊里糊涂,拉着人就往回走,“什么该去的地方?跟我回去!”“佛爷我们还能去哪?你听说过黄泉还有回头路么?”“只要我张启山想回去,阎王也拦不住,跟我走。”“佛爷,我不想再在人世间忍受折磨了,你为什么还要逼我?”张启山一步步停了下来,听着这些话心中一阵刺痛,犹豫了稍许转回头看着他,“你想留在这里?”“难道佛爷不陪我么?还是你又要离我而去?我们辛辛苦苦走了这么久,幸福的日子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你说过爱我的,你说过的。”看他略带哭腔的样子,张启山忙安抚了起来,“我说过,我也会信守承诺,只是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需要完成之后再来陪你,如果你当真不想活过来,我便死后追随你,那时,你还在这里等我就好。”
他的眸子变得有些愤怒,摇着头挣开了手,“佛爷,你是不是想回去找尹新月?你是不是还是割舍不下她?”“她毕竟是我的妻子。”“那我呢?我名不正言不顺,苟且至今,就算是死了也不能求得所愿。活在人世时,她对我所做的种种你看得到,也听得到,现在我已经死了,你哪怕骗我都不愿意么?”“你不要这样…我说过会来伴你,你只需再等我一段时日,毕竟,我张启山不能弃国家于不顾,况且,我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我已是…”他笑着后退了一步,“孩子…你和尹新月的孩子还未出世,那我和你的呢!他还未成形就被打掉,我又能向谁说?不过因为我是男的,就活该如此吗?我是一个男的,佛爷可还记得我是一个男的!我一边要做着女人做的事,一边又被男人践踏折辱,佛爷,我也会痛,我也会流泪,我也会难过,我是个人啊!”张启山听着他的咆哮却不反驳,愧疚早已填满了内心,所有的辩解忽然变得都像是借口,这一切应该怪谁?又该由谁全权负责?
在奈何桥之上,一个少年不住的抹着眼泪,委屈的哭诉那些支离破碎的人世残梦,张启山早就是一个头两个大,实在不忍心继续听下去,阖眸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受尽了委屈,是我保护不周,才会让你这么难过。”“所以,佛爷和我走好吗?只和我一人在一起好吗?只要有佛爷在的地方我才会幸福,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佛爷…”他目光恳求的伸出手,张启山犹豫着思索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抬起胳膊,少年笑的开心不已。
“呃啊!”就在手指即将触碰的那一瞬间,一把长刀突然从高处劈下,生生将少年的臂膀砍了下去,血水肆意的喷涌而出,那颜色与那曼珠沙华别无二致,他捂着撕裂的伤口挣扎望着这边,终于一点点瘫软的伏倒在地。张启山感觉到心在寸寸燃烧,怒睁着双眼,来不及顾及身后抬腿奔过去,却被一把拽住。他低头拾起脚边的长刀,吼叫了一声疯狂转身挥砍过来。
“佛爷…”虚弱声让他的刀刃戛然而止,眼前的人瘦削的撑着身子叫的有气无力,微喘着粗气立在那里,怎么会有两个…张启山的大脑翁的一声轰鸣,急忙扭头看向身后。桥上的少年在血泊中苦苦的哀求,一声一声都扎进心头,“佛爷…我好痛…救我…”他焦急转头看了回来,张副官抚着胸口喘了一口气,平静看向张启山的眼中,“佛爷,我永远不会怨您,不会怨嫂夫人,不会贪生怕死,请您相信我。”话落,桥上的人开始消弭散去,他怔怔的看了一眼,伸出手指指向那边“如果我刚才握住他的手,会如何?”“也许,佛爷会跟着他走向地狱,不得超生。”“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张副官淡淡微笑着,然后抿了抿嘴唇,“佛爷,您回去吧,嫂夫人还在等您,长沙、九门都不能没有您…”说着暗自嘲笑了一声,“我也就这点出息,跟着佛爷也没混出什么名堂,任务做的失败,还把佛爷一家子搅得乱七八糟…如今,佛爷因我违背张家祖令,我也再无颜面待在您的身边服侍您,您还是及早回…”张启山一把扔掉长刀,将副官整个人拉进自己的怀中猛地亲上他的唇,不去纠缠,只是单纯紧贴着感受彼此的温度,然后用力的深吻了一口分离开。“佛爷…”“你就是个傻子,彻彻底底的傻子,这一切你又有什么错?”副官一时接不上话,呆呆的站着,“佛爷刚才为什么要跟着那个傀儡走?您知道那不是我,如果佛爷真的出了事,我…”“我明白这是张家对我的考验,但假如我的死可以换回你的重生,就值得。”张副官看的深情,张启山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抓住他的手握得用力,“闭上眼睛,我带你走。”副官顺从地点了一下头,二人紧闭着双眼拥抱在一起,当张启山恍然间再次睁开眼时,竟又回到了张家的古宅。
四周的灯光都亮了起来,他转头看着那条来时的路竟也照的通明,突然间却听见石床上有了些微弱的呼吸声,渐渐的变得均匀。张启山紧忙凑过来,轻托起张副官的脖颈让他靠在怀中,瞧的甚是仔细。说来也是神奇,这已是离了世的人如今竟恢复了往昔的面色红润,有了呼吸,心跳,手指也动了几下,最后睫毛微微颤抖着,缓缓睁开了眼睛,匪夷所思,着实匪夷所思。张启山也惊讶于这种有违常理的改变,来时还是瘦削的面庞现在却充盈饱满,这便是真正的换得新生。
☆、宿敌难解
四周阴霾气息突然加重,有些东西像是在慢慢靠近,极其不祥。“佛爷…”“我们先离开这里,出去再说。”张启山察觉出异常忙打断了谈话,将人背在身上,顺着原路跑了出去,待他们踏出古宅时,身后的门竟像有人操控一样阖了起来。这就是张家的神秘之处,你根本无法用常理去解释,才会让日本人如此垂涎欲滴,不惜杀人灭口也要得到其中蕴藏的超越生死的秘密。
张启山和张副官跪下分别磕了三个头,之后马不停蹄的离开了这片林子,从一条隐蔽的路口返回,成功逃脱日本人的跟踪,两天之后,走出东北到达北平。
离开长沙太多时日,在这动荡不安的时局下,张启山着实有些焦虑。连行两日,二人皆乏力无比,只好停在路边稍作休息。
“佛爷,补充好体力我们就抓紧赶路吧,大概两三日就到了,嫂夫人和长沙也应该等急了。”张启山瞥见他偷偷揉腰的小动作便知早已虚乏,还故作样子催促自己,遂点头笑了一下,将马拴在树干上,拉过他的手十指相扣朝茶馆走去。这茶馆看着眼熟,小二出来招呼了一声,见到这两副面孔之后突然扔了碗筷,一边喊一边躲到屋后去了,“哎,你…”张副官伸手未来得及阻拦,那人便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于是只能无措的看着张启山。
这一阵躁动的声音惊了店家,忙疾步赶来一探究竟,但见来者面容,停顿了稍许,忙拱手俯身,为二人搬开凳子,“两位归来且安康实是幸事,我家伙计胆小如鼠,许是还记着上次那持枪对峙一事,还请两位莫要放在心上。”张启山郑重的回了一个礼,“前辈严重了,当日是我不知轻重惊扰了诸位,此次也是来表歉意,还望您不要计较。”店家听得此番话语急忙笑着摆手摇头,邀请入座,“两位是豪杰之士,叫一声前辈实在是折煞我这把老骨头,这路赶得急还是早些吃饭,老朽也就不叨扰了,请坐。”张启山看着店家硬生生拉扯着小二去了厨房,在一旁轻笑了一声,张副官扭头看着满头雾水,“佛爷,您认识他们?”“认识,送你来的时候遇见的志士,可惜当时你睡得迷糊,不记得。”副官忆起那临死前的时刻,微皱了一下眉头,担心他看出什么端倪,急忙弯起嘴角转而道,“那小二为何这般惧怕我们?”“我以为他们要对你图谋不轨,亲兵就拔枪吓着他了呗,那天他都尿了。”听到此番话,副官在一旁噗嗤笑了出来,张启山略带挑衅的盯着他,他忙咳了一声佯作正经,“你笑的时候,好看。”“佛爷…”他有些躲避的扭过头不说话,张启山看得出这份害羞,也不多问,握着他的手扣在桌上。“等回去了,我就找个合适的机会,宣布我们成亲。”张副官没有转回头,暗自沉默了好一阵,“等回去了,我会告诉新月,不让她再伤害你,你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好。”“佛爷…您不后悔么…”“后悔什么?”“后悔将来,将来我会给您带来灾祸和不幸。”“我后悔没有早点爱上你”“佛爷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说情话了…”张启山笑了一声,看着小二哆嗦着递来一盘馒头和一些小菜,之后结结巴巴说着慢用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