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就换吧,反正是贴身用品,穿了宽松衬衣,别人也看不见,他顺手拉开抽屉,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可以选。
抽屉布置在角落,两个人站一起空间有些拥挤,更何况郑栖还在往余旸身后看,两个人距离就更近了,余旸的心脏加速跳跃,他还捏着郑栖的皮带,而郑栖又那么放松,就好像知道你捏我皮带了,无所谓你怎么弄的模样。
余旸的手情不自禁抚上去,最终放在郑栖左心口。
郑栖在看抽屉,时不时蹙眉,翻找半天,勉强在找到另一款还算说得过去的,再回神,余旸的手放在他脖颈处,视线停在郑栖的嘴唇上——郑栖看懂了,不着痕迹地低头,靠过去。
呼吸慢慢相抵,余旸的手触碰到郑栖,这种触碰让郑栖很敏感,吸气,腹部肌肤回缩,呼吸缠绕间,余旸悄悄睁开眼——郑栖认真闭着眼,没有抗拒,但也看不出主动,反正不像想要接吻的样子。
像什么来着,余旸想起来了,像驸马侍寝。
果然,郑栖一动不动地等待着什么,余旸拧着眉毛,很郁闷:“你就不能主动一点。”
说着,他用手心推开他的脸,瞧见郑栖那副被动模样他就有气。
郑栖被他推得一晃,不明白为什么踩雷了,他看着余旸走出去,半晌才开口:“喂,还亲吗。”
“不亲!”余旸懒得理他。
郑栖动作迅速地穿好衣服,挽尊道:“不亲拉倒——”“拉倒就拉倒。”
余旸听见了。
郑栖说:“我怎么不主动了?”
“你那是主动吗。”
“怎么不是。”
郑栖语气正经,顺手搞了搞发型。
“不是!”
“是——”郑栖肯定。
“懒得理你。”
不理就不理。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好男人不跟老婆一般见识,郑栖心想。
余旸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出门前还拉着郑栖拍合照,照片上的他们,一个面容清秀,看得出打理过头发,人看上去很精神;另一个身穿灰绿色衬衣,内衬白T恤,微微抬起下巴,下颚线流畅,表情有些倨傲,但头往余旸这边偏——又酷又暖。
以前没跟余旸一同参加同学聚会,郑栖今天才知道余旸人缘真的很好,礼堂里校庆仪式一过,他被一群同学拉住,说今天得好好聚一聚。
时不时有人朝郑栖所在的方向投来目光,有艳羡的,也有唏嘘的,余旸大方地跟大家介绍:“我老公。”
“跟男神结婚了——”“太幸福了吧。”
“什么时候的事啊,都没听你说。”
余旸笑笑:“当时比较忙,没怎么大办。”
没大办婚礼是妈妈的主意,妈妈说郑栖当时家里情况特殊,大张旗鼓举行婚礼容易让人无端揣测郑栖,不太好,余旸一并同意了。
但更多同学半信半疑,谁不知道郑栖以前是什么性格,不撂冷脸就不错了,就算他跟余旸结了婚,能真正收心吗。
婚姻跟恋爱不一样,恋爱是对方虐我千万遍,我爱你就行,婚姻得找个能疼爱自己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地保持精明,看待余旸和郑栖更多了几分观察。
宴席设在学校附近的餐厅,余旸见到好多昔日老师,时间过得真快,他们才毕业几年,老师们怎么都有白发了。
席间吴老师过来跟大家碰杯,看见郑栖时目光多出欣慰。
余旸记得郑栖以前很少跟老师正面打招呼,热衷于球场,现在变得会倾听老师,笑容自然又坦率。
看见他们站走廊上说话,余旸记起少年时期——郑栖那时候也是这样,单手抄裤兜,偶尔弓着背,趴在栏杆上,风把他的T恤吹得微微发鼓,背影高大又倔强。
论杰出校友,自然有人出尽风采,余旸不爱冒头,只专心吃饭,最后一道椰子鸡汤锅上得有点晚,服务员递来菜单,问还需不需要加菜。
余旸正巧看了一眼,眼睛忽然亮了:“我要吃这个,椰子冻!”
“好的。”
服务员笑容亲切,又一并记下其他人点的菜。
没过多久,菜肴布满桌子,气氛重新热闹起来,余旸喝完汤,顿时觉得有点撑,碰了碰郑栖的手腕,声音很轻:“郑栖。”
“嗯?”
“你帮我把椰子汁喝掉吧。”
余旸看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开口椰子。
郑栖说:“不是你点的吗。”
“我吃撑了。”
郑栖正要放吸管进去,余旸连忙说:“不是这样,”他把杯子推过来,认真解释:“是你把椰汁喝掉,我吃里面的椰子冻。”
他现在吃得有点多,喝不下椰子汁。
郑栖很无语。
“快弄啊。”
余旸有点发愁,满脸‘你要是不帮我,我肯定会撑住’的表情:“倒在杯子里。”
第19章 你赔我
在场同学挺多,郑栖拿余旸没办法,只好按照指示倒椰汁,椰子开口比较大,倾斜时容易洒出来,郑栖找了个干净勺子,他还没开始,余旸又悄悄说:“不要用勺子,会弄坏椰子冻。”
要求真多,郑栖停住手中的动作。
周围人也注意到他俩咬耳朵,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余旸不太自在,讪讪一笑,还往他老公这边凑了凑,大家就不好意思细看了。
就这样,郑栖耐着性子——按照余旸的要求——不用勺子,慢慢将椰汁全部倒在杯子里,倒完他还看了一眼,里面真的有一层又厚又白的椰子冻,闻起来香香的。
“好了。”
郑栖把椰子推过去。
正说着,有谁拍了拍余旸的肩膀:“旸旸!你在这儿啊!”
郑栖回过头去看,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女生。
余旸站起身,笑着跟郑栖介绍:“周羽,我死党。”
说着,他又看向周羽,“老杜他们呢?”
周羽朝郑栖点头,又压低声音:“你太不像话了,聚会都不找我们——”“我这不是……”余旸不太好意思,“老公在吗。”
“咦哟,”周羽推了推眼镜,“重色轻友哦!”
“没有没有。”
余旸连忙解释。
周羽笑道:“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吧,今天——”她语气神秘,大概碍着郑栖在场,她没有多说:“你去了就知道,我们那桌人超多!”
余旸跟郑栖说自己要过去看一下老同学,郑栖问:“还吃吗。”
说着,他指了指椰子冻。
“吃!”余旸伏在郑栖耳旁,语气很亲密:“等下回来就吃。”
郑栖点头,轻轻抬起目光,示意余旸好好跟朋友们玩。
他们今天开了车过来,没有同学劝酒,中途有同学过来碰杯,郑栖就手喝了一口椰子汁,初尝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是喝到第二口,他才觉得椰子冻里的椰子汁有点不一样,奶香更浓郁,有淡淡的糯米香,口感更顺滑。
难怪余旸这么惦记。
中途有孩子串过来,小手在桌上探寻什么,郑栖不着痕迹地把椰子推远了点。
很快,有家长在不远处呼喊,小朋友才摸到纸巾,慢吞吞地拨开人群去找妈妈。
周遭吵闹,郑栖看着这枚椰子,椰子冻晃起来软软的。
好想用勺子挖一下。
余旸去了好久还没回来,陆续有人离开餐桌,过了一会儿,郑栖终于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是余旸,但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人,看着眼熟,但郑栖记不起名字。
那人比余旸稍微高一点,身穿铅灰衬衣,戴眼镜,长相斯文,他看余旸的眼神也有点不一样,淡淡的不舍,视线落在余旸身上,又含蓄地笑,余旸想走,他却迟疑地想说什么——这人不对劲。
郑栖有预感。
“闻予安回来了?”邻座有同学轻声问,“他不是在美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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