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用力的锤了两下枕头,抬起头来深吸了口气, 但一想起——
继续把自己埋进去猛锤枕头。
郁清锤到手发麻发疼了才停下来。
他动了动身,翻过来看着天花板, 不知怎的,又想到了自己刚刚迷迷糊糊间主动把裴予往这摁, 裴予要撑起来他还不乐意的事。
郁清:“。”
行了, 今天是真的不用睡觉了。
他满脑子都是裴予,于是身上的热度更加没有办法消散。
郁清爬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终于知道为什么裴予躺下的时候身上带着凉气了。
要命。
他想,等天亮了他究竟要怎么才能见裴予?
这个漫漫长夜他难道要干瞪着眼度过吗?!
不过事实证明郁清是多虑了。
有人既是他的兴奋剂,也是他的安眠药。
深夜归来的裴予叫他一直有点悬着的心彻底落在了实处, 他冷静了一会儿后, 就嗅着被子里还残留的最后一抹裴予身上的气息,进入了美好的梦乡。
于是在第二日十点的时候,郁清仍旧在睡梦当中。
裴予交代了董钺公司的事情后,就敲响了郁清的房门, 他敲门的动作放得也比较轻。
是属于能让郁清醒来, 却不会是惊醒的声音。
他耐心的站在门口敲了半分钟都没有得到回应, 于是就径直推门而入。
就见郁清微皱着眉不耐烦的抄起枕头就往他这边砸。
裴予早有预料的伸手接住, 郁清含糊的说了声:“再睡一会儿。”
裴予垂眸看着他,眸色很淡,却也很沉, 眼底更是有什么在静静流淌:“十点了。”
他不会让他在早上睡得太久,对身体不好:“先吃饭。”
郁清没动,也没说话。
裴予又等了三十秒,就直接上前掀开了他的被子,将人从床上捞了起来。
郁清下意识勾住裴予的脖子以防自己摔下去,等他做了这个动作后,人也清醒了大半。
他看向裴予,故作不满道:“老是用这招,腻不腻啊。”
裴予不会允许他睡懒觉超过十点半,因为裴予要求他三餐无论如何都不能落下。
裴予把他放到洗漱台上,转身要去给他拿鞋子。
睡了一觉忘了昨夜的尴尬的郁清看着他宽厚的肩膀,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又没搭对,喊了裴予一声,不等裴予回头望他,他就一把勾住了裴予的脖颈,整个人都跳到了裴予的背上。
裴予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反手托住他。
郁清趴在他肩膀上,声音近在咫尺:“说起来……叔叔,我高三后你就没这么喊过我起床了吧?”
裴予没说话,郁清就笑眯眯的问:“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裴予背着他又往外走,示意他穿鞋。
“你到底为什么不回答我啊。”
郁清勾着他的脖子,不肯下去:“你不说,我就挂着,直到你说为止。”
裴予静默了两秒:“你的交易不成立。”
郁清:“?”
裴予神色平淡:“你可以挂一辈子,我不介意。”
郁清:“……”
他气愤的松了手,跳到了地面上,却还是乖乖的把鞋子穿好。
郁清要越过裴予去洗漱,裴予先握住了他的手腕。
郁清回头,什么话和情绪都还没有装出来,裴予就先下一城。
他的吻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那枚痣上。
还轻轻的碾了碾。
郁清瞬间就像是被火点燃了一样。
他抿住唇,听裴予低声说“早安”,心里凭空多了调料,还被人一瓶瓶打翻。
故意作弄的小情绪也登时消散了。
郁清回了裴予一个拥抱:“终于可以把微信ID改回去了。”
他顿了顿,松开了裴予,又说:“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而已。但如果你觉得为难,可以不用说。”
说完这话,他不等裴予有所反应,就撒腿跑去洗漱了,徒留裴予在原地静立片刻。
早餐因为他起的比较迟,所以裴予特意只给他装了半碗粥,免得中午他又吃不下饭。
郁清喝第一口就知道这粥是裴予煲的,不过他有些意外的看着碗里的虾肉:“海鲜粥?”
裴予不是只会白米粥么。
裴予应声:“早餐要吃好。”
乍一听这话的郁清咀嚼的动作顿了顿,缓缓的敲下了六个点。
虽然很清楚裴予的老干部性格,但这话郁清还真是八百年没有听过了。
上次听,那还得是他因为中考焦头烂额,早上总是叼块面包就解决一切,然后关姨说他这样不行。
他还记得关姨当时原话是——
“早餐要吃好,午餐要吃饱,晚餐要吃少。”
裴予连这个都记住了吗?
郁清感慨,这要不是他,裴予如果结婚生子的话,一定是个好爸爸。
两人安静了会儿,郁清吃着这碗着实算不上好吃的粥,正想待会儿要跟裴予去哪玩,就听裴予忽然说:“你猜对了。”
郁清愣了愣,裴予淡淡道:“是高三。”
郁清有点茫然的看向他,他又提醒了句:“你不是想知道?”
郁清:“!”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登时来了兴趣:“真的是高三的时候?所以你那个时候非要把我塞学校宿舍里?”
他高三那年,裴予忽然让他去学校寄宿,那时候郁清十分不能理解。
成绩方面,他没有退步;平时做事,他也没有出错。
所以那时候郁清就闹,各种各样的借口找了个遍,却没有换来裴予的丝毫动摇,甚至于在得知裴予跟老师打了招呼,回应了他那句“我不喜欢和别人睡一间房”,给他安排了单人宿舍后,郁清还直接红着眼睛掉了眼泪,裴予也依旧没有撤回自己的决定。
郁清一直没想明白,只以为是裴予担心他在家里会影响高考冲刺。
现在品一品……
郁清弯眼,又忍不住问:“那你是怎么发现的啊?”
裴予没再说话,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叩了叩桌面,示意他把粥喝了。
郁清尝了点糖,高高兴兴的喝这碗咸粥,等到他一鼓作气全部喝完后,展示给裴予看:“一点粥沫都没有了,可以跟我说了吧?”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
像郁清只是下了个飞机看见整整一个学期没有见过面,只偶尔在对话框聊过天的裴予。
就那么一眼,看他垂着眼眸打着电话,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宛若有雷达感应般抬眸看过来时,郁清就彻底忘了自己是谁又身在何方,更忘了他要去做什么。
那一刻,其实没有太多的情绪。
他只是很想很想裴予。
而裴予,也只是在一个深夜开跨国视频会议时,瞧见郁清赤着脚出现在书房门口,小心翼翼的扒拉开一道缝,眨巴着眼睛问他怎么还没睡。
那时裴予动动手给自己这边静音,微皱着眉还没开口,就听郁清先说:“我知道我没穿鞋,我就出来喝口水,床头柜的杯子空了。”
裴予顿了顿,仍是少年的郁清又故意恶劣的抢他的话:“我也知道就算是喝口水几步路也该穿鞋,毕竟开着空调会感冒嘛。”
“至于为什么不穿呢——因为那个鞋子我不小心穿着洗澡了,走起路来有点声音,你睡眠浅,我怕吵醒你。”
裴予没吭声,郁清又看了看他摆在面前的平板:“你在开会吗?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见他要乖巧的替他关上门,裴予先说了句:“我睡眠不浅。”
言外之意就是让他好好穿鞋。
可郁清却是眨了下眼,少年绽放出一个笑容,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清澈干净:“没事啦,我又不是豌豆公主。倒是裴叔叔你,不要总是熬夜,也别老是逞强。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呀,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人有弱点很正常,你老是迁就我关心我,我也可以保护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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