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迟半蹲下来,和他平齐视线,惊讶道:“你自己会穿吗?”
轩轩点头,又说:“我要换衣服了。”
意思是,他要换衣服了,其他人需要回避一下。
郁迟明白了他的意思,拽着琢磨轩轩玩具水枪的祝野从房间里出来。
祝野半支起腿靠着墙,郁迟则站在他的对面,冷酷地没收祝野手里的玩具。
“不要弄坏他的玩具。”
祝野撇开脸,嗤笑:“你觉得我会稀罕这种幼稚的东西?”
完全忘记了刚才是谁在床上和五岁小朋友打架。
郁迟举起手,半眯起一只眼睛,拿□□瞄准他。
祝野:“干嘛?”
下一秒,一束细小的水朝他射了过来。
祝野下意识闭眼,结果闭了半天,什么都没感觉到。
下巴被硬邦邦的玩具管抵住。
他睁眼,撞进郁迟那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里。
多情又似无情,好像什么也进不到他心里。
祝野张了张唇,又被玩具管竖着封住。
他往下看。
郁迟拿玩具枪的手势相当漂亮,食指抵住玩具管,骨节分明的手松散的圈住玩具枪身,莹莹宛如玉雕,手腕半屈,以垂直于地面的姿势封住他的唇,力道顺着玩具管传达到他的嘴唇,拍的那两下,轻佻又有些霸道,像逗弄也像警告。
祝野锋利的犬齿抵住舌尖,顺势后退,被迫半靠在门板上,眼神舍不得从郁迟身上挪开半分。
【我敲,这就是搞真cp的乐趣吗!】
【这两个人在外面干什么啊!当着摄像机的面全国直播,也敢搞扑类吗?有本事当着我的面搞】
【郁迟好会玩(流口水.JPG),这个冷酷无私警官真的瑟到我】
【祝野也很涩好不好?那个往下瞥了之后不经意往上看郁迟的挑逗眼神,啊啊啊啊我可以再看一百遍!】
郁迟假装扣动扳手,歪头重新对准他,微微眯起一只眼,露出凌厉优越的下颌线:“这次是真的。”
他举着枪,像影片里的警察一样,冷酷而不容抗拒地命令道:“不准躲。”
祝野将视线锁在他侧身时,衣料缩进后格外劲瘦漂亮的腰腹线上,眼神沉了沉。
他勾起一点笑,配合地举起双手,一秒进入状态:“警官,我是无辜的。”
郁迟逼近他,将玩具管抵住他的额头,声音冷如玉石击盘道:“闭嘴。”
祝野顺从地住嘴,眼睛压根没法儿从郁警官身上移开。
“我犯了什么罪?”
祝野感觉自己的喉口发涩:“是我的眼神……冒犯到你了吗?”
郁迟毫不犹豫按下按钮。
祝野闭眼,再睁眼,发现旁边的地板湿了,面前空空荡荡,郁迟收起表情,将水枪收起来,重新走进房间。
从他面前路过时,随意地举起玩具枪的枪/头左右拍在祝野的侧肩,细致地将抢上的水擦干净。
祝野抬手,握住顺着玩具枪的枪身下滑,收紧,快要握住郁迟手腕的时候,郁迟将手一松,头也不回进去了。
他盯着郁迟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慢慢笑起来。
——“幼稚。”
顿了顿,又笑了。
“可爱。”
【郁迟老婆好会撩呜呜呜,面无表情用肩膀的衣服左右擦拭玩具管上的水,那个对我爱答不理的样子,我血槽直接空了】
【不怪祝野能舔,这老婆给我,我从头亲到尾呜呜呜,我三天不下/床,我死也要死在老婆怀里】
【我妈问我为什么学鸡叫】
【精髓在于,他从头到尾都不稀罕看祝野一眼好不好,感觉祝野在他眼里就是个泄/玉工具,用完就能丢弃,然后祝野又是那种全程恨不得把鱼鱼一口吞掉的眼神,我死了我死了,明明全程一点肢体接触都没有,但是我已经开始疯狂脑补这两人的三万字小皇文了】
【而且野花少爷是真的双标,轩轩喷水,他:打回去。老婆演戏,他:乖乖配合,老婆命令,他:全盘接受,老婆喷水,他:闭眼乖乖受着】
【出戏一秒,野花少爷今天的衣服大几千块,被拿来当擦水的抹布,看来是真爱】
几分钟后,两个人帮轩轩收拾好小行李箱和背包,准备搬到临海小筑去住。
因为临海小筑的房间有限,所以轩轩这两天晚上轮流和郁迟祝野一起睡。
临走之前,轩轩转身去抱了抱角落的琴包。
郁迟注意到他的动作,问他:“这是你妈妈的琴吗?”
轩轩摇头:“这是我爸爸的,叫琵琶,你听说过没有?”
郁迟故作惊讶:“那你爸爸肯定弹的很好吧?”
“是啊,”轩轩很骄傲:“他是一名音乐老师,有很多学生,我以后长大了也要学琵琶。”
“学琵琶的男孩子很少,学琴也很枯燥的。”
祝野突然在旁边说:“我有个朋友以前就是学琵琶的,大冬天手冷的起疮,指尖的水泡都被磨破了,还要去练琴。”
说这话时,郁迟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
轩轩瓮声瓮气说:“我喜欢琵琶,我不怕苦。”
祝野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在透过他看着谁。
良久,他眉眼温柔下来,一反刚才进来时和轩轩对着干的幼稚姿态,弯腰伸手揉了揉轩轩的头。
好像在跨过他,弥补一个曾经没能实现的遗憾。
他轻声说:“我那个朋友也不怕。”
郁迟本来嘴角带着一点笑意,闻言笑意瞬间没了。
他忍不住:“你哪个朋友这么矫情啊。”
祝野:“?”
他天大的冤枉:“除了你我还有哪个朋友?”
郁迟看着他,什么也没说,挑了挑眉。
【一切尽在不言中】
【郁迟:矫情怪远离我】
【郁迟看起来确实吃了很多苦的样子】
祝野:“……不是你教我在大家面前注意综艺效果吗?”
他十分不解:“我在升华感情,深化主旨啊!”
郁迟:“升华什么感情?什么主旨?”
祝野看向摄像大哥,试图让他帮忙主持公道,十分愤怒:“你看看他!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
摄像大哥:“啊,是,是有点过f——”
祝野化怒为笑,一秒变脸:“是不是爱我心切,情深义重,替我着想,为计长远。”
摄像大哥:“……”
郁迟头疼。
祝野满眼期待:“是吧,老婆。”
郁迟浑身都疼。
他收回视线,低头提起轩轩的行李箱,飞快转过身去:“走吧。”
轩轩屁颠屁颠跟着后面,朝祝野做鬼脸。
【所以那个朋友就是郁迟喽?郁迟当年艺考的乐器就是琵琶】
【他好像从来没有公开演奏过琵琶吧?之前不是还有爆料说他成绩不好,才在临时学的琵琶走艺考吗?】
【我也看过这个,说是他其实就是个入门水平,毕竟艺考只需要考自己准备的那首曲目,翻来覆去的练三个月,就是个新手也能练出来】
【老粉,郁迟刚出道的时候,好几张图可以明显看出来,他左手的指尖是有茧子的,只是现在很久没有弹琴,所以茧子才没了】
【一听轩轩喜欢琵琶,野花对他态度都软化好多,摸他头那里,眼神真的好温柔,那个低声呢喃真的戳到我】
【就是这句话,本来觉得两个人一点也不熟,现在又感觉两个人好像经历了很多故事】
【笑死,这两人现在的画风,祝野:疯狂矫情,试图感动老婆。郁迟(冷漠脸):别来沾边】
三个人一起走进电梯里,加上阿姨的推车,实在站不下一个摄像师,大家只好在电梯门口等着下一次电梯上来,再继续跟着拍摄。
谁也没看到,电梯门合上的瞬间,祝野放下手,松松的捻上郁迟的指尖。
郁迟手指一缩,又被祝野抓了回去。
那个掐指尖的动作,和刚才在房间里郁迟悄悄做的动作一模一样,就好像是祝野在无声地安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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