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说:“那是我高攀,”他道:“咱们开始说正事?”
“行,”宁晟凯闻言从抽屉里拿出个新的文件夹来,递给他,说:“回去看看,处理之后汇成文档,不用打印,直接发给我。”
林瑾瑜接过看了眼,文件相当杂,有些只是新闻报道,有些是专业数据,甚至还有报表,宁晟凯又给了他份全英文的格式示例,然后亲自挨个给他解释每一项大概是什么内容。
林瑾瑜听得很认真,宁晟凯看他有一会儿没出声,问:“觉得棘手?”
林瑾瑜抬头道:“没有,就是看入神了……大概明白了,那我先拿回去,弄好了发您。”
“嗯,”宁晟凯接着道:“你不必全天在公司,但早晚必须按规定打卡,否则会算迟到或者旷工,节假日加班会按法定数额给加班费。”
“明白了,”好像也没有很多事儿要交代嘛,林瑾瑜把文件夹合上收起来,起身准备告辞:“那我就先回去了。”
然而宁晟凯却叫住了他,道:“等等……先不急。”
“?”事儿都谈完了不回去干啥,怎么就“不急”了,林瑾瑜略带疑惑地问:“您还有事儿?”
“先坐,”宁晟凯点头,但也不说具体是什么事,只让林瑾瑜坐:“你稍等一会儿。”
林瑾瑜不明所以,但老板这么明着要求了他总不能不给面子,于是重新坐下看着他。
宁晟凯给他倒了杯咖啡,林瑾瑜推辞道:“这就不喝了,我还赶着回去。”
“一杯咖啡而已,”宁晟凯把杯碟放他面前,问:“是你室友让你这么说的吗?”
“没,”林瑾瑜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我真有事,我回去还要看书。”
眼瞅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考研初试一天天近了,好些同学已经开始第一轮复习,林瑾瑜琐事缠身,复习的时间只能靠挤。
“这样,”宁晟凯道:“你等我一会儿。”
林瑾瑜头上雾水越来越多,搞不懂他到底要干什么,宁晟凯叫他先喝咖啡,自己转身从后面书架上取出个盒子来,推到他面前。
?
这到底是哪出,林瑾瑜眼神疑惑,望向宁晟凯:“您这时……”
宁晟凯看着他,目光柔和,道:“算……给你的惊喜,”他说:“新年礼物,打开看看。”
新年?新年都已经过了……虽然还没过多久,而且为什么要给他送新年礼物?林瑾瑜一脸诧异地打开盒子——那里面静静躺着一对宝格丽的K金黑玛瑙耳钉。
玫瑰金与黑色交相辉映,除了正面标志性的“BVLGARI”之外再无任何华丽的花纹,整款耳钉的设计简约而大方,不带强烈性别色彩,男女皆可且十分耐看。
宁晟凯道:“偶然看到的……感觉会很适合你。”
第273章 得与失
林瑾瑜有很多耳钉。
不止耳钉,项链、戒指也有不少,全是他自己买的,他喜欢收集金属质感的小饰品——并且戴起来也很好看。
宁晟凯看出了这一点,当新年的雪花落在他孤单的肩头,当他透过透明的玻璃柜台,第一眼看到这对熠熠生辉的小玩意儿时,他就知道,他已经为它们找到了主人。
林瑾瑜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那对价格不菲的耳钉,没有动。
宁晟凯说:“喜欢吗,戴上试试。”
他觉得没有人会拒绝投其所好的小礼物,小梵——这个混迹夜店,早已有过“经验”的男人更不能拒绝。
书房灯光昏黄,林瑾瑜在昏黄的灯光里抬眼看他。
宁晟凯脸部线条并不锋利,他额头宽阔,眼窝不如张信礼深邃,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会让人感到很惊艳的长相,但比较耐看,林瑾瑜看着那张算耐看的脸——这可能是他第一次认真地注视宁晟凯。
宁晟凯看他仍不动,挑眉,道:“不喜欢?”
林瑾瑜并不痴迷于大牌,他自己买耳钉很杂,里面有十块钱一对的“破铜烂铁”也有几百上千的某欧美大牌,大多数只是看着觉得好看,就一时兴起付款了……他知道那对宝格丽的耳钉大概什么档次,这种礼物显然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互送礼物的范畴。
前前后后,宁晟凯已花了很多时间用于缓冲跟试探,他不是个急躁的人,凡事不喜欢过于直接,那样会显得唐突跟不体面,但从林瑾瑜答应来他这里工作开始,他觉得——也许是时候稍进一点点了。
不再完全规规矩矩将举止维持在“一个偶尔去夜店捧场帮忙的朋友”与“一名长得不错人也可以的夜店男”之间,而给予些更明显一点的暗示,成年人的情爱游戏不就是这样,互相审视,在一点点的试探中各取所需。
他跟以往的对象就是这样,那也是个家境不好但很有几分帅气的男人,那男人刚满二十,痴迷于各种电子产品,没上过大学但高挑健气,对谁都面带笑容,好似优雅从容……但宁晟凯能看出来,英俊的外表并不能掩盖他眼里对贫穷的恐惧与对财富的向往。
所以当他抛出试探的诱饵——加起来小一万的最新iPad加全套配件时,对方的反应和他想象中一般无二。
宁晟凯以出差之名约了他在宾馆见面,并把那台iPad藏在了床头,让他自己找。
当那个男人找遍其他地方不得,最后来到宁晟凯面前时,宁晟凯给他指明了地方——而当他真的站在床边,俯身去拿枕头下还未拆封的包装,并对宁晟凯明显的贴近不做任何反抗时,宁晟凯确定了自己的设想是对的。
于是接下来他们得到各自想得到的东西。
小梵可能也不会例外。
林瑾瑜还是没说话,宁晟凯读不懂他的沉默,于是他做了暗示意味更重的事——伸手,用自己的掌心贴住了林瑾瑜放在桌上的右手手背。
林瑾瑜的目光因为这个动作从他脸上移到了桌面上,宁晟凯再次道:“喜欢就收下。”
窗户没关,早春的冷风吹动咖色的窗帘,林瑾瑜静了半晌后终于开口,说出来的内容却不是宁晟凯假设过的任何一种。
他眉毛下压,表情说不上是诧异还是无语,他道:“你是gay?”
“……”宁晟凯觉得,成年人话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就稍微表露一下意思,一切尽在不言中比较好。
林瑾瑜看他一脸“那词不可说”的表情,明白了,哦,做金融的深柜老男人。
他补了句:“没有冒犯的意思,不过……嗯……你懂的,问一问。”
宁晟凯以往遇到的在夜店工作的男人都很热衷于看眼色揣测人喜好,即使有个别立直白或者纯情人设的也只是装装样子,大家往往心照不宣,只说隐晦词语,哪有这么……他憋了好几秒,才回答道:“……和你一样。”
林瑾瑜眉毛一挑:“你怎么知道我是?”
宁晟凯答:“感觉……加上一些观察。”
林瑾瑜说:“哦,感觉是什么感觉,又怎么观察的?”
“就是……”宁晟凯说着说着,莫名觉得自己很像课堂上回答老师提问的小学生。
“就凭这些?”
宁晟凯的判断来自于他的大脑分析,以及这么多年来和各阶层中的各色人物交往所积累的经验,林瑾瑜问题一个接一个,根本没给他牵鼻子主导话题的机会:“那你看出……我‘室友’也是了吗?”
宁晟凯以一种回答老师提问的表情说:“我……”
“好了算了你不要说了,”林瑾瑜宛如懒得花时间等小朋友回答问题的小学老师,道:“我直接告诉你得了,他是我男朋友。”
“……”宁晟凯吞了下口水,好不容易才适应了这种直来直去的说话节奏,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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