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下车对同僚说道:“兄弟,我是青州市局的刑侦支队沈睿,我队里有兄弟在探案期间出现了危险,我现在赶过去支援,希望能借你车一用。”
交警也认出了沈睿,有些诧异,正要护住自己的车,却让沈睿给从车里拉了下来。
“兄弟,我车就麻烦你开走,回头我和你们局长说下,请你吃个饭表示感谢。”骑在机车上,沈睿把交警兄弟的头盔给摘下来给自己戴上,启动车子,“感谢啊,走了。”
话音落下,沈睿开着机车朝钱东那个小区去,咆哮的排气筒昭示着他忐忑不安的内心。
交警有些发懵地站在原地,作为一个交警的,一周里两次让人夺走了自己的坐骑,他觉得是一件不光荣的事情,盯着沈睿渐行渐远的身影,他默默道:“希望我的职业生涯里,再也不需要遇到沈队长你来抢我车。”
而钱东的房子里,脖子忽然被人出其不意地掐住,周元一开始心是一惊,可很快就冷静下来。敌人只是掐住了他脖子,并没做出更激烈的举动,证明他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那人驱使周元往房间里去。钱东的房间黑漆漆一片,周元知道那人想要用黑暗隐藏自己的行踪和模样,随着身后那人往后到房间中间。
冰冷的手在微微发抖,周元压低声音道:“你是钱东的朋友?”
后头的人没出声,手却掐得更紧。周元甚至还感受到了身后还有一把刀子在对着自己,他轻叹了一声:“你现在走,还有机会,我的人很快会赶过来。”
许笑歌听到他这边的动静,一定会给沈睿他们说,他有一种感觉,沈睿正十万火急朝着这里过来,想到这里,周元的紧张感在掐住自己那人的冰冷触觉里,冷静了起来。
听到他的话,身后的人的呼吸声渐渐有些厚重。他着急了,他想要离开,他正踌躇该怎么全身而退。周元能感受到那人的手因为紧张抖动的频率变大,身后顶着自己的刀尖膈着皮肉,有些不舒服的刺痛感。
“时间不多了,如果没意外,大概五分钟内就会有我的人上来。”周元淡淡地说道,声音里无恐无惊,反而有一种处变不惊的掌控大局感。如果不是他此刻正让人掐着脖子,用刀子顶着后腰,还会让人以为这个房间里,有决定权的人,是他。
他每说一句话,身后的人悬起来的心就高一分。就在他们退到床边的时候,身后的人忽然把他往床上推去,忽如其来的推搡让周元失了平衡,眼见着他就要摔在床上,周元下意识把脚一勾,将身后那人一带,两人一同摔在了床上。
就是这一摔,他对上了身后那人的脸,是一张很年轻的脸。
那人本来是想要将周元摔下床去,然后趁机逃走。可没想到被他反将一军,给带下床了,他急忙爬起来,正对上周元那双异常明亮的眼。
脸,让他给看到了!
青年人有些惊慌失措,他本来打算放过他,才把他摔在床上,想趁机逃走。只要没被听到声音和脸,就不会有事情,可他脸让看到了!
慌乱之际,青年人头脑一片空白,拿着刀就扑到周元身上,亮白的刀尖就要刺入周元的胸口。在床上不受力,周元想要闪躲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他伸手去抓住那把锋利的刀子。
铁锈般的腥味在房间里弥漫,青年人慌了眼,让那血腥味给唤回了心思,害怕地想要往后退。周元却攥着刀身不放,用力一侧,也顾不得上受伤的刀口纵横颇深,将青年人往下一带,快速地翻身将青年人往下住,空出一只手给了青年人一拳头。
青年人被一拳头打得有些发懵,挣扎着要起来。周元忙用床单将他给卷起来,压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认识钱东?”
“放开我!”青年人终于发出了今晚第一声。
啪啪两声,周元甩了他露出被子的脸两巴掌,冷声道:“回答我问题,你和钱东什么关系?怎么会在这里,如果不老实。”他顿了顿,用那只在不停地流着血的手举起刀子,在青年人眼前晃了晃,压低声音轻笑道:“我杀了你,然后告诉别人,我是自卫,毕竟你出现在这个屋子里,无论什么理由,都显得没那么足够说服力,而且,是你先动手。”
这间房子才刚发生了谋杀案,还没有找到凶手之前,悄悄潜入这房子的人,都是重点监视和探查的对象。如果这个对象还刺伤警察,无论什么理由,警察都能“防卫”伤他。
警察,也是人,也会害怕。
刀尖慢慢地下降,朝着青年人的脸下去。冰冷的铁器在这雪天里,冷得青年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从周元的眼里看出了疯狂。
他是一个疯子,一个徒手抓住刀子,一个手在流血还面容不改的疯子。他和疯子玩,输定了。青年人很害怕,他喊出来的声音在破音了,他说:“我不认识他,我只是过来看看他家里还有没有一些值钱的东西可以带走!”
“……额?”周元眨了眨眼睛,伸手又给了青年人一巴掌,“小偷?”
青年人莫名其妙又让扇了一巴掌,脑袋有些嗡嗡响,哭着说道:“什么小偷,我是最近生活有点困难,迫不得已来拿点东西卖,我日后会还的啊!”
沉默了片刻,周元忍不住开口幽幽道:“这家人去世了,你知道吗?你和他借,是要下地狱去还吗?”
“废话,我就是知道他死了才过来看看有没有东西可以拿,谁知道你忽然过来。”虽然让打了几巴掌,可青年人就是犟头鹅,嘴臭也不是一巴掌两巴掌能够改掉的。
周元决定给他抽多几巴掌,啪啪声又在房间里响起来。他冷声说道:“你怎么知道这家人死了?说吧,嘴巴再臭,我会忍不住多抽你几次,我擅长打脸。”
估计被打疼了,青年人哭着求饶道:“别打我了,我知道错了!我就住在他对面楼啊。警察过来的时候我用望眼镜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还看到警察拉着他尸体走了。”
“你用望眼镜到处看?看多少次了?这家人,你以前有没有看过有人来这里?如果你回答的让我满意,我放你走。”周元晃了晃手中的刀子,但因为手掌的刀伤太深,血一直没能止住,他晃动的时候,滴了几滴在青年人脸上。
浓重又的温凉的血,让青年人一激灵,怕周元发起疯来又抽又刺,急忙说道:“这户人家三个月前搬过来,以前是和他儿子住。他儿子穿的校服是贵族学校的校服,我们这小区可没几个人的孩子能去贵族学校上学,所以我觉得他家应该挺有钱。就偶尔……额,每天有事没事去看了看,这期间就他们两父子,后来有一个月没看到他儿子了,大概是住校或者回老家?不过,前几天忽然发现他家来了一个人……”
“样子描述出来。”周元说。
青年人思考了下,摇摇头道:“女人,一个很高大的女人,留着长头发,有点壮。”
女人?
就在周元还想要询问更多事情的时候,门外传来踹门声,紧接一个熟悉的身影扑了进来,打开了房间的灯光,因为看到房间里头血迹斑斑,往里走的脚步踉跄了下。
“该死的,你哪儿受伤了?”沈睿喘着粗气冲到周元面前,眼神一凛,落到他还在流血的手上,忙从自己的口袋掏出一快手巾,蹙眉道:“他干的?”
“我……”青年人想要为自己辩解一句,可话还没有出口,就让沈睿一巴掌给甩了过去,打得嘴巴都歪了。他听到沈睿压着声音对他说:“闭嘴,还没轮到你说话的时间。”
青年人今晚接二连三让打耳光,默默地流着小偷出道就倒霉的心酸眼泪。
沈睿见周元正半蹲着压在床上,他急忙将他抱下来,扯过他的手看,发现他的手掌被一刀划出了断掌般横跨整个手掌的长口子,伤口很深,肉都往外翻了些,此刻还在不停地流血。
他有些慌了,拉着他的手在发抖。周元见他这副模样,轻声道:“我没事,你别紧张。”
“你也给我闭嘴!”沈睿沉着脸用手巾将周元的手上的伤口给绑起来,轻轻打了一个结,尽量不碰到伤口,他责备道:“手都要让割断了,还没事,你不要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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