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在先ABO(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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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鬼地方实在不好找路,俩人结伴往一条比较平整的路走,中途遇见一个从城里赶集回来的好心大爷,开着拖拉机载了他们一程,把他们准时送到了警务基地大门口。
两个人谢过大爷,往大门边的报到处走。
这次全国录取进青训的一共只有四十来人,报到处就摆着一张桌子,后头坐着一男一女,有四个学生正在填表。
“叫什么名字?”
“宋尧!”
“尚楚。”
女人对着一张名单找到了他们的名字,在后头打了个勾。
尚楚特地留意了一眼,名单上已经有一半人的名字打上了勾,看来他们来得还不算晚。
“证件和照片,”女人敲了敲桌面,“拿笔填个表,等会儿去领衣服和被子。”
旁边坐着的男人分别给两人递上一张信息表和一把笔,尚楚和宋尧交了身份证和证件照,拿着纸笔到边上的桌子填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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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能带!”
“老师,这我带着切水果的!”
“不行,没收了!”
“你看这刀根本就不锋利,不危险!”
“锋不锋利都不行,没收!”
......
尚楚刚在“性别”那一栏里写下“男性Alpha”,就听见旁边传来说话声,他抬头一看,刚才填好表的几个学生正在依次接受翻包检查。
他笔尖一顿,怎么还要翻包?
“写好没?”宋尧凑过来问。
尚楚表面上一派镇定,放下笔,背起包:“外头有个公厕,我去一下。”
“你去吧,”宋尧转了转笔,“我帮你看着包......哎?”
他话还没说完,尚楚就背着他的双肩包快步朝公厕走去,宋尧不解地嘀咕:“背着包也不怕尿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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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楚到了公厕,看了看四下无人,翻出包里藏着的十多根针管和药剂。
他想了一想,往两边裤管里各塞了一些,然后把裤脚严严实实扎进鞋子里。
好在是冬天,穿的本来就厚实,乍一看也看不出什么蹊跷。
剩下的针管和药剂只好藏在上衣里,但尚楚的棉袄没有内袋,装不了东西。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咬咬牙脱下外套、毛衣和秋衣,裸着上半身,打算用自己的秋衣做个贴身腰包,裹着针管和药绑在肚子上。
这破公厕四面透风,他哆嗦着弓着腰,刚把东西在秋衣里包好,公厕那扇破木板“吱呀——”一声响。
他惊愕地抬头,对上了另一双惊愕的眼睛。
尚楚手一抖,差点把东西全洒地上。
他现在实在是进退两难,一旦他直起身,手里还没包严实的东西铁定要被发现,他只好继续保持着躬身的姿势,把内衣捂在自己裆部的位置。
尚楚简直欲哭无泪,更操蛋的是——这个人就是上午那个被打劫的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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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
荒郊野岭的公共厕所,一个少年光着上身,以诡异的姿势弯着腰,手似乎放在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
白艾泽怔愣片刻,但他家教很好,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解释说:“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我......”尚楚支吾了半天,“我胃疼!”
胃疼?胃疼你光着膀子干嘛?
“嗯,”白艾泽也跟着睁眼说瞎话,“我先出去,你继续。”
“......谢谢。”
白艾泽走出公厕,尚楚一口气还没松下来,那个千刀万剐的冤大头又回来了!
俩人在此以一个站着、一个弓着腰的姿势面面相觑。
“有事?”尚楚额角都在抽搐。
“抱歉,”白艾泽也有些尴尬,“忘关门了。”
他贴心地把门带上,刚走出去两步,就听着厕所里传来一声暴躁的“操”。
白艾泽:“......”
第12章 空降
“你怎么去这么久啊!”宋尧远远地朝尚楚招手,催促道,“快快快,人都来了好几拨了!”
尚楚裤管沉甸甸的,腰上还裹着东西,连迈大步都不能,只得一步一步慢悠悠地往前走。
宋尧看他这大佬似的走姿一下就乐了,三两步跑上来,扯着尚楚的胳膊说:“你说你也是,跑那么远去上厕所干嘛,一会儿报到完进去里头上不得了......哎你怎么了?”
尚楚刚在厕所里往自己胳膊上补了一针,强效Alpha药剂打入血管后总有一阵不适感,他这会儿正是头昏眼花的时候,一没留神被宋尧拉扯了一个踉跄。
宋尧回头一看,见到尚楚脸色煞白,于是吓了一跳,一惊一乍地问:“没事儿吧?是不是拉肚子了?”
“没——嗯有点儿,”尚楚摆摆手刚想说没事儿,脑子里灵光一闪,嘴边的话转了个弯,有气无力地说,“估计是昨天晚上吃坏肚子了。”
“你怎么不早说!”宋尧皱着眉,“我帮你背包。”
“谢谢,”尚楚从善如流地脱下双肩包,真诚地眨了眨眼,“宋尧同学,你真乐于助人。”
宋尧被这么冷不防一夸还有点儿害臊,接过尚楚的包说:“应该的,应该的。”
他刚拎过包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突然轻了这么多?
这不该啊,之前填表的时候他提过尚楚的包,沉得要命,活像塞了两块板砖,这么这会儿就变得轻飘飘了?
他是个脑子里藏不住事儿的,想到什么不直接问出来心里就难受:“包为什么这样轻?”
尚楚脸色有一刹的不自然,接着反应极快地接话:“就像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宋尧扑哧一声笑了,“你他妈幽默大师啊?和我这儿说相声呢?”
尚楚翻了个白眼:“你他妈不想想自己问了个什么傻逼问题。”
宋尧接着又掂了掂尚楚的包,被这么一搅和,忍不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轻了?没轻?这包到底轻没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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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快点!”报到处的女老师朝他们吼了一嗓子,“磨蹭什么磨蹭!”
这惊雷般的嗓门把宋尧吓了一跳,也顾不上思考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包儿为什么这样轻了,赶紧小跑过去,把两个背包交上去检查。
尚楚一只手捂着肚子,咬着下唇,脸色非常难看。
“耳朵上那东西摘了,”女老师指挥宋尧,“赶紧的!”
“能不能不摘啊?”宋尧讨价还价,“这耳钉我前几天才打的,现在摘了耳洞不就闭了吗?”
女老师非常不留情面:“你以为你过来选秀的呢?!赶紧摘了!”
宋尧不情不愿地卸下耳钉,另一位男老师给他做贴身检查,让他把外套脱了。
尚楚微微躬着身体,虚弱地说:“老师,我不行了,肚子好疼,拉稀......”
女老师一愣,上来扶着他的手臂:“能坚持吗?”
尚楚抬起头,眼角微红,额头上沁满冷汗,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其实我坚持不了但我偏要逞能说我没事”,努力地点了点头。
“这检查还没做完,再坚持会儿啊!”女老师拍拍他的背,唠叨说,“你们现在这群小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个个身体这么差......”
那边,给宋尧做检查的男老师已经在他腰上腿上摸了一圈,摸出来一个掌上游戏机,这会儿正对他训话,尚楚心说不好,硬着头皮朝自己舌尖狠狠咬了一口,剧痛袭来,生理性眼泪瞬间就涌上了眼眶。
“老、老师......”他说话声音都在抖,“不、不行了......”
“对啊老师!”宋尧在边上附和,“他刚就去外头公厕拉了!是真拉稀!”
女老师见他这样也不像装出来的,学生才来第一天,要真出什么事儿她担不起这个责任,于是赶紧指了指后头一栋楼:“一层有厕所,快去吧!”
“我扶你!”
宋尧拎着两个包,把尚楚一只手搭上自己的肩,搀着他进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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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艾泽绕了一个大圈,最后又绕回了那个四面透风的破公厕。
他看着自己前头那扇摇摇欲坠的门,抬手按了按眉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警务基地毕竟是个涉密场所,手机导航根本不显示位置。
他前头是公厕,后头是一大片玉米地,这天苍苍野茫茫的,想找个问路的都没有。
白艾泽转身,刚想往反方向转转碰碰运气,脚尖踢到了一块石子。
他脚步一顿,眼角余光敏锐地捕捉到石子边上的东西。
——一个空针管、一个玻璃瓶、一个小挂件。
什么东西?
玻璃瓶里还残留着一些浅褐色液体,白艾泽蹲下身,捡起来一看,瓶身上贴了张标签“Alpha信息素生成剂——枫香型”。
白艾泽没太在意,为了满足各种猎奇心理,这类信息素伪造类产品在地下市场很常见。前不久首都还出过新闻,有beta通过生成剂伪装成Alpha,诱骗Omega从事卖淫活动。
针管里也留着薄薄一层浅褐色液体,塑料管身上印着一行黑字——20121209。
这是生产日期。
这批针管几天前才在黑市被生产出来,今天就出现在这个公厕里,显然注射药剂的人对购买渠道非常熟悉,才有可能如此及时地购置到新产针管。
从落灰情况来看,这些东西显然被遗弃的时间不久。
白艾泽眉头一皱,迅速联想起刚刚在公厕里撞见的那位光膀子Alpha。
是他?
他一边推测一边捡起挂件,那是一个小熊形状的小布偶。玩偶已经很旧了,缝线的地方甚至有些破损,露出里面一看就很廉价的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