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校草后我发现追错人了(41)
陈熠安:…………
“你知道后面这事的真相是什么吗?”梁怀干笑起来:
“是我隔壁宿舍的一哥们,半夜在阳台打电话,结果室友没注意他在,就锁了阳台门,然后把他关在了外面。他室友那天恰巧感冒吃了药,宿舍也是封闭开着空调,暴雨又很吵,所以室友还戴了耳塞,任这打电话的哥们怎么敲门,都敲不醒他,这哥们最后绝望了,就翻过来想从我寝室出去,结果连着翻了好几个寝室,都没人敢给他开门,我们听到的哭声,其实是他被急哭的。那时候都半夜三点了,认识的朋友基本都睡了,最后他在阳台和水水洼洼凑合一夜,第二天室友开阳台门晒衣服才发现他,哈哈。”
笑了两声,身边人没有回应,他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学长……”陈熠安瑟瑟发抖,“你知不知道,你一点幽默细胞也没有。”
梁怀的笑容默默回收。
陈熠安瘪瘪嘴,“本来就怕,还要讲什么恐怖故事。”
梁怀揉了揉额角:
“咳……睡吧。”
又过去了五分钟,陈熠安伸出手指,扯了扯梁怀的短袖边,“学长……”
梁怀立马睁眼,“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陈熠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就是吧,你能不能上来和我一起睡?”
梁怀无声地望向他。
“都怪你啊,让我更怕了。”陈熠安裹紧小被子,“我总觉得床下有人……”
梁怀无言以对:……不然呢,不然我是鬼?
陈熠安把鼻子都埋到被子里了,只敢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怕闷死他了,梁怀叹了口气,爬上了床。
床是一米三宽的,两个大高个男生睡在上面,还有些挤。
梁怀只能侧着睡,面对面呼吸会触碰到,他又只好背对着陈熠安睡。
没过一会儿,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轻轻触碰,就是包了纱布的那块儿。
“疼么……”身后的人问他。
梁怀要转头,却被陈熠安用手掌抵住,“别回头。”
“学长,谢谢你。”他特别小声地说了句。
陈熠安从小没经历过什么太大的风浪,一直被家人保护得很好,世事虽险恶,但陈家一直为他避风,一直是他的港。
读书一直不用他操心,陈家总是把最优秀的资源亲手送到他面前。
经济也不用他费神,他从前买东西,从来不看价格,再贵的东西也不可能超过他哥给的卡的额度。
而人身安全是最有保障的事,陈家甚至避免他出席集团宴会,公众那里也打点过从不泄露半张关于他的照片。
可当他真正独自离家,踏上小半个社会的时候,他才发现,老师再也不会因为他家的背景而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钱花的时候只能拿出课余的时间去打拼,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会和厄运迎面相撞。
可正因为这样,仔细钻研一道课题后才让他有了从未有过的成就感,认真工作后第一次拿到工资才让他有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现在,整个床单被套都充斥着梁怀身上惯有的洗衣液的味道,给了陈熠安无尽的安全感,还有劫后重生的,小小的幸福感。
今夜,他一点儿也想不起来那些是是非非,他就是想坦诚一点。
“学长,你小时候有没有抓过阄。”
梁怀说没有,“我爷爷不信这些。”
“真好。”陈熠安由衷地羡慕,“我小时候抓过,哥哥也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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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0月,陈家公馆。
坐在中间太师椅上的中年妇人,怀里抱着个玩布偶的小人儿,白白净净的脸蛋,粉嫩嫩的小嘴巴,来一个人就冲人家笑笑,逗得满屋子的亲朋好友都忍不住过来捏捏他的脸——
“小少爷可真好看,遗传了陈先生陈太太的优点。”
“你看这眼珠子都敞亮啊,今后啊肯定聪明。”
……
“母亲,我可以抱抱弟弟?”十岁的陈宗元小心翼翼地窜到陈太太的身边,满脸喜欢地看着一岁大的小熠安。
小熠安望着他,笑得格外甜,向陈宗元伸出了一根食指。
陈宗元也向他伸出手,然后轻轻握住,小熠安乐出了声。
陈先生的目光看了过来,陈太太立马对陈宗元挽起唇角,“可以的,弟弟看上去特别喜欢你呢。”
陈太太刚刚把小熠安送到陈宗元怀里,就给身边的佣人了个眼神,让他们盯着点。
陈宗元双手紧紧抱着软软糯糯的小熠安,嘴里念着:“弟弟,弟弟,你什么时候才会叫哥哥呢……”
管家大步走来,毕恭毕敬地道:“老爷太太,抓阄物品都准备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开始合适?”
“就现在吧。”陈先生拍了拍陈宗元的脑袋,后者立马会意,带着小熠安来到宴会中央长桌旁,把他放到桌上。
一时间,宴厅里所有客人都围到了桌子边。
小熠安不乐意,想要哥哥继续抱,但陈太太走了过来,挠了挠他的脖子,“宝宝,前面这些东西,你想抓什么,就去抓抓看。”
小熠安没什么兴趣,他不想抓,就想要哥哥抱。
但陈太太用拨浪鼓吸引他的注意力,引导他慢慢往那些物品爬,忽地,目光被最右边金灿灿的金条给吸引了,好亮好闪,他笔直笔直地就爬了过去,一把就抓在手里。
宴会厅里的大人们齐齐兴奋了,挨个给陈先生道喜:
“陈家后继有人啊!!恭喜恭喜!”
“小少爷一看今后就是光宗耀祖的福相,陈太太您生了个好儿子啊。”
一些和陈太太交好的富家太太凑了过来,轻声说道:“你们家那个大的,以前抓阄就抓了个吃的,好像是什么桂圆吧。”
“就是,哪有熠安有福气……”
站在她们身边的陈宗元,身体蓦地一震。
金条对小熠安的吸引力只有两秒,他连滚带拿地把金条递给哥哥,但后者迟迟没有伸手。
小熠安扔开金条,再次向陈宗元伸出食指,这次陈宗元却没有握过来,勉强地对他笑笑,然后趁众人不注意,转身离开了。
陈先生激动地抱起熠安,在他耳边说着开心的话,小熠安的视线,却一直跟着陈宗元的背影,满眼的疑惑。
也是到陈熠安长大了,他才知道,原来陈宗元是爸爸和前妻生的孩子,前妻家世很普通,他们拿证了并没有公布,因为恋情并不被陈家看好,前妻身子弱,生了陈宗元以后没过多久就去世了,陈父后来娶了陈熠安的母亲,门当户对,恩爱不已,对外宣称陈宗元也是陈熠安母亲所生,只有少部分关系好的世家知道陈宗元的真实身份。
但陈熠安从来不在乎这些,他到哪,别人问他的时候,他都会骄傲地说一声:“陈宗元啊,我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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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熠安后脑勺疼,不能平躺,他也背过身,望着墙面,“我哥当时抓阄,没准就是饿了,那桂圆闻着香而已,但大人们喜欢迷信,我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会把我俩抓阄的事拿出来比较,所以我特别讨厌过生日,因为只要我过生日,就是我哥的受难日。”
梁怀无声听着,没有说任何话。
陈熠安蹙眉:“想想还会觉得有些可笑,抓阄能代表什么啊,竟然能抹杀一个人所有的努力,我做了什么,就是有天赋,哥哥做了同样的事,甚至做得更好,都会被认为理所应当,或者是小聪明不是大智慧成不了大事。
“我哥的胃一直不好,是从我出生后慢慢就这样了,他比过去加倍地努力,常常把吃饭的时间都拿来学习,把胃糟蹋坏了,虽然现在一直在吃中药调理,但还是很多东西都吃不了。
可是哪怕他都拿了全市第一的好成绩了,大人们好像都看不到一样,因为我妈妈才是现在的陈太太,喜欢我不喜欢我的都得捧着我,甚至热衷于踩在我哥哥身上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