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捕(2)
林时予顿了一下,继续说:“你让我对情侣间的亲密关系感到无比抵触和害怕,如果非要说我不谈恋爱是因为你,那只有这个原因。”
蛋黄仿佛也感受到了包厢里凝滞的气氛,缩起身子一动不动。
陆以瑾两天没合眼,从见面到现在神经一直紧绷着,强撑着说:“没关系的,我重新追你,以后我……”
林时予轻描淡写地打断陆以瑾:“陆以瑾,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对你早就没有感觉了,你让我栽了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接下来的语气很平和:“也许以后会有人让你心甘情愿地学会坦诚和尊重,但那不会是我。”
林时予说完没再停留,径直走了。
走廊的光从门缝里漏进来,打在陆以瑾的脸上,他微微闭上眼睛,方才的脆弱和忐忑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形容的沉郁。
回家的路上,司机频频看向后视镜,警惕地说:“后面有辆车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
林时予扭头看了一眼,是辆黑色的乔治巴顿,说:“不用管。”
进入了别墅区,那辆车还跟着,司机是何欢家的,以前送过林时予几回,知道他是个明星,司机眼睛来回看着林时予和尾随的乔治巴顿,总觉得有点不对,建议道:“要不你先别下车,我在这绕几圈,它还跟着的话就报警。”
“不用麻烦了。”林时予心里乱成一团,脑子一直是懵的,他打开车门,向司机道谢后往家里走。
林时予的房子是三层独栋小别墅,前后都带了个小花园,占地面积不算大,一个人住就显得有点过于空旷。
他喜欢清净,家里没有住家阿姨,每隔三天会有清洁阿姨过来打扫一下卫生。
林时予开了一盏壁灯,沿着楼梯往上走,屋内一片死寂,安静到让人心慌。
从阳台可以看到大门外,黑色的乔治巴顿还在,林时予收回目光,躺在藤椅上放空自己。
现在是秋天了,在这稍凉的夜晚中,寒意沿着他的背脊往上爬,冻得他打了个寒颤。
今晚没有月亮,星星也是寥寥无几,苍穹的黑近似浓郁。
陆以瑾下了车,靠着车身,抬头望着不远处的阳台,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一手抱猫,一手从衣兜里摸了盒烟出来,点燃,闷了一口飘渺的白雾,呛人的尼古丁气息从喉口缓慢下沉,抑制住心口难耐的燥热。
良久,阳台的灯暗下来,那道影子被黑暗吞噬,再也看不见了。
烟渐渐燃到尾部,陆以瑾把火星掐灭,指腹泛起一阵刺痛。
他低下头,看着一地的烟蒂,把目光转到猫身上,脸上带着点笑:“蛋黄,你说要不要把哥哥关起来?”
“就像上次那样绑在床上,一步也不让他离开我,”陆以瑾有点为难地唔了一声,似乎很苦恼,“但他会不开心,我又不想他不开心。”
蛋黄乖巧地窝在陆以瑾怀里,朝他喵喵叫。
陆以瑾半掀开眼皮,盯着蛋黄看,极小声地呢喃:“我不想他不开心。”
林时予睡得特别不安稳,梦境一个接着一个,最后在深夜骤然惊醒。他从床上坐起,缓了缓急促的呼吸,摸索着按亮手机。
凌晨四点半,距离入睡只过了两个小时。
睡前拉了窗帘,窗帘质量很好,几乎不透光,让卧室有一股无端的压抑感。
梦中零碎的片段从眼前闪过,林时予脑子里全是陆以瑾,撒娇的陆以瑾,装可怜的陆以瑾,无助的陆以瑾……
林时予心软的同时又极度清醒,什么无助、乖巧、天真都是假的,真正的陆以瑾是偏执的、阴郁的、疯狂的,年纪虽小,逢场作戏的演技却能以假乱真。
许久之后,林时予回神,扯高被子蒙住头,企图睡一个回笼觉。
半小时过去了,他睁开眼睛,目光清明地打开床头灯,下床往影音室走。
林时予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腿,随便找了一部电影看,剧情很俗套, 只看了开头就能猜到结局。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仰头看得很认真,但表情是冷的,仿佛影音室里的黑都涌进了他眼睛,眼里空茫茫的一片,没有焦点。
电影的进度条过了三分之二,荧幕上的男主角抱着一大束艳丽的玫瑰,对女主角深情告白:“我爱你,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我爱你,”林时予的睫毛颤了颤,拖长了尾音说,“好廉价的话啊。”
他的语调甚至有点缱绻,每个字都像含在舌尖一样。
攻是病娇,如果现实生活中遇到这样的对象,请大家踩着风火轮逃跑!!!
第2章 看起来又纯又欲
很平常的一个晚上,陆以瑾上完晚自习,把校服团成一团塞进桌兜里,往书包里扔了两本书,慢吞吞地向外走。
司机早就在校门口等着了,陆以瑾把书包甩到副驾驶的座位上,才看见坐在后面的陆新耀,他摘下一只耳机,问他爸:“你来干什么?”
陆新耀也不生气,调整好坐姿,温和地开口说:“我过阵子要去一趟欧洲,这两天多陪陪你。”
陆以瑾打了个哈欠,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朝司机笑:“陈叔,我爸今天受什么刺激了?在这跟我演父慈子孝。”
陆新耀顿时沉下脸。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夹在父子俩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不敢说话,接着充满歉意地看了陆以瑾一眼,默默地把他的书包往后递,想让他坐到后排。
陆以瑾恍若未见,像没睡醒似的,倦倦地打开手机玩游戏。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车内僵持的气氛,陆新耀扫了眼屏幕,又把目光转到低头玩游戏的陆以瑾身上,犹豫几秒,挂断了。
没过多久,手机又响起来,这次陆新耀没挂,来来回回看着手机和陆以瑾,等铃声过了一大半,拿起来接了。
他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恢复了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陆以瑾打游戏的手指顿了顿,陆新耀以前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接过那些莺莺燕燕的电话。
等陆新耀聊完挂了电话,陆以瑾把游戏关了,扭头问他爸:“谁啊?是上次我碰见的那个吗?”脸上的表情很纯良,细看眼底还藏了些疑惑,仿佛不带丝毫恶意,是真的出于好奇才问的。
陆新耀习惯了陆以瑾的阴晴不定,陆以瑾愿意好好和他说话,他还是很开心的,于是没瞒陆以瑾,说:“不是上次那个,是一个芭蕾舞者,我陪客户去看芭蕾表演的时候认识的。”
他看陆以瑾没露出抵触的神色,继续说:“她还有个儿子,比你大三岁,叫什么来着?哦对,叫林时予,和你还是一个学校的,不过学校人那么多,你应该不认识。”
陆以瑾怔了下,林时予他知道,学习好长得更好,是一中的校草,上周还作为高三代表在主席台上讲话,规矩地穿着校服外套,一副乖巧好学生的样子。
陆新耀还要说,被陆以瑾打断了:“你以前不是只喜欢二十来岁的纯情小姑娘吗?儿子都比我还大三岁,她年纪肯定不小了,你换口味了?”
陆新耀听到这话皱了皱眉,责备道:“好好说话,哪里学的这副纨绔腔调。”
“基因不好,天生的。”陆以瑾掀起眼皮,语调波澜不惊。
陆新耀脾气不算好,但对着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儿子,实在是没办法。你要是骂他,他嘴比你还毒,句句往心窝里戳,打就更不可能了,看着那张酷似自己的脸,根本下不了手。
陆新耀一直把陆以瑾的叛逆归因于他妈早逝,自己工作忙没时间管他,所以心里对他一直是愧疚的。
陆新耀身边的女人来来往往,这次真心想安定下来,又怕陆以瑾接受不了俞妙,打算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让陆以瑾慢慢习惯。
陆新耀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地说:“俞妙和以前那些女人不一样,我追了她很久,她才答应和我交往。”
“怎么个不一样法?难不成你还想把她娶回家?”陆以瑾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