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在先ABO(78)
“花花蜜桃叶粟为情所伤酒后驾车连闯红灯好像是不想活了要自杀寻死”的消息在微信群、朋友圈、微博上不胫而走,媒体纷纷开车赶到,跟在阿斯顿马丁后头,车窗里伸出相机镜头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八点五十七分,跑车调头开进了西郊,九点十二分,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别墅门口站着几个黑衣保镖,小蜜桃冲上去抓着他的手臂:“你叫他出来,我有话和他说!”
“......乔总,门口有一个人找你。”黑衣人刚汇报完,抬头看见后头赶过来一堆扛着摄像机架着话筒的,又临危不惧地补充道,“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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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艾泽听到外头传来闹哄哄的嘈杂声音,推开窗户发现一群人堵在门口嚷嚷着什么请问你这次的恋人是什么性别请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请问你们为什么分手......二公子定睛一看,他大嫂正在人群中间,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抱着一个黑衣人的手臂不放。
乔汝南闻声踩着高跟鞋出门,眼尖的记者一眼就看出这是乔氏总裁,商界女强人和娱乐圈当红歌手?!简直是当季最不能错过的劲爆新闻!
白艾泽当即就反应过来叶粟在玩儿什么花样,一方面感动叶粟作为一个公众人物能为了他想出这样笨拙的方法;一方面看着乔汝南面对一众媒体的挺拔背影,感到了一丝丝的不忍。
记者蜂拥着涌向乔汝南,门口的黑衣人纷纷上去护着她,但他们显然低估了媒体人尖锐的进攻性,推搡之中实在没办法,在几个窗口下守着的黑衣人只好事急从权,撤到正门那边。
在高大的保镖护卫下,乔汝南纤细的身影几乎看不到。
有一个瞬间,强烈的自责感排山倒海地向他扑面涌来,白艾泽觉得自己很自私,或许他一定要走的这条路伤害了他的母亲,即使他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乔氏有庞大且专业的公关团队,能够帮她解决后续所有问题,但还是忍不住想,她今天的妆那么好看,也不知道会不会花?她的头发是不是乱了,那些人没推着她吧......
手机突然一震,是尚楚的电话。
白艾泽接起:“阿楚?”
“傻站着干嘛,跳啊!”尚楚着急地说。
白艾泽愣了一下,下意识往远处看,一眼就看到了右手方向侧门外的尚楚,踩着一辆明黄色的共享单车,冲他扬手:“快快快!”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加上他没戴眼镜,看不是很清尚楚的脸,但这都没所谓了,他知道是尚楚在那个方向就够了。
也许他不知道哪条是对的路,但他能看清哪条是尚楚在的路。
白艾泽对着电话沉声说了一句“来了”,把手边的相思树盆栽小心地用一只手护着,背上双肩包,借着空调外机灵巧地跳了下去。
正门那边乱作一团,相机快门声和发问声不绝于耳,他趁乱顺着墙根飞快地跑出侧门,看着尚楚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脑袋,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雀跃和激动:“怎么来了?”
“接你呗!”尚楚应该是来得很急,额头上都是细汗,嚣张地一抬下巴,笑着说,“上车,楚楚老公带你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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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尚楚收到叶粟通知来接人的时候没有想过,共享单车没有后座。
最后,白艾泽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坐在车篮上,尚楚载着他摇摇晃晃地离开,单车拐弯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隐约听见叶粟说对不起找错地方了尴尬哈哈哈,有一个保镖发现了他,嚷嚷道少爷在那边,但门口围着太多人,根本没法往外挤。
过了拐弯儿,尚楚突然微喘着气对他说:“你这小区绿化做的可以啊,前面还有个景观小喷泉,风景好啊!”
“嗯,前面风景是很好。”白艾泽捧着小盆栽,笑着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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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热日头大,尚楚踩车轮踩得很费劲,抱怨说这个点儿早高峰,西郊这地方又偏僻,连辆车都叫不到,不然傻逼才大热天的骑单车。
白艾泽说是挺热的,尚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他妈热个屁!你坐上头又不用动!”
“下次换你在上面,我来动。”白艾泽说。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他妈的给我搞黄色?”尚楚嗤了一声。
白二公子显然没懂,天真无邪地问道:“什么黄?”
“......没。”尚楚舔了舔嘴边冒出的一颗汗珠,“你行李怎么办?”
白艾泽说:“再买吧,衣服鞋子什么的,不重要,你的呢?”
“早上让宋尧来帮我弄学校去了。”尚楚说。
两个大高个儿踩着一辆车刚出郊区,就被执勤的交警逮了个正着,罚款两百。
“叔,没现金,电子支付行不行啊?”尚楚摸了摸口袋,全是十几二十块的毛票,于是讨价还价道,“要不先欠着?”
“你当菜市场买菜呢?”警察叔叔把两个人教育了一通,摆摆手说,“走吧,下回别这么干了啊!车篮子坐塌了都是小事儿,关键是危险!”
“明白明白,绝对没下次了!”
尚楚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拉着白艾泽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首警的方向去。
车里开着空调,白艾泽还是稍稍降下了车窗。
热气顺着缝隙涌进车里,尚楚怕热,立即往另一头靠:“热!”
“马上就关,”白艾泽笑着说,然后侧头看向窗外,平静地说,“我吹吹风。”
尚楚看着他挺拔的肩背,片刻后,他往白艾泽那边挪了挪,下巴轻轻搭在他的肩膀:“那我也吹吹。”
自由的、热烈的、夏天的风。
第73章 一次正式的降旗仪式
到了首警十一点半整,时间还很富余。
办好注册手续后去寝室,尚楚、白艾泽和宋尧恰好又分到了同间宿舍,另外三个舍友都是南方人,操着一口南方口音,尚楚听着还怪亲切的。
宋尧见了白艾泽很是惊喜,勾着他的脖子说老白你不出国啊!我他妈还以为你小子真要抛下兄弟们去风流快活泡洋O了!
“他就是为了你留下来的,”尚楚见他们俩这黏糊劲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箱子呢?”
“床底下,”宋尧冲他摆了摆手,
转头和白艾泽继续亲热,“行,以后你就是我第一要好的哥们儿,阿楚只能排第二。”
尚楚“切”了一声:“谁稀罕似的!”
白艾泽去地下超市购置床上用品,抱着床垫和薄被回来后,尚楚已经铺好床了,他一下躺倒在木板床上,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老子尚楚,大学生,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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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尚楚每天都过得兴致高昂,白艾泽能明显地觉察到他情绪高涨,不管上课还是训练、不管是跑操还是吃饭,他又重新变回了青训营里那个生动鲜活、张扬恣意、一举一动皆是意气风发的尚楚。
坦白说,白艾泽爱死了这样的尚楚,他的阿楚本该如此,像山林间一只不被驯化的凶猛小野兽,狡猾又机灵,嚣张又狂妄,见到闯入者就亮出尖利獠牙吓唬吓唬他们,实际上却并不咬人,摸摸他的脑袋就知道他是是一只多么善良可爱又柔软的少年。
如果他没有见过小兽在黑夜里无助惊惶的样子,他还以为阿楚生来就是如此。然而,小野兽只有在自己认定的领域里才可以放肆地张牙舞爪。
警校和青训营一样,就是尚楚认定的领域。
入秋后的某个傍晚,尚楚出寝室接电话,白艾泽见他穿了件单衣就出去了,担心他着凉,拿着外套给他送过去。
“知道,有钱,嗯,有吃饱......”
走到走廊转角,他听到尚楚冷淡的声音,当即猜出了电话那头是谁,于是没有过去,而是站在拐角这头,安静地等尚楚挂了电话。
“外套披上。”白艾泽说。
尚楚一愣,然后把手机塞回裤兜,接过外套敷衍地披在肩上:“体贴啊小媳妇,还知道给楚楚老公送衣服。”
白艾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替他拉上拉链:“穿好,再着凉就不管你了。”
“穿好穿好,”尚楚嘻嘻哈哈地把兜帽也一并戴上,双手塞进衣兜,撇嘴嘀咕,“大老爷们哪儿那么容易着凉......”
白艾泽在他脑袋上薅了一把,带着谑意调侃道:“好意思说,前些日子是谁发烧了,躺床上咿咿呀呀地要人抱。”
“靠!”尚楚炸毛了,拿袖子堵着他的嘴,“别瞎几把造谣!谁他妈咿咿呀呀要抱了!”
白艾泽捏着嗓子学他:“我不去医院,你抱我一下我就好了......”
尚楚被他这副挤眉弄眼的德性逗乐了,掐着他的脖子前后晃:“滚蛋!我是这语气吗?!”
他十指冷得和冰块儿似的,白艾泽把他的双手拢进掌心,往里哈了一口暖气,皱眉道:“冷?”
“不冷啊,你给我哈哈气就好了,”尚楚歪着头冲他笑,又开起小摩托呼噜了两声,“舒服。”
“傻蛋。”白艾泽低头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
尚楚用额头碰了碰他的下巴,埋怨说:“你最近怎么和老妈子似的,总是管着我,穿什么衣服打什么菜都要管......”
“你不生病我就不管你了。”白艾泽说。
尚楚义正言辞地说:“那我这都多久没生病了!”
“你可以保持一年不生病,”白艾泽微笑,“我就不管你。”
“......?”尚楚咬了咬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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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艾泽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降温之后,小混账的身体似乎变得不那么好,一个月前发了一次低烧,要带他去医院他怎么也不肯,说喝两杯热水就完事儿了,好在病得不重,校医院拿了些药,一个晚上就痊愈了;半月前实训课跑障碍赛道,他过杆的时候从近两米高的单杆上摔了下来,白艾泽当时按顺序跑在他前面,听见后头有人喊尚楚摔了,当下心跳都漏了一拍,不管不顾地掉头奔回去,好在摔在了沙地上,皮都没破一点,小混账还嬉皮笑脸地说是脚滑;上周思政课,尚楚嫌无聊趴桌上补觉,被老师抓了个正着,点名要他回答问题,他一脸懵地站起来,愣了半响也没说话,白艾泽还想笑话他偷懒被逮住了吧,扭头一看才发现他鼻下挂着一点已经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