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看见郑郝这个名字, 郁清停了片刻,才很淡的笑了一下。
他说:“居然还提前释放了吗。”
看样子……是牢里的日子太苦,那头伸手惯了的白眼狼也熬不住。
郁清心里划过淡淡的念头, 面上却始终带着笑,他甚至语气都没有半点改变:“叔叔,你是想……?”
裴予:“看你。”
郁清:“emmm我到时候就进组了,肯定没空去接他。”
他将自己真正的念头全部压下,冲裴予眨了眨眼:“叔叔,要不你安排一个人?”
郁清不太确定裴予是怎么想的,所以他并没有把话说的太肯定,也带着几分试探的意思。
而裴予却只是应了一声,没了后续也让郁清有点忐忑。
纵观这八年,他在裴予面前展现的一直都是一个乖宝宝的形象,偶尔有任性,但也只是对着裴予才会有。
裴予有律师资格证,
他总不能做出一些和裴予职业违背的事,更不能说那些话。
郁清想。
他讨厌别人骗他,可他其实很早就在裴予面前裹了层伪装。
郁清望着被暖光灯照着的裴予,他的面部线条天生就是冷硬的,就算是再柔和的灯光,打上去也不能让他看上去有多温柔:“叔叔。”
他想了想,轻声说:“你大概不知道,其实从前,我很喜欢他。”
他慢慢地说:“他不像爸爸那样成天忙于各种工作中焦头烂额——你也知道我爸没什么商业天赋,公司能撑到你来救活都是一个奇迹。”
郁清很少回忆以往的事情,一回想起来,就难免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也因此没有注意到裴予垂了垂眼帘,神色沉默。
“我妈,她是个很厉害的冒险家。”
“我小的时候她就爱爱带我玩各种各样的极限运动,我现在会的这些,大部分也都是她带我玩,教我的。”
“她甚至还说等我大点,带我去玩冰球,吓得我爸好声好气的劝了好多天。最后我妈就吐着舌头跟我说他胆子太小。”
说到这,郁清忍不住弯眼:“我以前其实是想过以后要像她一样,做个探险家。”
裴予静静的听着,只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多言,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而郑郝……”郁清在心里呼出一口气,压住了那些念头:“他曾经也是我很喜欢的舅舅。”
“他会给我买我喜欢的玩具,会给我带冰淇淋,会偷偷带我出去吃KFC和M记……小时候,我和他有很多很多彼此才知道的秘密。”
但后来……
郁清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裴予仍旧没有说话,,只是轻抚着他的发尾,无声的安慰他。
郁清深吸了口气,鼓足了勇气看向裴予:“叔叔,如果…如果我说我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他,你会觉得我这样不对吗?”
因为,郑郝无论怎么说也是他的舅舅。
裴予没有停顿:“不会。”
郁清松了口气:“那你看着来吧。”
虽然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个准确的答案,但裴予还是说好。
说完正事后,裴予就径直起身。
见他要离开,郁清愣了愣,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裴予的手腕不知道为什么,手背下面一点也有纵横交错的伤痕,看痕迹都像是很久以前的伤口了,郁清怕揭他伤口,从来就没有问过。
裴予停住脚步,弯腰垂首吻了吻他的唇。
那声晚安还没说出来,郁清的另一只手就学着他之前的模样压住了他的后脑勺。
裴予只停了半秒,就很好的保持了姿势,任由“好学”的郁清小心试探。
其实他俩在这个没有老师教导的课上的成果,都不算好。
裴予是因为横冲直撞,即便克制着、压抑着,久积的情绪还是不可避免的会在遇到好不容易碰到的宣泄口时一股脑的想要冲出去。
也是这样,才掩盖了那些生涩。
而郁清的小心和温柔,就将笨拙凸显的十分明显了。
裴予的耐心唯独在这上面不足。
他等了不过几秒,就到底还是没忍住托住了郁清的后脑,直接反客为主,将他所有的呼吸都全部收入自己的胸腔中。
郁清的背靠上柔软的床.铺的时候,他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有很淡的铁锈味在他们的唇齿间蔓延,郁清也辨不出究竟是又咬破了皮,还是只是太凶太狠后的错觉。
但反正在这样特殊的地方,别说裴予了,郁清自己都顶不住。
他察觉到的一瞬间,下意识的紧绷起了身体。
而裴予也正好顺势松开他。
郁清刚想要说什么,却不想这个吻是在这里结束了,却要往下继续延续。
郁清并不排斥这样的接触,只是他难免绷直可身体,将脖颈漂亮的线条拉得更加勾.人。
也得亏裴予还记得他后天开机,全部都是蜻蜓点水。
但过于克制导致的,是郁清不得不避让的热度。
“……裴予。”
他无意识的呢喃了句,声音带了点难耐和紧张,让裴予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郁清又支支吾吾道:“我…我白天大概了解了一下……”
他声音放的很轻,说出来的话很隐晦,是不好意思,却也是一只只修剪过的爪子,在裴予的心口挠了一遍又一遍:“我后天要开机的。”
好学的郁清,在今天白天是真的明白了裴予为什么说要等他有假。
听说,
很疼。
裴予俯首轻轻吻了吻他的眼睛,惹得郁清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察觉到自己的眼睫都有点湿。
随后裴予的声音才终于响起:“我知道。”
他捻着他的发尾,声音低低的:“我帮你。”
郁清就在这三个字中瞬间爆炸。
他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像是被堵了什么东西一样,本就过高的体温更加烫的不像话。
还是裴予又带着安抚的吻了吻他的眉心,郁清才终于修复了点语言系统,勉强挤出了几个字:“我可以洗冷水澡。”
话才出口,他的本能就替他接上了裴予的话,他脑海里的声音和裴予的声音一起重合——
“对身体不好。”
郁清无意识的抓紧了裴予的衣服,将那件价值不菲的黑色真丝睡衣死死的攥在自己手里:“……那、那你要怎么帮。”
裴予没说话。
只再一次吻住了他那抹痣。
铺的平整的被子深陷又拧做一团。
郁清一手陷在深色的被单里,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了白。
他另一只手虚掩着自己的双眸,不敢去看裴予,但也正是因此,黑暗才叫一些感官更为敏.感。
昏暗的暖光灯透过他指间的缝隙落在他的眼上,像是一层轻.薄的纱,将本就迷.离的双眸遮掩得更为恍惚。
郁清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僵硬而又滚烫的。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开到了最大档的火炉,已经够热了,可架不住裴予的手更为炽烈。
裴予的掌心有着不算薄的茧。
尤其他实在是将郁清养得太好了。
从未吃过苦的、从小就没看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自己都没有动用过手的小少爷,哪里抵得住啊。
郁清止不住的轻颤,呼吸都错乱到毫无节奏,一双狗狗眼更是红得可怜又可爱。
惹得裴予又俯身去吻他的眼睛。
他在他的怀里轻颤。
能被遮住的画布被人泼了墨,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成片的麻绳粗.粝磨人,即便过热的温度能够缓解一点,但带来的却是更多别的感觉。
当郁清仰着脖颈,所有的呼吸都被自己堵在喉咙里时,窗外久积的雨也瞬间倾盆而落。
这个季节的雨当真奇怪,下了不过几秒,就又收了所有的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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