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旸旸——”门外有谁在喊,听声音是妈妈,“起床了吗?”
郑栖关掉电动剃须刀,朝余旸抬了抬下巴。
余旸连忙说:“快了。”
“早一点哦,郑栖还要上班,不像你能休那么长时间的婚假。”
郑栖又开始剃须。
“知道了。”
余旸去衣帽间换衣服,再出来时卧室空无一人,但床上一片整洁,显然被整理过。
郑栖应该已经下楼。
八点整,余旸朝客厅扫了一眼:“爸呢?”
“别提他——”周蓉女士没好气地说:“天天念叨他那些画眉鸟,一早上出去了。”
余旸站一旁喝水,视线之余在找郑栖,厨房有一个黑色T恤的背影,原来他在厨房帮忙。
周蓉端着豆浆出来,凑在余旸耳边,语气神秘:“昨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余旸差点噎住。
“那个那个……”周蓉女士抬眸看看郑栖,又看向儿子,一副你懂的表情。
“妈——”周蓉一看余旸着急的表情就猜了到大概,放低声音讲:“妈只能帮你到这里,接下来要靠你自己。
你懂吧?”说完,还郑重地拍了拍余旸的肩头。
“妈!”眼看郑栖要出来了,余旸不得不朝妈妈递眼色。
“别喊我!一大早上你没见你嘴甜叫郑栖一句‘老公’!”周蓉翻了个白眼,转身朝郑栖笑容可亲:“我来我来,你放着!”真不是谁是她亲儿子。
郑栖也跟着笑,喊了一声‘妈’,说:“您坐。”
他又看向余旸,很大方很自然的表情,全然不是早起没反应过来的模样。
余旸被他瞧得心脏乱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席间三人各怀心事地吃早餐,郑栖擦了擦手,话是对妈妈讲的,问爸什么时候回来,按照当地的习俗,新婚第二天早上要跟长辈敬茶。
周蓉说:“哎,我们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你们过得舒心、快乐就好。”
余旸轻声跟郑栖解释:“爸出去遛弯了,没两个钟头回不来。”
郑栖点了点头,稍微放心了一些。
周蓉女士心思敏锐,一看就知道这对新人还需要空间相处,熟悉新的关系。
简单吃完早餐,她就专心看电视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瞧见郑栖和余旸一前一后地进了厨房,这才满意地笑了。
余旸说:“我来洗,你不是还要上班吗?”
“时间够。”
郑栖说。
厨房是全智能化,有洗碗机,但早餐简单,油污轻,稍微冲洗一下就好了。
郑栖没想太多,觉得是顺手做的一件事,就心平气和地冲洗装过豆浆的玻璃杯。
这么近距离看着郑栖,余旸觉得他跟印象中的模样很不一样——至少他没有外界说得那么难以相处。
他两鬓很好看,短发乌黑,做起事又认真,洗完杯子还用厨房纸认真擦拭。
每当看见郑栖这么专注的眼神,余旸就好希望自己变成杯子、头盔,又或者是钥匙扣,凡是能让郑栖观察3秒钟以上的事物,都是他羡慕的对象。
“我来吧。”
余旸气息有点虚。
郑栖瞧了他一眼,又把杯子举高,注意到杯口有很小的污渍。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是杯子!
厨房纸大概没擦掉污渍,郑栖打开水龙头,轻轻冲洗杯口。
余旸想起妈妈刚才说的话,就是因为他太紧张,读书至今都不敢主动靠近郑栖,总担心一不留神让郑栖不舒服,所以他总在有意无意地约束自己,可实际上,他太约束自己的结果就是郑栖光顾着看杯子。
不行!这样不行!
他深呼一口气,喊他:“郑栖?”
“嗯?”郑栖在笑,污渍好像洗掉了。
“老公——”话没说完,杯子像打滑一样蹿出手心,幸好郑栖反应快,一把握住杯口
第3章 我老婆
余旸心跳加快,拿不准郑栖是不习惯‘老公’这个称呼,还是跟自己一样紧张,毕竟郑栖那张脸上毫无答案。
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缓解尴尬,玄关处传来落锁声:“哟,都吃过了?”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也随之而来。
是余旸的爸爸余海滨。
“旸旸呢?”余海滨换完鞋,朝客厅走,心情很是愉悦:“别是还在睡觉?”
“嘘嘘嘘——”周蓉压低声音,连忙接过他手中的鸟笼,边走边说:“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谁让你现在回来。”
“我怎么啦,我不能回来吗?”余海滨轻轻地哼了一声,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休闲坎肩,将双手扁在背后,笑眯眯地逗弄他的画眉鸟:“今天不好玩吧,周围没什么玩伴,下次爷爷带你去见好朋友!”看来是别墅区没什么人养鸟,他才回来这么早。
“你可小点声!”
……
俩口子你一言我语,最后终于嘀嘀咕咕达成一致。
“早点说嘛,我以为小栖上班去了,”余海滨接过妻子手中的豆浆,厨房门口挂了半帘,从他这个方向能看见儿子和儿婿站水池边,他就压低视线瞧,他俩正在有条不紊地洗杯子,一个洗,一个放,余海滨说:“这不挺好,我要跟小栖说两句,多好的孩子——”“行了行了,”周蓉拿过他喝完的杯子,连哄带催地让他看看遥控器怎么调,“人家小俩口都没时间相处,你还要上去凑热闹。”
听着客厅的讲话声,郑栖忍不住笑了,他擦了擦手,“我去跟爸打个招呼。”
余旸清理完厨房台面,也跟着出去。
余海滨对郑栖印象很好,这个孩子家里之前出了些事,但他精神气尤在,身处困境不怨天尤人,想尽一切办法去分担父母的压力,这份担当很难得。
好在那些坎儿都过了。
郑栖语气恭谨,说自己最近比较忙,车队缺教练,忙完这段时间会好一些。
“没事,年轻人,工作第一。”
余海滨很理解郑栖。
接着,郑栖讲到工作上的近期安排,好让长辈们放心。
余旸在一旁擦护手霜,仔细听郑栖刚才说的话,悄声问:“要去野外吗?要几天?”
“三天,之后会换场地。”
郑栖说,“也看训练情况。”
“我也想去。”
余旸赶忙表态,反正他最近休婚假,闲着也是闲着。
周蓉回过头看儿子:“小栖要上班,你跟着不是给他添乱吗?”
“没有。”
郑栖笑了,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电视频道终于调到肥皂剧场,余海滨将遥控器放沙发上,寻思着是不是该给画眉鸟换饮用水,有点心不在焉:“三天嘛——”“余海滨!”周蓉目光深深地看着他。
“哦哦。”
余海滨识趣地闭上嘴,一副不参与家庭事务的表情。
余旸望着郑栖,郑栖就抬起手臂,好像在指楼上,语气很轻:“要不要带换洗衣服?”
一听这话,余旸顿时眉开眼笑,“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来。”
“行。”
跟长辈们打完招呼,郑栖拿着车钥匙去车库。
通往二楼有段回旋式楼梯,余旸上到最顶端台阶时,往后退一步,弯腰趴在扶手上冲妈妈做鬼脸。
周蓉女士心照不宣地挺起胸膛,朝儿子竖起大拇指。
就这样,余旸动作迅速地收拾背包,心情雀跃地在家门口等郑栖。
车库里有辆奔驰,当初父母买来作为他们的新婚礼,余旸以为今天他们是开车去赛场附近,毕竟路途比较远。
但听马达轰隆声,显然不是奔驰在响,很快,郑栖从侧门出来,那里有个溜坡,正巧离车库近,他顺道试试感觉。
余旸再一抬头,瞧见郑栖身穿黑色棒球服,戴好头盔,跨坐在摩托车上,“你换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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