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这家小炒更好吃一些,等下你可以都尝尝。”
“吃你的啊?”陆斯闻暧昧地笑了下:“好。”
程让已经习惯陆斯闻这样的小玩笑,他也没有任何不好的感受,甚至还笑了下。
老板在这个时候送来两个碗四张馍,陆斯闻没吃过,错愕地看着程让,程让解释:“馍要自己掰,越小越好。”
陆斯闻闻言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了消毒湿巾出来,撕开包装纸递给程让一张,程让看他一眼接了,陆斯闻挑了下眉:
“医生的职业病。”
“可以理解。”
两个人擦了手便掰起了馍,这是一件挺消耗时间的事儿,不聊点什么则显得过于无聊了,陆斯闻便开了口: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吃?”
“不太经常。”程让说:“我也是听当地人说这里的味道正宗好吃,才来过一两次,等下你可以尝尝是不是喜欢。”
程让已经跟陆斯闻坦白了很多事情,但对于这十年间是怎么过的从没有提过一句,陆斯闻知道他过得很辛苦,犹豫要不要提及,可他想了想还是想知道。
“你在西安的几个月在做什么?”
程让没有隐瞒,也没什么犹豫地开了口:“打工,送外卖。”
程让说得很平淡,可陆斯闻听后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里的心疼任谁也忽略不了,程让察觉到他的动作,抬头看他一眼,笑了笑:
“我挺好的。”
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程让还没大学毕业,所有的开销都来自于家里,他被程林遇诬陷,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财产,连最亲近的人也没有谁对他伸出过援手,他离开北城的时候是一无所有的,速度之快连陆斯闻都没有来得及为他准备什么。想要生活只能打工,学历问题连好一点的工作都找不到。
这些陆斯闻明明都有猜测,可从程让的嘴里说出来,他就是很心疼。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的?”
“差不多吧。”程让不以为意:“其实我不喜欢在大城市待着,大部分都是在不起眼没什么人知道的小城,手里实在缺钱的时候才会来大城市,赚钱快。”
“你会修车会烧烤都是因为打工?”
“嗯。”程让继续掰馍:“汽修是做过几个月学徒,烧烤是在烧烤店里打过工,我也不喜欢在一个城市待太久的时间,所以一般去一个地方就会找份工作来做,没什么定性。”
其实不是没什么定性,是程让对哪里都没程让看着窗外的景色,再看看身边的人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他想过很多种离开北城的场景,唯独没有想过离开的时候不是自己一个人。
从此去到哪里,他都不再是一个人。
“有没有私奔的感觉?”陆斯闻凑到他耳边轻声问了句。
程让看他,陆斯闻便笑了:“带着我离开这里没想到吧?”
“没有。”程让实话实说:“现在感觉不太真实。”人在一起还要让陆斯闻觉得满足。
哪怕就这么一辈子下去,陆斯闻也觉得没什么不好。
虽说程让手臂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可陆斯闻还是没敢让他搬行李,两个人的行李他一个人就搞定了,程让说自己另一只手又没事的时候,陆斯闻笑了笑:
“你可以用没事的那只手拉着我,免得走丢。”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里程让第几次被当成小朋友对待了,他自己都快要数不清,可他却很喜欢陆斯闻这么跟他说话,即便他会不自在,会不好意思,可心里却并不抗拒,即便他只比陆斯闻小了一个月。
没有人会抗拒明目张胆的宠爱。
陆斯闻让他拉着自己的话是在逗他,,没指望程让真的会给自己什么回应,所以当手腕被人抓住的时候陆斯闻才错愕地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看着程让抓着自己的手,再慢慢地看向程让。
“不是你让我拉的吗?”程让问。
陆斯闻笑了起来:“这么听话啊?”
“嗯。”程让应了声。
陆斯闻笑着往前继续走,他们站在队伍的最末端,马上就要上车的时候,程让却拉停了他的动作,陆斯闻回头看他,不用程让说什么陆斯闻就已经明白:
“确定,不回头,一定要走,也不会后悔。这么说看出我的决心了吗?”
程让盯着陆斯闻看了几秒,无奈地笑了,陆斯闻便没理他,拎着行李率先进了车厢,程让落后他一步,回头看了一眼北城,或许是因为陆斯闻的存在,他突然觉得这座城市也没有那么刺眼了。
程让走进车厢的时候陆斯闻已经将行李放在了行李架上,正站在他们的座位旁等程让过来,他将靠窗的位置留给了程让。
车子缓缓驶离月台,速度越来越快地载着他们离开了北城,程让看着窗外的景色,再看看身边的人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他想过很多种离开北城的场景,唯独没有想过离开的时候不是自己一个人。
从此去到哪里,他都不再是一个人。
“有没有私奔的感觉?”陆斯闻凑到他耳边轻声问了句。
程让看他,陆斯闻便笑了:“带着我离开这里没想到吧?”
“没有。”程让实话实说:“现在感觉不太真实。”
陆斯闻没说什么,却悄悄伸手过来用力捏了一下他的小拇指,是真的用力,程让纵然未变脸色却也还是感觉到了疼。
“疼吗?”陆斯闻问。
“一点。”
“那就是真实的。”陆斯闻说:“不是做梦。”
程让笑了,陆斯闻没再说什么,昨晚的宿醉让他现在还是有点不舒服,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可牵着程让的手却一直没松开,程让垂眸看了一眼被他牵着的小拇指,在这个时候送来两个碗四张馍,陆斯闻没吃过,错愕地看着程让,程让解释:“馍要自己掰,越小越好。”
陆斯闻闻言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了消毒湿巾出来,撕开包装纸递给程让一张,程让看他一眼接了,陆斯闻挑了下眉:
“医生的职业病。”
“可以理解。”
两个人擦了手便掰起了馍,这是一件挺消耗时间的事儿,不聊点什么则显得过于无聊了,斯闻,不用心疼我,比起这些我更心疼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等了我十年的你。”
第44章
这是程让第一次明目张胆地说心疼自己,所以陆斯闻看了他很久很久,久到他掰好了碗里的馍起身要拿给老板的时候陆斯闻才开口说话:
“你的馍比我掰得大?要不要我重新帮你掰一下?”
“小炒泡馍会大一些。”程让解释:“等下你尝尝。”
泡馍上来之后陆斯闻两碗都尝了一下,程让看得出来他更喜欢小炒泡馍,便将两碗换了换,陆斯闻也不推辞。饭后程让结了账,回身的时候陆斯闻正站在街边的一棵树下,那树挂着满树的灯笼,他穿着一袭黑色风衣双手抄兜含笑看着自己,让程让没由来地停下脚步,视线像被吸引了一样,黏在他的身上动也不动。
他突然就想到了辛弃疾的那句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程让站在原地一直不动,陆斯闻便笑着唤了他一声:“程小让,走了。”
程让这才回神,迈步走到了陆斯闻的身边,两人并肩而行,看着街上的繁华和人来人往,谁也没说一句话,但程让却觉得他们好像又说了很多很多。
回到酒店陆斯闻先去洗澡,程让站在床尾拿着一瓶水在喝,视线一直看着那张大床不知道今晚该怎么睡。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于陆斯闻已经不抗拒了,他抱自己,牵自己程让都已经没有反感的情绪,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不管自己变成如何模样,陆斯闻都会一如既往,所以他可以坦然地接受和陆斯闻的所有相处,不会再有那些坏情绪。
可是他还没想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陆斯闻。
他答应陆斯闻说关于喜欢不喜欢这件事自己会想明白,他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想,只是怎么想好像都绕不开报答和亏欠这两个情绪,他的确是因为报答才和陆斯闻在一起的,他对陆斯闻所有的所有也确实因为欠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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