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说话没顺着你就是抱怨,就是怪你对吧?”张信礼说:“我是想自己干,不是你主动揽过去的吗?”
“意思我主动帮忙也帮错了,狗咬吕洞宾,现在又来管着管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好好说个事儿还真骂上了,张信礼气不打一处来,林瑾瑜总跟他说有事直说,合着不直接点他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是,”他忍无可忍又有些无奈,说:“你有责任,花钱大手大脚,两万用成负三万你没责任?”
“什么时候成负三万了?你还真准备给啊?”林瑾瑜寻思这又是哪里来的大罪名:“扪心自问,从我们在一起开始我一直都在顾虑你,你的经济水平、你的心理感受,还要我怎么样?”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现在还要当着别人的面揭我老底,你是不是只能看见别人哪儿哪儿做得不好,看不见自己?”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什么时候说不好,偏偏挑外人在的时候对他大加批判,然而假使不是他未经商量,准备来个“先斩后奏”,张信礼也许会仔细考虑是否应该选一个更恰当的时机的。
“我还只看见你做得不好的?”张信礼着实委屈,他是真怒了,还要怎么做才叫看得见自己:“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是不是真的根本没数?”
边上还有诗涵这个吃瓜旁观者,她听得云里雾里,觉得这俩人对话有那么点不对劲……相当不对劲。
她道:“呃……你们别吵了吧,这样我很尴尬啊。”
此时此刻,林瑾瑜和张信礼谁也听不见她说话,林瑾瑜怒而反问:“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是不是也没数?!”
张信礼颇粗暴地把面前的盘子推远,拉开椅子站起来,冷冷道:“我上班去了。”
上班就上班,跟谁没上过班似的!
林瑾瑜道:“慢走不送。”
“喂……”诗涵夹在中间不知道说啥好,不过细究起来她和张信礼其实没啥交情,也算不上熟,对方走还是留她不好干涉,也没义务挽留:“你们都消消气,冷静一下好伐,我不知道你们具体有哪些纠纷,但钱总归是能心平气和谈清楚的事,没必要吵……张……信礼,你叫张信礼是吧,其实先去上班冷静下也好,小梵,你等会不上班对吧,要不我俩聊聊天,我刚来的时候状况和你现在差不多,嗯……咱们去店里坐坐,我请你喝杯酒,有啥不愉快的都先放一边,咱不想了。”
夜店请喝酒是种具有暗示意味的举动,异性说请你去夜店喝一杯多半都包含了点那个意思,没例外。
诗涵确实对林瑾瑜有兴趣,虽然仅仅是“有兴趣”而已,可以进一步发展看看,谈不上要死要活非他不可——林瑾瑜自己有所察觉,只是装作全然不知,毕竟诗涵和宁晟凯不一样,他们之前不存在直接的重大利益联系,装傻,维持现状是最好的。
对于这个邀请,林瑾瑜本来也是准备拒绝的,但也许是已经保持了太久的沉默,或者一路走来,在林瑾瑜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张信礼已从最初的排斥、抵触慢慢变为了完全的正视,又或者根本只是他吃错了药,林瑾瑜看见张信礼起身后并未直接离开,而是代他回绝了诗涵的邀请。
林瑾瑜说他当着别人面揭他老底是吧,行,他就揭个够。
“你用不着请他喝酒,”张信礼看着诗涵,用最赤裸裸的话语说:“因为他不喜欢女的,他是gay,喜欢男人……和我一样。”
正在喝水漱口的诗涵毫无准备,一口白开水喷了出来。
第282章 深夜亲密
张信礼说完那句好似原子弹一般的话后转身就走了,留下呆若木鸡的两个人。
“……”
“您好,请问您这个还吃吗?”
服务员见他们这桌吃得差不多了的样子,上来询问是否需要收拾餐具,诗涵愣了好几秒才回道:“啊?哦哦,收了吧。”
服务员便把桌上沾了各种酱的空盘子都收虞嬉走了,周遭瞬间一片空旷,只剩两个尴尬对望的人。
林瑾瑜还沉浸在张信礼刚刚的话里没缓过神来,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张信礼会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这些话来,这这这……难道不应该是他的台词吗?
他都已经习惯张信礼在感情上的沉默和委婉了,骤然来这么一发直球,感觉还……蛮奇妙的。
然而这样一来,他跟诗涵之间就……
空气中浮动的全是尴尬因子,假如能用量表测算的话,估计指数直逼切尔诺贝利爆炸后的核辐射指数,诗涵一动不动,愣愣地盯了他可能有十几秒,才从喉咙里发出模糊地音节道:“你……”
她艰难组织起语言,吐出三个字:“……是真的?”
“……”除了说是,林瑾瑜还能咋回答,不管诗涵希望的答案是什么,他的答案只有一个。
他略带抱歉但十分清楚地道:“……是的。”
这回轮到诗涵“……”了,只见她原地静默三秒,然后发出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我!操!”
难怪呢难怪呢,难怪如此“清新脱俗”,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以往她在那些臭男人们身上感受过的、对女人的那种欲求与讨好——虽然程度不一,但诗涵确实在几乎她遇见过的、除了父亲之外的每个成年男人身上都感受到过那种对漂亮性感女人的贪求。
弄了半天,原来是因为本来就是姐妹,无语。
有一种观点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没有纯友谊,但……假如是gay那显然就不一定了。
她说:“操!暗恋对象突然变姐妹,八点档的操蛋事儿让老娘遇上了?!”
“……”林瑾瑜对女生大剌剌骂脏话稍微有些不适应,诗涵之前在他面前还稍微收敛了些本性,表现得有那么丝淑女跟矜持,现在大概肆无忌惮放飞自我了。
“捏妈的!”诗涵抓起自己的杯子,发现里面的水已经被她刚刚喷完了,她目光怒扫了遍桌面,发现旁边张信礼的水压根没动过,便一把薅过来,以一口闷下杯白酒的气势把那杯白开水仰头一饮而尽。
冷水稍微让她镇静了点,伴随着“咚”一声玻璃杯底磕在桌上的巨响,诗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别告诉我你俩就是一对。”
“……”林瑾瑜道:“呃,是的。”
诗涵梅开二度道:“捏妈的!”
难怪呢难怪呢,之前吃饭时的种种违和感,包括店里这个姓张的男人的横空闯入、医院无微不至的照顾都有了非常合理的解释,她之前还感叹没见过这么细心照顾兄弟的男人,从他俩是情侣的角度看……一切突然就都很他妈合理啊。
诗涵想起之前在车上时自己说的好些话,她夹在中间的时候发出的光亮应该直逼10000w了吧?一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是灯泡的灯泡?!
“别……别激动……”林瑾瑜第一次感到自己舌头打结了,现在的情景贼尴尬啊,他到底应该说些啥?
“我第一次见到活的gay,”诗涵说:“一直以为只存在在小说里。”
她的工作、社交环境就那样,见过的异性恋渣男海王一抓一大把,gay倒是……很稀奇。
那啥,有这么稀奇吗,林瑾瑜不知道咋接,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一稀有观赏动物似的,他道:“你哪天改行去主打同性交友的酒吧工作段时间……应该就会认识一大堆。”
诗涵看他半晌,居然答道:“嗯,可以考虑,给老娘长长见识,别再搞出看上gay的乌龙,丢脸死了。”
林瑾瑜笑:“不至于,这有啥丢脸的,我也有责任,不过我确实不可能每认识一个人就对他大喊我是gay。”
“你应该看出来了吧?”诗涵开始兴师问罪:“你小子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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