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警官大半夜被暴躁又不熟的姚少爷一通电话喊起来,头上还翘着两撮毛。
他想了想,答:“那堆文件都是当时从孟昭获的书房保险柜里搜出来的,经济侦查科的同事简单整理了一下,就交给了检察院。”
萧远岱来得早,已经被转来转去的姚琛泽重新晃困了。打着哈欠,他很快联想到那张嵌入磁卡的硬纸,于是那声哈欠生生卡住了。
那张不大的纸上用金线绘制着奇怪又漂亮的异域图腾,材质是一种石墨烯纳米,比金属还坚硬,嵌在上面的磁卡放在任何机器上都毫无反应,经侦科的警员只当是孟昭获收藏用的。
应该就是那个东西。
已经核实过的证据保存在法院,未核实的证据会被公诉人带走,目前还不清楚那张凭存单在哪儿。
“可以推迟庭审吗?”纪戎问,时间太紧迫了,没办法全面布防。
姚琛泽摇头,“来不及了,我都到了,姚青的人应该早就到宿城了。”
“我不知道来了几个人,只听内应说有人调走了一把WA2000 和一把M200。”
“不管开不开庭,孟昭获都有危险。”
姚青被暂时停职、限制出行,还有能力调动这样紧要的物资,可见之前的调查和处理都并没有把他逼到绝境。
听到这里,纪戎皱起眉。
这意味着不但袭击地点不明,且警戒半径是两千多米。
“而且越拖越危险。你知道盛怀松来了宿城吧?他不是个闲人,待不了太久。有他在安保严格些,孟昭获的安全能多点保障,凭存单也能留这一夜。”
“盛怀松一走,谁知道什么时候哪颗不长眼的枪子儿就嘣到孟昭获的脑门上了,谁又知道那个什么凭存单会不会突然人不知鬼不觉的没了。”姚琛泽又言。
这倒是实话,下午从法院出来的时候纪戎就注意到整个宿城南区几乎都戒严了,尤其是法院附近。他是因为提前上报过车牌号、得了特批才能出入自由。
萧远岱接话,“我已经紧急联系了看守所要求加强安保,明天会让孟昭获穿上防弹衣,就是不知道射击点在哪儿、射程多远。”
“哎,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忍不住感慨道:“幸好没调巴雷特。”
巨大的冲击力可以让人的骨骼和内脏碎裂,就算穿着防弹衣,要是被巴雷特击中基本上是活不下来的。
姚琛泽不知想到什么,沉默下来。
“我觉得吧,这事儿应该告知盛军长。”萧远岱又提议。
事情太大,不是他们几个人能应对的。
“不。”姚琛泽冷着脸拒绝,态度很坚决。
萧远岱不解,顾不上和姚琛泽还不熟,急得嚷嚷起来,“为什么?这种大事,当然应该告知官最大的人。”
“现在告知盛怀松,他会连夜离开宿城。尽管那两把枪没有对着他,但只要危险在,他一定会马上撤离,到时候孟昭获活着开口说话的概率还有多大?保住凭存单的机会又有多大?”姚琛泽咬紧了后槽牙。
“我一定要知道他没说出的话是什么,一定要知道那个东西到底为什么重要。”
“明天的审理一定要照常进行!”
他只联系了纪戎和萧远岱,是因为这两位想让姚青彻底倒台的意愿和他一样强烈,不是因为什么正义,什么职责,而是为了自保。
只要姚青喘过这口气,杨羽、孟厌,所有牵涉其中的人,谁都别想安生。
姚琛泽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这位生理上的父亲是一个多么傲慢又睚眦必报的人。
纪戎默然不语。
一夜无眠。
萧远岱冒着挨揍的风险敲响前辈的门,摸清了凭存单的保管地,又在档案室里守了一夜,撂倒了两位潜进来试图翻找证据的黑衣人,把人捆得严严实实塞在柜子里。
幸好他混得开,人缘不错,大早上神采奕奕地站在档案室门口,对着没睡好的公诉人神色自若地打个招呼,再死皮赖脸要跟车一起走。
这边看守所里,一级少将姚琛泽露面,亲自接孟昭获一同前往法院。
一路无话,孟昭获不明所以,但奸猾了半辈子的中年男人对危险的感知非常敏锐。临下车时孟昭获两股战战,看着近旁满脸戒备的姚琛泽冒出一身冷汗。
“下去。”姚琛泽脾气不好,直接将孟昭获踹下车,又立刻跳下来拎起孟昭获的衣领将人罩住。
车一直行到了法院内部,他们还有段长长的台阶要爬。
纪戎所料不差,前面都平安无事,应该就在这里了。
为了体现法律的庄严肃穆,整个宿城法院修得开阔,近旁只有个三层楼高的政务中心,没有什么过高的建筑,隔着两条街才零零散散竖着几座高大的写字楼。
昨夜姚琛泽已经派人逐层排查那几座高楼,尤其是空着未出租的楼层和天台,却没什么收获。
射击点到底在哪儿?姚琛泽心里突突直跳,忽然一个闪身将孟昭获推开。
一发子弹划破气流擦边钉进台阶,被击碎的几块水泥脱离整体应声弹起。
变故只在毫秒间,连夜从宿城军校调出的那把M82反应极快,将东边一处高耸的旧建筑轰出一个洞。
是纪戎。
可一共两把狙,没等周围拔枪警戒的警员聚拢过来,在孟昭获刺耳的哭嚎声中,另一颗裹挟着巨大冲击力的子弹已到。
倒地的时候,姚琛泽想了很多,又什么都没想。
他一直都知道,他是以肉身在为孟昭获争取生机,争取一个钉死姚青的机会。
第48章 有爱人需要通知吗
防弹衣不保护脑袋。
正是因此,姚琛泽才会下意识以身相挡。他比孟昭获高上许多,那一枪擦过颈后腺,带出一长串血珠洒在台阶上。
高等级alpha的精神力瞬间爆开,又因腺体受伤迅速消散。
巴雷特两发子弹将紧迫的危险消除,立即有人循声去查看两处射击点。
盛怀松坐的那辆专车姗姗来迟,事情已然发生,还是在眼皮子底下,他铁青着脸出面主持大局。
救护车来得很快,第四军医院就在宿城的东南区。
台阶上姚琛泽的血还在,孟昭获吓得肝胆俱裂,怎么还敢再隐瞒?
“凭存单,凭存单,是暗网交易的密钥,每,每进一笔账,都会有50%的钱款自动打到一个海外账户,是姚青本人名下的!所有的记录都在凭存单里,只要在读卡时输入特殊指令,就可以查到。”孟昭获佝偻着背,缓了许久才将几句话讲连贯。
怪不得姚青要花这么大的力气来将孟昭获灭口。有了本人名下的账户和一笔笔清晰的交易记录,他还如何将所有事都推到孟昭获和副官陶谦身上?
“指令。”盛怀松也没费话,接过凭存单皱着眉扫了两眼。
“指令是、是动态的。”孟昭获咽了咽口水,试图讨价还价,没等他开口,盛怀松直截了当下达命令,“现在就查,我就在这儿看着。”
和通过姻亲关系实现了阶级跃升的姚青不同,盛家是真正的军官世家。盛怀松年逾六十,从小就接受着最严酷的军人式教育,气场强,人如其名,像浸过寒霜的松柏。
一时间落针可闻,经侦科的年轻警员大气也不敢喘,听着孟昭获的指示,一步一步解出指令输入,摸着键盘的双手一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这边在查案,那边萧远岱和纪戎跟着救护车去了第四军医院。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没消息来,就是人还没过危险期。
“姚琛泽是S级alpha,你知道吧?S级alpha的精神力非常难以掌控,他的稳定性和自控力很差,但自愈力应该也不错。”
“哎,希望人没事。”萧远岱叹口气,对一向看不惯的姚少爷也有些佩服了。
纪戎低头擦了擦手指上的血,有些沉默。
颈后腺很脆弱,低等级的alpha腺体一旦受伤很容易直接丧命。幸好强悍的精神力提供了一定的防御,否则姚琛泽撑不了这么久。
可越高等级的腺体受伤,后遗症越令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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