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邓叔好像都懂,朝沈睿点点头,“你先处理下伤口。”
来支援的人员来得快,可还没等沈睿歇口气,就听到许笑歌接到电话,他说:“老大,我们的人跟丢了尹方德,不过我们的人有发现,尹方德转移的时候,我们的人拍到照片,周队就在他车里。”
“不能追踪车牌吗?”沈睿有些着急。
许笑歌摇头:“他们很狡猾,用了五辆一模一样的车开出去。而且期间他们往人多的地方开去,极有可能采取了多次换乘不同工具的做法,我们的人已经在各个路口设卡拦截了,目前闫队他们在距离进行逃跑路线的模拟推算。”
“你们这是浪费时间,拖下去阿元会出事的……”
有新警车停了下来,张国全从车上下来,见沈睿这一身狼狈的样子,怒火中烧,“你这急有什么用?急着去投胎?你想要救人你这个样子能救得了谁?”
“我……”
张国全摆摆手,“你闭嘴,先收队,把有关人员带回去。”
第174章 酆都大帝三十七
前后左右都有几辆不同类型的轿车在保驾护航。
车里坐着的都是那些收钱杀人掠货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他们伪装的很好,车里有老有小,看起来就像是一家人正常出行。可实际上,其中有两辆车是放了炸弹,车座下面塞了枪支和武器。
坐在一辆小型面包车里,周元侧头看着窗外不停闪现而过的风景。从人潮涌动的热闹街市到人影稀疏的静瑟的郊外山野林地里。
他想要畅快地伸展下有些疲累的双脚,因脚被拷在了车座下限制了行动。他扫了眼坐在前面的尹方德,淡淡道:“当年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是你外祖父。”尹方德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杀害自己外孙的事,我做不到。不过阿元啊,你这习惯真的不太好,我之前已经给过你的很多提示让你不要查下去了,我以为你那么聪明会听懂,可惜了。”
周元掀了掀眼眸看了他一眼:“我查过了,你并没有生育能力,尹珍珠是你捡回来的。”
“……是吗?”尹方德身体微不可察地顿了下,叹了口气,轻声说:“有点遗憾啊,我原本还打算让你继承我的东西呢。不过,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周元的眼瞳是深黑色,一眼看过去就如同深渊之海深不见底。他平淡地说道:“那天你走到了院子里,你的脚步声和叹息声,我在脑海里无数次循环,一次一次的演练走路的步骤和呼吸的频率。我在脑海里对的这人物画像,好多年了,我的只能画出一个只有身体的无脸人。不过……”
他看了尹方德一眼,“身高一米八二,穿着一双软皮鞋,身材健硕有些修长。虽然因为时间的推移,你的身体有些变样了,但我的推测和十六年前是符合的。只不过,我大脑里一直画不出那个人的脸。”
尹方德觉得自己的孙子是个人才,如果他能为自己所用,一定能有更好的发展,可惜有些事是命中注定了。他平静地问他:“为什么画不出样子?”
周元是寺庙有一间房,这些年来,他除了在周禹的忌日打开上香,这房间基本就被锁上。但在周禹刚出事那几年,他只要回到流芳寺,几乎就是待在里面,一遍一遍地根据走动的声音,跨步的大小,以及叹息声,在脑海里进行嫌疑人画像,至今为止,那房间里还贴满了无数张只有身体的画像。
他闭上眼,再缓缓地睁开说:“周禹接了电话就出去,证明他和给他打电话的人很熟悉,那态度很好,不敢怠慢,证明这个人在他心里让他很尊敬。再结合我大脑里的形象侧写,我好多次做梦都梦到了是你。”
“哦,不敢相信是我?”尹方德轻笑道。
周元点头,垂下眼眸,看不清眼里的情绪:“那时我觉得不太可能是你。
“为什么认为不太可能是我?”尹方德嘴角上扬,一步步逼着他剖开自己内心,将那份恐惧给挖出曝在阳光之下,“因为我是你外公?觉得虎毒不食子?”
周元没否认,毕竟一个过年过节都会一起聚餐,会给他买玩具,会和他聊天,会在他被爸爸妈妈骂的时候,成为他避风港的人,他不想去质疑他。
尹方德笑出声,他叹了口气说道:“唉,我也很喜欢你,可惜了,你并不不是我的亲孙子。你调查我那么久,应该知道你妈妈尹珍珠并不是我亲生的。”
“我没有生育的能力。”
周元面容平静,和尹方德对话,就像在聊家常那般,他说:“我知道。不过你以前和我说过,有时血缘并不是唯一的牵绊和纽带,证明你并不在乎尹珍珠是你捡回来的。而人都会有感情,你以前很喜欢周禹,不单单是女婿的喜欢。”
“我喜欢和聪明的人相处。“尹方德说道:“不过阿禹终究是太好奇了,他不应该继续调查,他以为我只是无辜被牵连,想要劝我回头。唉,当年曾荣贪污水澳头村的电暖费用,如果没有我在水澳头村里骗他们签订那文件,估计这事也没能那么顺利,所以这事要查过来,我一定逃脱不了。后面他又因为曾荣那未婚妻的死亡,调查到我们把一些孤寡老人和流浪汉骗到养老院做药人的事,所以人有时候太好奇,就容易出事。”
透过后视镜,尹方德看着周元,说:“阿元啊,你不应该那么好奇。”
周元看着他:“曾荣是天海养老院的创办人?”
“是吧。“尹方德点头。
“他死了,天海福利院为什么还在继续运作?”
尹方德说:“他虽然是创办人,但谁规定他死了这项目就不能持续下去?你不是已经去过密林那边了吗?那基地是这十来年才开设的,在这之前,最早的时候人体实验标本就是用的天海福利院里的人。而且你以为端掉了那边的基地,这世界就不会再有这种基地了吗?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病痛就有欲望。死了一个曾荣,只要这社会还是如此,还会有无数的曾荣冒头。”
就像是在和后辈在说哲理那般,车子在路上不急不慢的行驶,而尹方德的说话声也不紧不慢,他说:“世界上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人,有钱又怎么了,依旧会生病啊,所以我们为了让更多人加入这个围城,就给他们抛下鱼苗。以前是以器官和药物来圈养大鱼,现在……你知道吧,这社会压力太大了,束缚太多了,所以很多人心理很病态,一旦给他们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缺口,他们就能玩得很疯,男人,女人,小孩,这些都是把柄,我们先找机会给他们种下这些把柄,然后就能随意拿捏他们了。人呢,都是贪生怕死,就拿刘文良来说,我们请他吃饭打麻将,他输掉了很多钱,我们就借钱给他,不停地借钱,让他放心用。还给他送女人,这不,借了高利贷没办法还,偷腥习惯还养成了……”
周元和刘文良相处并不多,对于他这个人仅是表象的了解。几次的见面都觉得他为人处世就很严肃,并没想到过他也会是尹方德的一个棋子。
他眉头皱起来,轻声问:“滨海市,还有谁是不沾染这事的?”
“如果你问的是和我一样身居要职的,那么我很遗憾的告诉你,能利用的,我们都把他们给拉下水了。“尹方德说道:“想要不让别人看到你的黑,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所有人都想尽办法变黑。大家都是黑色,那就没有所谓的白了。不然你想,为什么这十多年来,大家都相安无事,因为滨海是一家啊。”
尹方德叹了口气:“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走错一步,就回不了头了。”
周元问他:“你后悔吗?”
“后悔?后悔两个字怎么写我怀疑自己都忘了。“尹方德笑了起来,”我小的时候所在的村子很肮脏,那些村干部每次都故意把国家的补贴给自己的亲戚,我当时考上了大学,按道理国家会有补贴培养人才,但村长把这个补贴给了他的亲戚。实在没办法,我爸只能去挖煤。你知道我读书的钱怎么来的吗?我爸挖煤出事了赔的钱,真的是血汗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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