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老九门同人)(4)
他哭着直到哭红了眼睛,喊到撕破了嗓,跪着一遍一遍磕头,脑门上都是於紫,张启山早已失去了再做下去的勇气,扭头不去看,纵然二爷说的再有道理,可这个心,它没有那么狠啊,没有那么铁啊。
我张启山何德何能让他如此倾心相托,可如今,我又何权何为让他忍受这一切,我无能为力去为他分担哪怕一点,到现在,只能违心背义让他这般卑微祈求。
张启山还未去劝阻,身前人早已在悲痛欲绝之下虚脱的昏倒在地,他轻抹去了额头的血迹,慢慢搂过身体,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忍着不哭出来。
可是该怎么办,不这样做能怎办!他怕副官撑不住,怕有一天他会自刎来结束一切,如果有一天刀剑相向,他张启山也要亲眼看到日本人退出中华国土那时,再将这条命还给他。
☆、支离碎梦
张府也并非不透风的墙,当副官满头淤血垂在张启山怀中被他打横抱出议政厅的那一刻,消息便在长沙城蔓延开来,譬如“张启山为人歹毒”之类的话语招摇不绝。比起这些,日本人、陆建勋和陈皮也终于找到了目标所在,只是除了日本人,陆建勋和陈皮阿四依旧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但这对当前的处境来说,或许是好事。
“二爷…”“有事么?”“张大佛爷来了”“嚯,稀客啊,这应该是丫头走之后他第一次来我梨园。”“那您看,要不要…”二月红从容的描着眉宇,没有丝毫心急,“这戏开场了,自然要演下去,去,给佛爷备好雅座”“是,二爷。”他对着镜子束好了妆容,端详的认真,“开场的戏,就算再不愿意看,也得忍着看完。”
张启山本就不喜欢热闹,这梨园人声嘈杂,吵的他一阵心烦,可求人之事也得懂得规矩,二爷的场子,搅不得,只能耐着性子等这出戏演完。
锣声四起,他一身华丽行头登场,张启山抬头一眼,与他相视一笑,遂抿嘴品茶。“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这一出霸王别姬唱的够久,许是时间未变,可对于求人之人来说已是大半光景。
戏散场了,众人离去,张启山却坐着没动身子,二月红瞧了一眼,着这一身虞姬扮相亲自走下场,立在桌旁。
“佛爷有事找我?”“二爷,你我认识多久了。”二月红思忖了片刻“从你进长沙第一次到我梨园来,应该有八年了”“八年…好一个八年,八年了,二爷对于我张启山的事情就是要我等你唱完这出戏才来见我吗!”惊而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间茶水四溅,杯盏落碎在地上破裂开来。
他抬手轻摆,语气温和,丝毫不为此所动,“佛爷,你有你的活法,我有我的生计,佛爷的事那是事,我的事情也是事。”
他看着张启山摁着桌子怒眼睁着说不出话,于是顿了顿语气,“佛爷此次是为了副官一事来的吧,怎么,遇到难处了?”“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私人恩怨,才会出此计策让我这么做。”他轻笑一声,别过头看着房间“佛爷,你如果今天是来怀疑我或者是兴师问罪的话,我看不必了,我二月红犯不着跟一个小辈做这些苟且之事。”
张启山也发觉自己的言语过激,有些冲昏了头脑,摇头坐了下去,“二爷,抱歉,我…太着急了。”二月红自是个审时度势的人,并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佛爷,副官是你的亲信,你下不去手这是情理之中,可你细想过么,若是这些事换做其他人做,谁更合适?你若能找出替代者,那是最好。”
时间沉静了一会,张启山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压抑“二爷,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来清理掉母体。”“佛爷可有计策?若是有,今天便不会来我这儿,若是没有,便只能按我说的这个方法操作,点子我出了,就看佛爷您如何运用了。”
“二爷,他可是个男人,你知道这些加在他身上会比死还痛苦吗?”“佛爷,他现在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但是一旦落入日本人手中,便连狗都不如”
张启山抬头注视着二月红,久久不语,这话虽然戾狠,但酌情是实言,只待到他启唇打破了寂静“佛爷,依据您的情报,日本人现在对这方面停止了动作,不仅说明张副官他的腹中物体的重要性,也说明这个巢体的稀有性,不出所料,仅此一个,这第一个孕子已经死亡,日本人估计也不敢投入太多,他们要的不过是这个实验的结果。”
“二爷,我们可以用药物,或者伪造结果…”“佛爷说可以,那便可以”二月红笑着点了头回礼,转身离开了,剩下张启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忐忑难捱,他深知日本人的精明,长沙城内满是眼线,伪造,只会让敌方反咬一口。而如今这件事情的真相除了二月红和莫测,其他人根本探究不出什么,真相不可公开,张启山命人紧急送莫测回了北平,而一个人走在回来的路上思虑万千。
【“你看什么看,低下头,不许看!”那时才九岁的张启山指着比自己小三岁的孩子趾高气昂的发话,小孩子倔强的抬起头“我是张家本族血统,你不是,为什么对我大吼大叫”,小张启山掐着腰站着,“因为我比你大!”“我从来不服年龄比我大的人,如果有一天你本事比我强,我才服你。”“你说真的?”“那当然,如果你比我强,我会追随你,我张日山这条命就是你的。”
从那时起,张启山夜以继日的把自己变得更强,他天生一副练武的材料,不出几年便年少英杰,直到那一场与日本人的厮杀中,东北张家惨遭灭门,他带着张日山在内的为数不多的张家人藏于雨天的地下室之中,泡的腿部几乎溃烂最后逃离到长沙。这些张家人后来成为了张启山的亲兵,而这个小孩子一直站在张启山的身旁,用一切守护着当初的誓言,从此他的名字也被副官这两字替换至今。】
张启山抬头看着天边散落的夕阳余辉,沉浸在这些回忆中,正如夕阳落后的时光,才是黑夜的开始。
☆、策划阴谋
生不畏死不惧的张启山这回真的心虚了,若当真遵循二爷之法走下去,最后也许会落得一个名毁人亡家友两散,但若不实行,那么便是国破城毁民不聊生,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日本人要的是这个巢体孕子的结果,而张启山要做的便是让这个结果变坏,并清清楚楚展现在东洋人的面前,在他们垂眸丧气之际予以反攻并逐个击破,可这一切,都需要在一个人的身体里来完成,对于这个人,他下不去手。
张副官在昏迷中醒来之后再未见过张启山,却一直被软禁在房间,由管家代为照顾,这期间张启山与二月红、齐铁嘴三人再次下到墓穴之中以寻求陨铜的下落,算算日子,也有个十天半个月,尹新月每天醒来只有一件事,就是盼着自己的夫君可以早日归来,对于副官,她虽不了解情况但并不想多说什么,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适感。
在裘德考那里,总会有田中良子暗中搓动的身影,他们俩不过是各取己需,这种做一件事双方都受益是最好的合作关系。
“裘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就坐视不理,任凭巨额投入的东西在那张副官的肚子里待下去?”裘德考笑着摆摆手,“非也,非也,依靠这些九门中人的智谋,估计你们的计划早已暴露,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不敢贸然把东西拿出来。既然你们把它放进去的时候,张副官的损耗那么大,取出来的时候他必然也不会好受。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们是不会白做的,结果还没出来,我们拭目以待就可以,不如坐山观虎斗,看热闹再说,我们不吃亏,他们也得不到好处。”“那先生,我们接下来该如何?”“看张启山找陨铜!”
矿山入口处,齐铁嘴喘着粗气摊在石头边连话都不想说,“这古墓埋藏了几百年,陨铜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得到,我们此次前来虽然没有拿到东西,但至少把路线摸的差不多了,不过这次出来时间太久,长沙城不能没有佛爷,待我回去之后另寻他法,再找时机。”张启山看着矿洞之中,点点头“也好,那就劳烦二爷多费些心思,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好”遂转头瞅了一眼灰头土脸的人,“八爷,你回去好好休息,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齐铁嘴拍拍衣服站起身,“我肯定不出门,我这两条腿差点就要瘸了,哎呦,回去我得好好睡一觉,然后大吃一顿。”张启山笑着拍了一下肩膀,齐八爷拐着腿躲了躲,“佛爷,您可别,您现在一个指头杵我一下,我都感觉要散架子了,那个,佛爷,二爷,我先回去了,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张启山没有阻拦,此次下墓本就是私密行动,不可招摇,八爷先撤回去也好,以免人多眼杂。
二月红将行囊里的土渣子倒了出来,转头停住脚,“佛爷打算去哪儿?”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思虑万千“回张府!”。
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这一步踏出再无法回转,对于张启山,本就是一个只有未来没有从前的人,如今,不需要从前,也再无法回到从前。
二爷,您回来啦。”管家接过行囊吩咐人准备了洗澡水,“我不在的期间,家里一切可好…”“家里并无异样,二爷放心就好。”“恩,你下去吧”“是…”自从丫头走了之后,二月红填充了更多的侍从,可人虽然多了热闹了,但心却凉了静了,这日子倒是容易适应,可这情,想是一辈子也刻骨铭心。
“佛爷,您回来了,夫人等了您很久了”“知道了,对了,副官如何?”“副官伤势基本痊愈了,遵着您的吩咐一直没离开府”“叫他过来找我”“哎,好”。张启山舒展了眉头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朝这边跑来的尹新月,靠近时便紧紧抱着自己不说话,于是伸手宠溺的抱着拍拍后背,“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别哭了”她把头埋着哭了一会,不想抬头让人看着眼泪,闷闷的抽泣了几声擦干泪珠抬头仔细打量人,“没受伤吧,你看你都瘦了…”张启山笑着捧着她的脸颊,“你可是一点没瘦,脸还是那么圆”尹新月嘟着嘴笑出了声,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张启山,我天天想你吃饭都没胃口了,你居然还取笑我”静静的对视了一小会,她才不舍的放开手,“好啦,洗澡水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快去换身新衣服,我呢,最近学了几个菜式,等你洗完澡休息休息,晚上做给你吃,快去快去。”推搡着他走了几步,尹新月离开了房间,张启山的脸也瞬间阴沉下来。
静候了稍许,一个人着着军装走了进来,“佛爷,您找我…”“身体好些了么?”“多谢佛爷挂怀,已经无碍了”“好,跟我来”张副官抬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跟在后面走向前去。
张启山到了浴室一手推门而入,副官停住脚站在门口,“佛爷,我等您出来…”他头也不回一句道,“进来,关上门”,张副官静默片刻,遂即踏进浴室,回头拧上了门锁。
☆、鱼水之痛
“师父,您找我?”二月红揉着昏沉的脑袋头也不抬,“交代你一件事”“师父请讲。”“给我盯好张副官,若是他出现,务必保他安全”陈皮疑惑的沉眸思索,“听清楚了没有?”“是,师父。”“你下去吧”“徒儿告退。”
自丫头死后,陈皮的性情大变,对于二月红也不过是面子上过得去,他爱师娘,可这个师父却是无用至极,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无论是师娘亲自托药张启山,还是其他原因,人死了那就是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借口。转身出门的时候,陈皮回头瞥了一眼二月红,嘴角露出了不知何意味的笑容走了出去。
浴室之中,张启山脱了上衣扔到盆子里,自顾自的解着腰带,有些犹豫的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穿着军服一本正经的人,“你傻愣着干吗?脱衣服。”张副官惊愕的抬起头,脑子转不过来弯,憋了半天只说出两个字“佛爷…”
在矿洞的小半月,张启山身上也累乏了,略微有些不悦的坐到凳子上,“你不是说你打听到日本人的阴谋了么,说来听听”,副官两只手不自在的抓着裤边,咬了咬嘴唇开口道,“佛爷,他们是想…在男子的身体里…繁衍生命…”“所以他们才把东西放到你肚子里,要的就是这个实验的结果。”
副官没有说话,皱了皱眉眼神散落着乱扫地面,张启山将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停顿了稍许“我问你,军人的使命是什么?”“自然是保家卫国。”“说得好,现在日本人之所以在这方面停止残害其他人,就说明你的肚子里”他指了一下副官的腹部,继续道“有他们想得到的东西,我可以伪造结果给他们看,但是凶险万分,一旦被发现作假,会殃及更多的人被迫害,你可明白?况且,这个物体它真实的存在于你身上,一日不除便后患无穷。”他有些心慌的小心问道,“佛爷的意思是…”“我要你怀上孩子。”张副官忽然踉跄的后退了一步,茫然着脑袋里一片空白,张启山没有理会他的无措,“你可以告诉我做这件事合适的人,我自会说服他,如果没有,我会亲自来。”
“我成了…什么”他顾不得去想,只是知道军令如山不得违,对于佛爷从来都是惟命是从,因为自心里面就肯定,他张启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大义,佛爷自有佛爷的道理,若真的破了日本人的阴谋,这一切也便是值得了。
张启山抬头示意了一下“上楼等我”转过身走进沐浴间拉上了遮帘,他缓缓的点了点头撤出浴室,轻声走上楼。推开房门,犹豫了稍许阖上门独坐在床边。
过了好一会,门被推开了,军装被整整齐齐摆放在桌子上,等张启山一身睡袍进来的时候,张副官穿着一件白衬衫,一条薄长裤站起身,抬起了头。
“开始吧”
虽然之前被□□过的经历,但对于床事,副官根本不知如何下手,呆站在原地不说话。“躺下”“佛爷…您直接…直接进来就好,我能挺住的…”这些话太难以启齿,说完了脸烧得通红低下了头,张启山笑了一声走上前,“你以为我是日本人么?”说罢,双手固定住肩膀低头吻了下去,当唇齿触碰的那一刻,在副官的心中突然的一股刺激感经过,竟像是期待了许久的样子,他闭上了双眼感受着来自张启山口中温润的触感,在舌头来回的交织间,吮吸着,搅拌着,流连忘返着。
张启山伸手解开了他的衬衫,白皙光滑的肌肤开始一点一点显露出来,他把衬衫扔到了一边,手指在副官的脊背上来回的揉磨,不知在何时,这种神经的刺激让张副官褪去了身前人的睡袍,也许此刻的他早已沉沦,也注定了这一生羁绊的开始。
这对于副官未尝不是再一次的折磨,可是这次不需要躲,只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于己已是心甘情愿,无后悔可言。从幼时孩童的许诺,少年时生死相依,不知何时起开始有了一些希冀,是什么感情,是爱情么?他不敢说,也不想说,只要知道就好,默默放在心里藏着就可以了。
当这个身体真的与他合二为一时,那一刹那,这一个身心全部许给了一个人。
张启山太累了,本打算去冲洗一下,脑袋一昏瘫在床上竟然睡着了,“佛爷…恩…佛爷”一起身腰身软绵无力的跌回了床上,只能稍坐片刻,撑起身体挪到床边捡起了衣服套在身上。安顿好张启山之后,副官却恍惚了,若这次当真能怀上孩子,他该如何。
“管家,看我做的菜好不好?”“夫人手艺精湛,佛爷吃了肯定喜欢”尹新月掐着腰看了一桌子的菜,吐了一口长气,“哎呀,难得我新月饭店的大小姐也有给别人做饭的时候,嘿”笑了一声转身却被管家阻拦住,“哎,夫人,您这是去哪?”“自然是叫我夫君吃饭啊。”“我去叫吧,夫人在这等着就好。”尹新月有些不解看了一眼管家无端躲避的眼神,伸手推开,“不用,我自己去,让开。”“哎,夫人,夫人…”
衬衫长裤才刚穿戴完毕,却正巧遇到推门而入的尹新月,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夫人…”
她环视了一眼房间,看着张副官,遂走到椅子旁拿起床单,上面的味道…还有斑驳的血迹,走到床边轻推了一下人,“夫君,吃饭了…”
“夫人…佛爷刚睡…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挥了过来,张副官有些发愣的侧过头没有说话,嘴角的鲜血点点滴到地上。
“张副官,你行啊,你可真英勇。”眼角有些微润,竟不知为何的心痛,转头整理了一下思绪,慢言慢语的辩解,“夫人,这是误会…我…我不是在勾引佛爷…我只是…只是…请您…”思绪跟不上言语,怎么说也觉得分外的牵强。
“我不需要你解释给我听,你现在就给我离开这里,否则,我尹新月会动用我所有的力量让你活不过明天。”
☆、噩梦之始
尹新月这一巴掌倒是抡的结实,嘴角鲜血落在地上时,看到她整个手抖的厉害,就作势背在身后遮掩,故意扯高了嗓子,“你还不走,你想害的我夫君一世英名扫地么!”只见他膝盖着地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尹新月握紧拳头向后退了一步,“你干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说跪就跪,你还是张家的兵么,这么贪生怕死,你可真是……”“夫人,我可以死,但是佛爷是清白的。”他抬头望着,打断了尹新月的谈话,继续道“请您相信,这一切都有它的理由,您可以杀我,但请给我一段时间,等整件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我任由您处置,我知道对不起夫人您,但是佛爷是真心爱您,他做这些都是有苦衷的,请您相信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