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身后,祝野一手举着伞,一手插着兜,刚好落后了一小步,背着郁迟的琵琶包,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祝野后面,则是虞娆陆烟那剩下的六个人。
校门的位置打开,后面并列的六个人一起进来,虞娆美艳,陆烟清丽,周抑内敛,方歌青春,方随温和,楚遇不羁,八个人两两一对撑着伞,一起走过来,画面和谐而美好,比预告片拍出来的八人集体照还有好看。
【啊啊啊啊,集体大合照,真的好美好美,目不暇接】
【虞娆姐姐美死了,陆烟也好耐看】
【郁迟这个腰怎么这么细,看起来好好抱的样子,吸溜】
【一滴纯红的血落在手机屏幕上】
【祝野你上辈子是拯救了宇宙吗这辈子能拥有郁迟】
短短八秒不到的出场,被《最后一个月》官博特地截取下来,传上平台,直接作为之后几期《最后一个月》剪辑版的开头。
郁迟公司和经纪人刘哥也没闲着,加班加点趁着热度宣传,买了好几个熟悉的剪辑up主来帮忙传播。
很快,就有人将郁迟在《最后一个月》直播间的几大著名动图,和曾经他演过的角色剪辑成了两分钟的片段,发布到视频APP上。
水滴坠进湖里,激起一圈涟漪。
郁迟冷淡如玉石敲击的声音响起——
“那你呢?”
“明年下雪的时候,你会想起我吗?”
扑朔的漫天大雪里,十九岁的郁迟抱花回头。
大门倏地合上,纷扰的落花被大风吹散。
郁迟前几年演绎过的角色挨个入场。
扎着马尾纨绔不羁的小王爷,在马上翻身,刀剑出鞘,剑尖接住一朵花,森然剑意之后,是他挑眉张扬的笑。
抱着古琴跪在长阶的仆人,额间渗血,一双眼睛清亮含着水光。
白衣如玉的剑仙抱壶倚靠在晃荡的小舟上,唇角的星点笑意散漫。
街边偷吃的乞丐,两颊抹上黑土,瑟瑟缩在墙角,试探着将手放在郡主的手上。
曾经的郁迟转头,稚嫩的眉眼长成,和现在的他重叠,眼神坚定而温柔,站在寒夜里,立在小筏上。
“你输了。”
“别管太宽,不然惹祸上身,哭都没地方哭。”
“幼稚”
“傻子”
“我尽量。”
“大大方方承认爱意和付出,并不是很丢脸的事情。你以前做的很好,为什么结婚之后就不敢了?”
凛冽的风吹过旷野,风衣高筒靴的他迈过风雪,一步步朝众人走来,身形雅正,利落决绝。
最后一声琴响,弦骤然崩裂。
当四溅扬起的水花落下,他仰头,看着上方明媚的烈日。
混剪一出,几分钟点赞量就破了千。
【郁迟值得】
【突然想回顾一下鱼宝以前演过的戏】
【他那部《惊冬》怎么还没播出来呀】
【审核没过,前年就开始宣传了,一直到今年都没播】
【那部路透真的巨好看!是鱼宝第一部 男主戏,期待了好久】
混剪的传播力度很大,很快,这个视频上了推荐,被更多的人看到。
【郁迟演技很好吗】
【我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于影的瓜,他是那个每次和助理找女孩子谈话都不幸被拍到的小可怜】
【上次他在水上笑的那个动图也很出圈啊】
【去看《最后一个月》,我疯狂被爱上】
【他真的很适合当我后宫里掌管三千佳丽的正宫】
【突然心动,我连夜去狂补他的剧】
于影事件过去之后,无辜被偷拍受到牵连的郁迟大涨了一波路人好感,《最后一个月》的热播,更是给他带来了很高的知名度与讨论度。
可惜夸夸高楼下,知名度增加,郁迟的黑粉也悄然扩大,在各个夸夸高楼里无声挑事。
“只有我觉得他长的一般吗?这种颜值就能称得上神颜,你内娱是没男人了吗?”
“拉祝家人出来溜一圈就洗白了,有钱就是不一样(狗头)”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一个新注册的账号@揭穿郁迟真面目悄然发布了一条视频动态,自称是郁迟父亲的男人老泪纵横,面前摆着个碗乞讨,他边哭边磕头。
-我是郁十立,郁迟的父亲,竖子郁迟,不忠不孝,我辛辛苦苦将他抚养长大,他却翻脸不认人,嫌我是个农民没身份没地位,从来没有出过一分钱赡养我,还屡次找人恐吓我的妻儿,吓得他们连门都不敢出。
那是很早之前就传出来的谣言,没等来郁迟回应,视频就被人给删了。
真假难辨,但是彻底给郁迟贴了个“白眼狼”的标签。
而这一切,专心录制《最后一个月》直播综艺的郁迟浑然不知。
为了不影响其他文化班级的正常授课,音乐教室建在了另外一层楼。
下午第一节就是视唱练耳,大家才走到走廊,就听到了有谁在弹钢琴,琴声连绵,高低起伏,急缓错落,十分抓耳。
原来抱着书在后面打瞌睡的楚遇一下精神了。
在他的记忆里,也在艺术楼碰到过郁迟这么弹琴。
和祝野不同。
他是初升高的特长生招生考试里碰见郁迟的。
体育生的考场在操场,音美书法生的考场在单独的活动楼。
他起床太迟,一路跑到学校,刚好撞见戴着耳机,背着琴包的郁迟。
那时郁迟已经比大部分男生要高,穿着休闲运动衣外套,黑色的长裤。
他身边总是围着几个同行的人,他侧头认真听别人说话,见谁都含着笑意,好像脾气很好的样子。
楚遇晕头转向凑过去问路。
郁迟旁边的人热情的帮他指了路,郁迟却从头到尾没怎么看他。
第二次,他下了晚训之后,去琴房找朋友,又看到了他。
在黑夜,最里面那一间琴房里。
郁迟面前是节拍器,滴滴答答,冷漠机械地打着节拍。
郁迟手里点着一根烟,猩红的火时隐时现,而郁迟的耳垂上,有一点银光。
他面前摆着个琵琶。
郁迟融身进黑暗里,就着这个姿势,一只手特别随意的拨了两下,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的手是特别标准的,适合弹琴的手,修长分明,指甲尾端缠着一圈胶带,戴着拨片,怏怏的抬手撑着额。
最漂亮的就是他的眉眼,那种颓靡的,厌倦的漂亮,楚遇想到了被碾出汁水的玫瑰花瓣,郁迟就是那朵玫瑰。
但他并不是张扬热烈的性格。和在人前不太一样,独处时候的郁迟,清清冷冷的,比起玫瑰,可能更像从古画走出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郁迟没抽烟,将手里的烟摁灭,然后拿起琵琶,随便扫了两下,直接和上节拍器的节奏。
琴房的门有个圆形的玻璃窗,外面围着好几个来琴房玩的学妹,都是听说郁迟长得好,来看热闹的。
楚遇就和那些女孩子挤在一起,在缝隙里找位置悄悄看他。
他连谱子都不需要,手指细长而漂亮,骨节清晰,扫弦特别有力。
那种骨子里的游刃有余和从容,是只有专业的拔尖者才拥有的。
他不懂琵琶,但是被定住脚步似的,在那里听完,连郁迟结束,收起琵琶准备离开都没回过神来。
郁迟将门打开,单肩背着包,在他面前一停:“借过。”
明明是说给其他堵在琴房门口的人听的,但楚遇近距离看着他失神,还以为他在和自己对话。
“哦……哦。”
他手忙脚乱的挪开,像个没有见识的粗汉。
让开之后,他才发现那句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郁迟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琵琶包上的那个拉链也跟着一晃一晃。
后来,他几次专门去郁迟班找他,想交个朋友,可是郁迟一直爱答不理,冷冷淡淡的。
那种不在意,无所谓,也懒得计较的独特气质,楚遇记了很久。
再后来,郁迟旁边又多了个格外碍眼的祝野。
观察了很久之后,他终于确定郁迟是个值得喜欢的人,鼓起勇气去找郁迟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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